正在開慶功宴的浩然一脈眾人絕沒想到,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重耳麵色陰沉的看著對麵歌舞笙簫的薑小白,眼神中充滿了陰沉,卻見薑小白端起酒杯,來到了重耳的身前:“大哥,老天都在助我。這一局你輸了,這大齊國主的位置,小弟隻能收下了。”

“小弟,莫要高興太早,誰勝誰負此時還言之太早。大秦國和大漢國又能如何?未必能影響到我大齊國內的決策。”重耳麵色陰沉。

就算是已經開始與項羽結盟,此時他也笑不出來。

氣死了!

他氣的是薑小白太不爭氣,竟然與虎謀皮,答應和趙括合作,主動招惹大虞國那個匹夫。

“哈哈哈,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大哥的心情我理解,大哥想要說什麽就盡管說吧,弟弟我是不會介意的。”薑小白得意一笑,聲音中充滿了得瑟。

扭頭看向重耳身後的禮聖人一脈顏渠:“可惜了,禮聖人一脈押錯寶,白白浪費了許多精力。你們當初要是押寶我,哪裏會有今日的事情?可惜,你們現在就算是後悔沒有投靠我也晚了,我身邊已經有了浩然一脈的高士。”

顏渠聞言笑而不語。

“你還笑得出來?”

薑小白見到顏渠的淡笑,不知為何心中有些惱怒,總覺得對方是在譏諷自己。

“過了今日,你們禮聖人一脈趁早退出大齊國,免得日後我親自清場,叫你們臉上不好看。”薑小白麵對著顏渠的淺笑無能為力,隻能開口怒斥了一聲。

顏渠沒有和薑小白計較,區區一個薑小白罷了,豈能被他放在眼中?

至於說大齊國的局勢,不到最後一刻,誰能說得準?

正說著話,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就見一身穿甲胄的武士,快步從遠處奔來:“報~,十萬火急!”

撲通一聲響,甲士跪倒在薑小白身前,那濃鬱的血腥味叫場中奏樂下意識停了下來。

“什麽事?”薑小白看向跪倒在自己身前的傳令兵,眉頭皺起心情很是不爽。好好的一個慶功宴竟然被人給攪合了,他能高興才怪呢。

“項羽率領大軍進攻了過來,所過之處咱們大軍節節敗退無人可擋,還請公子移駕,免得被那項莽子衝撞到。”甲士聲音喘息,氣喘籲籲的道。

“什麽?項羽來進攻我?他瘋了不成?大虞國才剛剛複國,他哪裏來的國力?”薑小白聞言如遭雷擊,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那可是項羽啊!

一人滅一國的項羽!

一旁的重耳見此嘴角裂開,拍了拍薑小白的肩膀:“小弟,你要是能扛過這一劫,再來說大齊國主的事情。”

說完話不給薑小白開口的機會,轉身走了出去。

“重耳!重耳!你給我站住,你我都是大齊國的人,麵對外敵應該戮力同心才是,你給我回來……”薑小白怒吼。

可惜,薑小白的吼聲重耳充耳不聞,消失在了薑小白的視線中。

“現在怎麽辦?”薑小白急眼了,一雙眼睛掃過自家麾下的能人異士。

“項羽的實力,天下人有目共睹,別說是三十萬大軍,就算三百萬大軍,也擋不住項羽的力量。還請公子移駕,暫避鋒芒,免得被項羽衝撞到。”劉林撫摸著下巴上的胡茬開口了。

一群人迅速後退,項羽卻是猶如遊山玩水一樣,不緊不慢的在山林間策馬而行。

崔漁決定對薑小白動兵,項羽當然沒有意見。不為別的,就衝著大秦國和大漢國都不留餘地的支持薑小白,而且趙括竟然選擇押寶薑小白,他就應該出兵。

“也不知道趙括會不會出現,能不能給我報仇的機會。”項羽心中有些期待。

吃一塹長一智,他絕不會給薑小白利用兵家大陣困住自己的機會。

更遠處的山林間

趙括看著猶如烏合之眾,黑壓壓敗逃的薑小白大軍,整個人頓時麵色陰沉了下來:“廢物!不堪大用。”

薑小白身邊至少有二十萬可用將士,雖然不能戰勝項羽,但組織起來去抵擋,也不應該敗成這個樣子啊?

“浩然一脈全都是酒囊飯袋,全部都是窩囊廢。”趙括覺得押寶公子小白,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不過想到公子小白的出身,對方又不懂行軍布陣之法,這種事情怪不到公子小白的身上,要怪也應該去怪公子小白身邊的高手,怪浩然一脈的廢物。

趙括心中無數念頭閃爍:“薑小白是廢物倒也好,廢物才好控製。等我控製了薑小白,等大漢國與大秦國殺廝殺得兩敗俱傷之時,我就以雷霆之勢吞並了大齊國,然後出兵覆滅大秦和大漢,到時候可以一統極西之地。”

趙括看著遠方狼狽奔逃的薑小白,身形一閃消失在了虛空中,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薑小白不遠處。

看著狼狽而逃的薑小白,趙括略作猶豫,收集起地上的物資,然後悄悄消失在戰場。

薑小白的身邊沒有高手,他可擋不住項羽的報複。

而且,薑小白不到絕境,又怎麽會對自己言聽計從呢?

他要的是一個傀儡,一個完完全全由他掌握的傀儡。更甚者,在未來自己奪嫡大趙時,公子小白能率領大齊國對自己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

薑小白越狼狽、越窩囊,他反而越高興。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人暗中觀察著薑小白的大軍,此人正是猿魔大聖。“接下來薑小白應該是陷入絕境了吧?”猿魔大聖心中嘀咕了句。

他要是在這個時候將老儒生的消息放出去,薑小白和浩然一脈必定如獲救命稻草,絕不會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浩然一脈折進去,再由浩然一脈傳信崔漁,到時候事情豈不就成了?

猿魔大聖心中無數念頭流轉,眼神中充滿了得意。

且說薑小白一路潰敗,最終在天亮之前,奔逃的了三千裏雲海前,然後組織麾下人馬,重整旗鼓。“諸位何以教我?”薑小白麵色陰沉的站在大樹下,此時不複當初貴公子的模樣,身上衣衫淩亂滿是泥土不說,頭上發髻不知何時也散落開。

薑小白很生氣!

那眼見著唾手可得的王位,似乎距離自己又差了十萬八千裏。

那重耳被大趙國和大秦國兩大霸主國針鋒相對,已經隱隱約約失去了繼承人的位置,自己隻要什麽都不做,隻需要保持住如今的樣子,就能穩穩的躺贏。

可是誰知道項羽發哪門子風,竟然直接派人來進攻自己?

自己潰敗,損兵折將,要是就這麽回去,隻怕大齊國的儲君也落不到自己的身上。

就算當今大齊國主隻有自己和薑小白兩個血脈,但如果自己表現得這般模樣,隻怕宗室中的耆老也絕不會答應。

大齊國不單單是他父子的大齊國,更是整個薑氏家族的大齊國。

另立儲君!

薑小白腦子裏閃爍出一個念頭。

和自己同年的族親可是有許多,就連自己老子同父同母的兄弟,也就是自己的那幾個叔叔,怕也不會安分守己,而是選擇趁機奪了嫡係的位置。

麵對著咄咄逼人的薑小白,十大長老此時心中暗自叫苦,他們能怎麽辦?是他們的鍋嗎?

項羽的武力天下之人皆有目共睹,是他們能打得過的嗎?

別說是浩然一脈,就算換了禮聖人一脈,那也唯有跪的份啊。

可是能這麽和薑小白說嗎?

“諸位何以教我?”薑小白又問了句。

“若是能找回我師弟李銘,或許有逆轉乾坤的手段,區區項羽麵對我家師弟不堪一擊。”古莫生表情嚴肅的道了句。

“那爾等去找啊,還呆在這裏作甚?”薑小白聲音冷冰冰的。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也顧不得客套了。

聽聞這話,十大長老你看我我看你,俱都是沉默不語。

怎麽找?說的好像他們去過大荒一樣。他們和老儒生早就斷了聯係,否則豈會有老儒生當初離開鎬京來到大梁城?

但是之前牛逼已經吹出去了,說是老儒生出手,才化解了薑小白的危機,現在說不知道老儒生的下落,豈不是自相矛盾?

不敢說啊!

“公子放心,我等已經命人傳信,要不了多久我家師弟就可以趕來,鎮壓了那項莽子。”劉林在旁邊幹幹一笑,悔不當初。

早知如此,當初又何必撒謊?

場中氣氛嚴肅,十位長老退到一旁商議對策,但是思來想去也沒有辦法,找不到老儒生一切都是空談。

可是大荒廣闊,去哪裏尋找老儒生的蹤跡?

正說著話,忽然有一士子從遠處快步而來,來到了十位長老身前,雙手奉上一個包裹:“諸位老祖,門外有修士送上兩件物品,言及對諸位祖師必定有用。”

聽聞此言,古莫生等人心中詫異,今日盡是遇見些奇怪的事情了。

幾個人上前拆開包裹,然後瞳孔一縮。

一幅地圖,以及老儒生的隨身玉佩,還有染血的樹葉,樹葉上用血液大寫著一個‘救’字。

看到那樹葉和地圖,十大長老俱都是心髒提到嗓子眼,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李銘師弟消失在大荒中不見蹤跡,如今看來果然是遭受了劫數,被困在了大荒中。也不知道是何人,竟然將消息送了過來。”古莫生眼神中滿是凝重,然後扭頭看向那士子:“送信的人呢?”

“送完信就走了。”士子回了句。

十大長老聞言眉頭皺的更深。

現在一個問題擺在所有人眼前,很明顯老儒生在大荒中遭遇不測,否則豈會有人送來這東西?但是這東西的真偽,還真是無法辨別。

沒有辦法知曉真假。

去還是不去?

而且憑借十大長老的本事,去了大荒不是送菜嗎?

老儒生都被困在了大荒中,他們幾個蝦兵蟹將去了有什麽用?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俱都是麵色陰沉,皺眉思考了起來。

“不如去問問弟妹?”古莫生忽然開口。

弟妹指的就是趙彩倫。

幾個人也商議不出什麽,於是前往大齊國去尋找趙彩倫。

大齊國的一座書院內

趙彩倫盤膝坐在大樹下,身前擺放著一盞香爐,香爐內火焰明暗閃爍,一縷香火淼淼飄向雲端。

趙彩倫雙手合十,似乎是在樹下祈福。

忽然眼前煙火閃爍扭曲,趙明珠從香火中走了出來。

“姑。”趙明珠喊了聲。

“老祖宗如何了?”看到趙明珠,趙彩倫連忙睜開眼,焦急的詢問了句。

趙明珠不說話,一雙眼睛看向趙彩倫,隻看的趙彩倫有些發毛:“你這麽看我作甚?”

“你們浩然一脈果然是厲害,你當初嫁給李銘那個窮酸儒,家族中人都暗中嘲諷,想不到姑姑用實際行動打了所有人的臉,用一甲子的時間向天下人去證明,你當初的選擇沒有錯,小女子佩服。”趙明珠忽然開口,聲音中充滿了感慨。

崔漁是真的厲害啊!

但凡見過崔漁手段的人,都會覺得崔漁絕對是天地間最頂尖的強者之一。

趙明珠今日來見趙彩倫,其實是有兩件事,第一個是傳遞消息,趙家老祖趙心鬥已經成功續命,風雨飄搖的趙家總算是穩定了下來。第二件事,就是來看看趙彩倫,希望通過趙彩倫來和崔漁拉拉關係,然後將真龍之蛆給解開。

真龍之蛆簡直就是無底洞,每日都不斷汲取趙明珠的精氣神,這玩意實在是太恐怖了,再不加以製止隻怕自己熬不了多久就要身死道消。

大虞國主富有天下,尚且被真龍之蛆活活的吸幹,更何況是她?

來找趙彩倫拉關係,不單單是她自己的意思,更是趙思月以及趙心鬥的意思。

趙思月也中了真龍之蛆,就算有金敕的修為也扛不住啊。

最關鍵的是,智狐那狗逼忽然失蹤了,從洞天出來後,就再也沒了蹤跡,趙思月等人總不能等死吧?

與此同時,鎮詭司內。

智狐背負雙手,哼著小調,邁著大步從大門外走了進來。

他就不信了,堂堂鎮詭司匯聚著天下間的無數高手,還解決不了真龍之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