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家怎麽了?”崔漁心中好奇的問了句。

“玄家可是開天家族。”唐周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嚴肅。

他要不是獲得太歲魔神的記憶,絕不會想到這世上竟然當真有從開天辟地就存在的家族。

“開天家族?什麽是開天家族?”崔漁瞳孔一縮,不管是什麽,隻要和‘開天’兩個字扯上關係,那就絕對不簡單。

“玄家是從開天辟地就延續於現在的古老家族,曆經紀元大劫而不滅,你可以想象得到玄家究竟有多麽可怕。玄家有多少底牌,又有多少底蘊!”唐周聲音中罕見的露出一抹嚴肅。

往日裏就算是麵對大周朝廷,他也隻是懶洋洋的道了句‘大周朝庭可怕至極’,而絕不是這個樣子,崔漁看到了唐周眼底的那一抹凝重和嚴肅。

“從開天辟地誕生的家族又能如何?他要是有本事,人王的位置早就是他家的了。他家連人王的位置都爭取不得,隻能在大周朝廷的治下苟且偷生,又能有幾分本事?”崔漁不屑一顧,雖然心中提起警惕,但嘴上卻沒有被開天辟地的名號嚇住。

唐周被崔漁話語給噎住,許久後才麵紅脖子粗的道:

“玄家不一樣。”

“人族的誕生從開天辟地至今朝,所有現在活著的人,哪個不是從開天辟地的時代延續下來的?我還說我也是從開天辟地時代延續下來的。”崔漁看向唐周。

唐周一時間竟然無法反駁,因為崔漁說的沒有錯,按照崔漁的理論,所有人都是從開天辟地時代延續下來的,也當然算得上是開天辟地的家族。

“你還要不要聽我說?”唐周梗著脖子,一雙眼睛瞪向崔漁。

唐周看著崔漁臉上那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心中卻曉得,崔漁和玄家之間怕是要做過一場。

“隻是不曉得這小子和玄家有什麽仇恨,玄家雖然是開天辟地就存在的古族,但招惹到這小子,可是倒大黴了。”唐周暗自嘀咕了句。

崔漁嘴上雖然說得輕鬆,但心中卻提起戒備,能從開天辟地之初就存在的勢力,絕沒有那麽簡單。

尤其是十萬八千年前的那場浩**劫數,更是叫崔漁心中有了幾分遐想:“或許我能在玄家找到線索。”

“玄家覬覦神家的資源,想要將神家吞並,於是暗中下黑手,投靠了當今的大王子,想要借助大王子的力量將神家鏟除。”唐周道了句。

“玄家存在無數歲月,難道還會眼饞神家的東西?”崔漁心中不解。

“這也正是我心中所疑惑的地方,不知道玄家為何盯著神家,非要將神家置於死地。神家內部有人勾結玄家,已經和玄家暗中達成聯盟。”唐周一雙眼睛看向崔漁:“至於說周天子的手段?周天子是溫水煮青蛙,周天子想要獲得神家血脈,於是不斷將王室內的公主、郡主嫁入神家,從神家的太公榮國公時代,短短幾十年,大周王室嫁入神家的公主足有四十七位。其中包括八位嫡係公主,十三位郡主,以及各類不受待見的公主。那些公主誕生下來的孩子,健健康康活活潑潑的成長起來,反倒是神家其餘的子孫,無一例外全都半路夭折。”

“不單單是榮國公府,就連喜國公府也逐漸被王室的血脈所占領。”唐周一雙眼睛看向崔漁,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崔漁卻能感受到其中的凶險。

周天子不愧是周天子,輕描淡寫間就將神家化作了自家的血脈,相信用不了幾年,世上雖然依舊有榮國公府和喜國公府,但神家的血脈將會被姬家所取代。

大王子手段就粗糙的很,竟然和玄家直接聯手下場,一旦出現什麽問題,必然會被人戳脊梁骨。

“大王子和玄雍聯手對付喜國公府和榮國公府,豈不是打亂了大周天子的計劃?”崔漁心中不解:“大周天子豈能輕饒大王子和玄家?”

別人或許會懼怕玄家,但是周天子絕不會懼怕。

大周的蒼天可以鎮壓一切異端,玄家就算是再厲害,也絕不是蒼天的對手。

“要是周天子有意無意的借助大王子和玄家的手,將神家嫡係血脈全部都鏟除,隻留下大周王室公主的孩子呢?”唐周意味深長的道。

“嘶~”崔漁聞言倒吸一口涼氣,當真是殺人不用刀,就將榮國公府和喜國公府給斬了。

而且軟刀子和鈍刀子一起來,神家還根本就無法反抗。

“自從兩界山一戰,神家的神祈敗亡之後,神家最後屬於神家嫡係血脈的後裔,徹底消失在世上。接下來就是神家大周公主的血脈繼承了神家爵位,徹底將神家納入掌控,神家的所有隱秘全都被大周王室掌握。”唐周道了句。

崔漁手指輕輕敲擊案幾不語,一雙眼睛看向遠方,目光中充滿了沉思之色,許久後才問了句:“神家現在局勢如何?”

“神家的老太婆和大夫人王氏在鬥法呢。”唐周道了句。

“鬥法?”崔漁不解。

“神家老太婆乃是榮國公母親,居於喜國公府內,乃是東西兩府的老祖宗。兒媳王氏乃大周王室的公主,執掌榮國公府,乃是榮國公府的當家人。當今榮國公自從當初兩界山神祈身亡後,整個人精神猶如遭受重創,整日裏鬥雞溜狗消沉度日,完全將榮國公府內的所有權柄都交給了大夫人。”說到這裏,唐周嘿嘿一笑:“神祈一死,榮國公府的真正血脈傳承算是斷了。那大夫人想要將王室公主的一位旁係子嗣扶持登上榮國公之位,但是老太太卻不許。前些年榮國公居然又生了一胎,可謂是榮國公府最後的血脈,雖然是妾生子,但卻被老太太當做寶貝疙瘩,從榮國公府接入喜國公府,時刻帶在身邊當成接班人來培養。而大夫人想要借助旁係,來逼迫老太太做出讓步,將自家的王室侄女許給了神家旁係的神靈。想要通過聯姻,再誕生大周王室血脈,徹底廢了榮國公的血脈。”

唐周說得很清晰,崔漁聽得有點繞,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總之現在的榮國公府和喜國公府充滿了麻煩就是了。

兩府現在分為三方勢力,第一方就是喜國公府中老祖宗。第二方是旁係血脈。第三方就是王室公主聯姻後誕生的血脈。

現在旁係血脈的預定人選是‘神靈’,卻被榮國公府的大夫人賜婚,即將娶了一位王室血脈的成員,等同於也算是王室公主的那一幫。

老祖宗乃是國公府最老的資格,是榮國公和喜國公的母親,地位至高無上無法撼動。但是架不住神家沒有了合適的人支撐大梁,作為老祖宗的棋子,所以導致了老祖宗雖然地位最高,但卻依舊陷入了被動的狀態。

她就算是權柄再高,可下麵的人都被人家給洗牌了,她選擇不出合適的傳人,又能怎麽辦?

但是現在有了破局的希望,當代榮國公前年和一位妾誕生出一麒麟兒,給了老祖宗破局的希望。

下麵的人當然不甘坐以待斃,於是開始步步緊逼,想要逼迫著老祖宗露出破綻。

還有什麽破綻是比那個嬰孩直接死亡更大的破綻呢?

隻是那嬰孩被保護得太好了,就算是府裏麵的太太小姐也插不進手去。

崔漁聽著唐周敘述,隻覺得整個人一陣頭大,不曉得神家究竟有多麽好,竟然叫所有人都去打神家的主意。

神家在所有人眼中,簡直就是成為了香餑餑。

“你小子打探神家的事情做什麽?”唐周一雙眼睛看向崔漁:“你小子該不會想著搞事情吧?”

“我搞事情?我能搞什麽事情?”崔漁笑了:“我和神家又沒有交情,也和神家的人不認識。”

“你可知道智狐在哪裏?”崔漁轉移話題。

他不怕唐周知道自己的事情,對方是個聰明人,絕不會隨意和自己為敵的。

“智狐?他現在怕是要死了!”唐周表情有些莫名其妙。

“要死了?”崔漁一愣,智狐實力雖然不咋地,但至少還有幾百年好活吧?

“他現在要被人逼得死掉了。”唐周笑眯眯的道。

崔漁愕然。

鎮詭司內

智狐癱在椅子上,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黯淡的光澤,似乎是垂垂老矣生機即將耗盡。

智狐覺得自己是倒了八輩子的黴,簡直倒黴到了極點。

自從那日和崔漁分別,回到鎮詭司內,請求鎮詭司內的高人相助自己破解了三屍蟲的侵襲,可誰知道伴隨著鎮詭司內各路能人異士的出手,他體內的三屍蟲不但沒有被遏製住,反而暴漲了十幾倍。

不錯,暴漲了十幾倍之多,智狐壽命流失加快了十幾倍。

智狐氣的都要罵娘了,治療之前那些家夥一個個信誓旦旦的保證藥到病除,可實際上呢?全都喂了三屍蟲,相助三屍蟲進化了。

但是智狐能怎麽辦?

他也很無奈啊!

最關鍵的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崔漁,和崔漁交代。

而且自從趙國公趙心鬥恢複了之後,見到趙明珠和趙思雨中了三屍蟲,就開始日夜逼迫智狐,要智狐去尋找崔漁給個交代。

不單單趙心鬥,大周朝的丞相李斯也不斷尋找智狐,逼迫智狐給出交代。嚇得智狐根本就不敢外出,整日裏躲在鎮詭司內,思索著該如何破局。

“我說你小子到底招惹到了什麽存在?鎮詭司的各路高手都被你求遍了,竟然依舊無法阻止那蟲子的生長,無法阻止你生命的流逝?”大頭領好奇的看向智狐。

智狐聞言無語,他能說什麽?

他什麽也說不出來。

智狐抬起頭看向藍天白雲,心中陷入了糾結狀態:“儲君如何了?”

“儲君正在築基,據說這幾日就要武道大圓滿,準備打破力之極限。”大頭領回了句。

話語落下,院子裏陷入了沉默。

“現在隻有崔漁能救我,而崔漁救我的條件就是那突破力之極限的寶物。儲君要是拿走那件寶物,我也活不下去。”智狐一雙眼睛看向大頭領,目光中充滿了苦澀:“您老人家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突破力之極限的寶物雖然珍貴,但依靠大周朝庭王室的力量,想要找別的寶物代替,也並不難吧?”智狐聲音中滿是苦澀。

“理論上是如此。但我大周王室突破力之極限的寶物最獨特!獨一無二,世間一等無可替代。”大頭領道:

“要不我再替你尋找高手來試試?萬一就解開了呢。”

“我怕是要等不及了。”智狐聞言聲音低落下來。

場中氣氛逐漸陷入了凝滯。

“大王詔令,命我前去大周王室密地,探索那座古墓。我即刻啟程,鎮詭司就交給你掌握了。”

就在智狐覺得事情再無轉機的時候,大頭領忽然道了句。

智狐聞言眼睛一亮,身軀顫抖了一下,然後猛然站起身,又迅速跪倒在地上:“多謝大頭領。大頭領放心,鎮詭司交給我,絕不會惹出亂子來。”

大頭領看了智狐一眼,然後沉默下來:“你可知道得罪儲君的下場?”

“說是儲君,不過是最有希望奪得儲君的位置罷了,他還不是儲君呢。”智狐不以為然:“諸位王子之中,有希望窺視那個位置的可不在少數。周天子還年輕,正值鼎盛之年,儲君終究隻是儲君罷了,我可是鎮詭司的頭領之一。”

大頭領沒有多說,隻是拍了拍智狐肩膀,喊了一嗓子:“走了。”

大頭領走了,留下智狐站在院子裏,呆呆的立在大樹下,許久後才吸了一口氣:“我都要死了,總要先顧及我自己吧?該死的大周王室!該死的儲君!”

“可有崔漁消息?”智狐看了一眼身旁的大樹,在榕樹的影子裏,一隻烏鴉不緊不慢的翻閱著一本書籍。

“失蹤了。自從出了大林寺,就失蹤了!”烏鴉不緊不慢的道。

“什麽!”智狐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