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並沒有完全參照唐周的分身術,唐周的分身術乃是依照太歲肉身誕生出的本命神通,屬於唐周獨有,崔漁要在此基礎上做出改變。
最後崔漁將自己的一縷分神寄托在了三屍蟲內,然後三屍蟲進入了巫不樊的身軀內,刹那間與對方的精氣神融為一體。
三屍蟲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三屍蟲,就算是教祖鴻鈞複生,施展斬三屍妙法,也未必能將三屍蟲斬下去。
“你這是什麽玩意?”看到崔漁從袖子裏掏出紅色的蟲子,巫不樊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有一股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似乎是遇見了不可預知的大敵一樣。
三屍蟲乃一切有情眾生的大敵!
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笑意:“你那分身內的大恐怖,你應該知道有多難纏,非這種不可思議的力量,怕是難以降服。”
“你莫要怕,此物喚作三屍蟲,卻已經被我煉製成分身,絕不會傷害到你的。”崔漁對巫不樊溫聲安慰。
巫不樊苦笑,就算崔漁不解釋,他也沒得選擇,隻能接受。
崔漁忽然想到一件事,如果自己掌握了蚊蟲的分身,然後每一尊分身上都攜帶三屍蟲,到時候會怎麽樣?
又會有何等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
許多人是不是要悄無聲息間被自己給弄死?
不過崔漁並非是那種人,他和巫不樊雖然並非生死之交,但卻也無法下手加害。
崔漁一拍手掌,三屍蟲落入巫不樊的身上,刹那間刺破肌膚融入其中,和巫不樊的精氣神相容。
“該死的!滾出我的身軀!滾出我的身軀!”
就在此時巫不樊血脈深處的蚊道人意識似乎察覺到了大恐怖的存在,此時猛然顯化而出,向著巫不樊的精氣神攻擊了過來:“愚蠢的人類,你究竟在做什麽?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了何等恐怖的存在?”
蚊道人怒吼,此時拚盡全力想要摧毀巫不樊的精氣神,將崔漁的三屍蟲趕出體外。
“我就算是叫這一塊靈魂碎片和你同歸於盡,也決不允許這種邪惡之物進入我的身軀內。”蚊道人開始拚命了。
漫長的時光長河中,他有無數真靈碎片,眼前的真靈碎片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絲絲罷了,就算是自我燃燒毀掉,也沒有什麽值得心疼的。
將崔漁的三屍蟲拚掉,以後他還會有真靈碎片覺醒複蘇,穿越時空而來繼續占據這具身軀。要是叫崔漁將三屍蟲種在這具身軀內,以後他可就是真的廢了。
未來他的真靈碎片將會不斷重生在這具身軀內,然後一塊塊的被三屍蟲給吞噬,成為三屍蟲的養分。猶如葫蘆娃救爺爺,一個一個的送。
除非是他的某一塊真靈碎片能達到聖人境界,覺醒過來之後就立即斬三屍,但是那可能嗎?
近乎於不可能的事情!
準確來說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所以他沒得選擇!
而且蚊道人昔年經曆無量量劫的時間修煉,早就已經斬去三屍,成為了至高無上的存在,哪裏會不認得三屍蟲?
雖然眼前三屍蟲有些奇怪,和自己記憶中的三屍蟲不一樣,但是卻並不妨礙他厭惡,這東西變異後更加可怕了。
“救我!”巫不樊大驚失色,眼神中滿是悚然。
崔漁也是駭然失色,沒想到蚊道人竟然如此果斷,直接選擇拚命,要和崔漁的三屍蟲對衝掉。
“不愧是活了無數年的老古董,這份果決無人能及!”崔漁想要護住巫不樊的精氣神,可惜卻做不到。
先天蚊子的身軀本來就是蚊道人的幼蟲,是昔年蚊道人身軀隕落之後,在天地間誕生而出的新蚊蟲,延續了蚊道人的血脈。
巫不樊是尋找到蚊蟲胚胎,然後奪舍培養而出,屬於外來戶。
此時蚊道人燃燒血脈選擇同歸於盡,巫不樊頓時麻爪坐蠟,毫無反抗之力。
蚊道人是主場作戰,巫不樊是客場作戰,本來就占據劣勢。此時蚊道人拚命,巫不樊當然沒有反抗之力。
先天血脈燃燒,再配合上蚊道人的真靈碎片,至少也有金敕境界的戰力,巫不樊一個照麵精氣神直接被擊碎。
就連崔漁的三屍蟲,也在刹那間化作了齏粉,被蚊道人恐怖的力量攪碎。
不過崔漁終究是崔漁,看著凶威大發的蚊道人,不由得麵色陰沉下來:“混賬,膽敢在本座麵前作亂。”
東皇鍾響,聲波穿透混沌空間,向著蚊道人鎮壓了下來。
“嗡~”
蚊道人的精氣神波動被東皇鍾定住,就算僅僅隻是定住一個呼吸,很多事情卻也可以在關鍵時刻逆轉結局。
崔漁的一縷精氣神內破滅之力流轉,向著蚊道人的真靈碎片對衝了過去。
破滅之力太霸道,毀滅對衝一切所能觸及到的物質——除了崔漁的精氣神。
崔漁的精氣神裹挾著破滅之力,向著蚊道人的精氣神碎片衝擊了過去,刹那間一聲慘叫傳開,蚊道人的真靈碎片被泯滅,而先天蚊蟲的身軀內器官也有部分被破滅之力對衝消失,所有先天蚊蟲奄奄一息,似乎隨時都能殞命當場。
下一刻崔漁連忙施展神通,肉白骨和甘霖不要錢的灌注了過去。
至於說崔漁為什麽不在自己的身軀內調動破滅之力鎮壓共工的真靈碎片?
因為共工真靈碎片跨越時空而來,等同於崔漁的第二元神,自己的破滅之力根本就無法泯滅自己。
甘霖的作用下,蚊蟲活了過來,但是殘餘的精氣神卻一片混亂,沒有任何主人,就像是一張白紙。
崔漁麵色感慨:“巫不樊可惜了。”
他是真沒想到蚊道人竟然這麽狠!
不是所有人都有崔漁的幸運,有崔漁的種種手段。
眼見著無數的先天蚊蟲化作了白癡,落在崔漁身前的草堆裏,崔漁連忙施展分神術,將一縷元神送入其中,趁機奪舍先天蚊蟲。
伴隨著崔漁的一縷先天元神灌入先天蚊蟲的身軀內,那無數散亂的精氣神本源被崔漁吸收。這些散亂的精氣神本源有蚊道人殘留的真靈之力,還有先天蚊蟲本身的元神,此時全都被崔漁吸收,崔漁的一縷元神迅速壯大。
然後崔漁掌握了無數先天蚊蟲,就見所有先天蚊蟲匯聚在一起,化作了一道人形。
正是崔漁的摸樣!
崔漁念動,三屍蟲分身從崔漁後背走出,和先天蚊蟲的身軀對視,二者一步邁出互相重疊,就見三屍蟲化身完美無瑕的融入了那億萬蚊蟲之中。
三屍蟲本來就是寄托眾生而生,先天蚊蟲也是眾生之一,此時崔漁借助三屍蟲的分身,徹底掌握了先天蚊蟲的分身。
不過掌握了先天蚊蟲的分身後,崔漁才心中恍然:“太弱小了!”
先天蚊蟲才不過剛剛孵化出來,不過是堪堪能與災境高手媲美。想要成長為如蚊道人那般的巨無霸,不曉得要幾百萬年,更不知道要吞噬多少生靈。
“不過憑借先天蚊蟲的特殊性,在某些時刻卻能發揮出不可思議的效用。”崔漁看著先天蚊蟲分身,隻覺得自己似乎多了億萬雙眼睛,億萬雙目光掃視著眼前的天地。
“想要等先天蚊蟲成長起來,不知道要多少年。”崔漁歎了一口氣,下一刻蚊蟲分身散開,猶如無數普通的蚊蟲一樣,遍布整個莊園,吸食著整個莊園內動物的血液。
並且還不斷有蚊蟲真身擴散,向著鎬京城周邊的山林,乃至於向著鎬京城擴散了去。
先天蚊蟲雖然能吞噬萬物,但卻並非不死不滅的,一旦被修為高深的修士打中,也會被拍死。
不過融合了三屍蟲後,先天蚊蟲多了一個特性,那就是能將胎卵產生在修士的精氣神三寶內,然後借助修士的精氣神三寶,孕育出更多的蚊蟲。
而代價就是宿主會被吞噬的魂飛魄散。
“巫不樊可惜了。”崔漁仔細感受天地間的波動,就連生死道果也察覺不出巫不樊的殘魂存在。
“有了蚊道人的身軀守護莊園,任何人想要來這裏搗亂,都要掂量一番。而且蚊蟲最不起眼,可以進入鎬京城內,探查出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崔漁看著巫不樊殘留的衣物,仔細的收斂起來,然後微微一陣歎息:“道兄,一路走好。您放心,未來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我一定會將蚊道人弄死的。”
崔漁收斂神通回到榮國公府,此時榮國公府內氣氛緊張,鎬京城發生這麽大的事情,眾人簡直是人人自危,各大勢力排著隊在應天府衙門告狀,應天府尹連夜被一擼到底,姬無心也是愁的一夜間頭發斑白。
“好消息。”崔漁回到屋子內才剛剛坐下,就見海瀾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麵色興奮的看向崔漁:“驚天動地的好消息,姬無心麻煩大了。”
“什麽好消息?”崔漁故作不知。
海瀾笑眯眯的敘說著姬無心的倒黴之處:“你不曉得,昨夜鎬京發生了一件大事情,也不知道是誰竟然搞出了大動靜,整個鎬京城的所有錢莊當鋪都遭殃了。”
“那應天府尹連夜被周天子扔入大牢內,而姬無心被周天子訓斥得灰頭土臉,要求掏腰包補全鎬京城內所有店鋪的虧空,姬無心現在是大出血了。”海瀾歡喜的手舞足蹈:“接下來你和神靈的爭鬥,他怕是沒時間繼續理會了。咱們麵對的阻力和壓力,將會小很多。”
崔漁聞言眉頭一皺,許久後才道:“怕沒那麽簡單。”
崔漁眉頭一皺,眼神中露出一抹嚴肅之色:“你是說周天子叫姬無雙自己補全鎬京城內所有大戶人家的損失?”
“當然了,這回姬無心必定大出血,那可是一個天文數字。”海瀾笑著道。
崔漁聞言眉頭皺的更加深沉:“我倒不這麽認為,我反而覺得咱們會有更大的麻煩。”
“麻煩?和咱們有什麽關係?”海瀾愣住。
“姬無心賠償這麽一大筆天文數字,必定是大出血,他一定會想辦法找補回來。而眼下最佳的下手目標就是神家,隻要能將神家徹底納入掌控,就可以彌補了所有的損失。”崔漁回了句。
聽聞此言,海瀾臉上笑容消失:“他敢!”
“他是儲君,背後還有大周天子示意,有什麽不敢的?”崔漁眯起眼睛:“似乎更麻煩了。”
“對了,明日就是應天府尹處決的日子,你要不要去看?”海瀾問了句。
“我不但要看,而且還要現在就去監獄探望他。”崔漁笑眯眯的道。
想到在順天府尹那裏受到的惡氣,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煞氣:“痛打落水狗的事情,怎麽能少的了我?”
崔漁的眼神中露出一抹莫名喜色。
海瀾告辭,繼續整理生意上的事情,而崔漁拎著一壺酒,坐著馬車來到了鎬京大牢。
此次事件席卷整個鎬京城的八成權貴,而且還都是頂尖的權貴,鎬京府尹不死誰死?
那些開錢莊的,背後都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而那些開當鋪的,又有哪個是好惹的?
周天子為了平息眾位諸侯的怒火,直接將應天府尹處決,給各路權貴出氣。
大牢內
應天府尹一臉呆滯,整個人容顏枯槁,頭上的發絲花白了下去,一股沉沉的死氣在蔓延,不甘的怨氣衝霄而起。
他有什麽錯?
簡直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他做什麽了?
他什麽也沒做!
頂多是沒有提前預防好,可是也罪不至死啊?
但是沒地方講理去!
他和誰講理去?
崔漁提著酒壺,也不顧大牢內的邋遢,坐在了應天府尹對麵:“喲,瞅瞅這是誰?這不是我們威風凜凜的應天府尹嗎?怎麽現在和一條死狗似的,坐在大牢內了?你昨日不是挺豪橫的嗎?你的主子沒有保你?”
應天府尹抬起頭,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看向崔漁,眼神中充滿了癲狂:“是你!”
“是我!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啊。”崔漁墊著手中的酒壇:“昨日你還威風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