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推測有點喪心病狂,但也未必沒有可能啊。
昔年大荒的天道意誌和洪荒各路高手搏殺之慘烈可見一般,就連此方世界的天道意誌都扭曲變異了,還有什麽是不能發生的?
‘天’的誕生,就是最好的證明。
聖人之死,鴻鈞教主的隕落,絕對和‘天’脫不了關係。
就在崔漁心中萬千念頭閃爍,暗自推測之時,忽然遠方蒼穹一聲雷鳴響起,下一刻天地間忽然變了顏色,時空似乎停止了流動,萬物變成了黑白二色,一尊詭異的手臂模糊虛影,從法界內降臨而下,向著黃金台抓了過去。
慕詩尼動手了!
黃金台上,一顆紫紅色的心髒不斷跳動,一股難以言述的氣機迸射而出,向著虛無中蔓延。
法界沸騰
法界廢墟中的魔神雕像砰然破碎,然後就見無窮道韻匯聚,化作了一尊朦朧的虛影。
虛影無有固定形態,龐大不可名狀。
慕詩尼等人周身金光閃爍,被濃厚的信仰之力包裹住。尤其是黃金祭台,此時被濃鬱的信仰香火包裹住,已經完全看不出本來顏色。
一聲莫名喃呢在天地間響起,下一刻那恐怖的手掌無視了兩界屏障,直接向黃金台上的心髒抓了過去。
黃金台上,少女不斷施展神通,就見黃金台上無數金黃色符文亮起,那手掌才剛剛觸及到黃金台,那詭異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妙,就連心髒都顧不得,就要將手掌收回去。
可惜,來不及了!
可此時黃金台上迸射出億萬金黃色的絲線,每一道絲線上都烙印著無窮的符文,將那詭異的手臂給生生的纏繞住。詭異察覺到了不妙,就要施展神通掙脫開,可是那金黃色的絲線竟然插入了法界內,將整個詭異的人影給困住,猶如被捆仙繩綁住的楊二郎,任憑那詭異如何變換,竟然也掙脫不得。
不過詭異奈何不得金黃色的絲線,金黃色的絲線同樣也奈何不得詭異。
雙方就像是陷入了拉鋸戰,慕詩尼口鼻間一滴滴殷紅色的血液流淌而出,伴隨著詭異的掙紮,其周身毛孔不斷迸射出紫色血液,一股難以言述的不祥氣息匯聚,慕詩尼似乎招惹到了不祥的力量,整個人五官在扭曲,身上生出一隻隻拇指大小的手掌,看起來十分的恐怖。
“這小姑娘托大了,這可是一尊大羅境界的詭異,就算是她有黃金台,但雙方境界差距太大,又豈是她能降服的?要不了十個呼吸,那詭異必定侵襲小姑娘的身軀,徹底占據小姑娘的肉身,將其煉製成分身。”蚩尤麵色嚴肅。
“不能這樣袖手旁觀,好歹也是咱的老婆,豈能被詭異給欺負了?”崔漁看著已經全身都長滿了‘手掌’的慕詩尼,眼神中露出一抹嚴肅。
共工真身既然不能施展,那大乘佛印的力量應該沒問題吧?
此時的大乘佛印力量已經蓄滿,崔漁下一刻調動大乘佛印之力,聖人的力量在身軀內翻滾,下一刻崔漁周身佛光繚繞,一指避開大千世界,直接出現在了法界內。
法界之中,佛光照耀千裏世界,無量佛力在法界內翻滾,所有的詭異和不祥氣息,盡數被佛力一掃而空。
什麽是聖人的力量?
就算是崔漁如今有了調動一擊聖人力量的手段,卻也依舊難以理解。
一切時空、法則、秩序,在那一指之下,都似乎成為了虛無。
聖人一指,就算大羅境界的詭異,也無法承受!
就算崔漁沒有聖人的境界,調動的聖人之力空有其表,沒有聖人的法則附加其中,卻也依舊是實打實的聖人一擊。
鎮壓一切時空,鎮壓九天十地,就連法界混亂的秩序在那一刹那間都為之重組,從無序狀態轉化為有序狀態。
“不!”
那詭異在法界內絕望的嘶吼了一聲,下一刻直接被那聖人的一指給碾碎。
不過那怪物不愧是詭異,在聖人的一擊消失後,竟然重新恢複重組,隻是身上的氣息比之巔峰時期不如十分之一。
說來也奇怪,在聖人的一指下,那黃金台上的金黃色絲線竟然沒有斷裂,不等那詭異重新完成重組,隻見無數根金黃色的絲線發力,那詭異竟然被活生生的拽入黃金台內。
然後崔漁就看到黃金台三十六片蓮瓣之上,其中的某一片竟然多了一道烙印,烙印的正是法界內的詭異。
“這他娘的是什麽世界?慕詩尼不過神通境界,憑借一座黃金台竟然鎮壓了大羅境界的詭異,誰他娘的信啊?”崔漁嘴角抽搐。
大羅就是大羅,就算被聖人一擊重創,那也是大羅。
而且和崔漁的共工真身不同,人家的大羅真身可是有著可持續性。
黃金台恢複平靜,沒入了慕詩尼的眉心,就見慕詩尼站在山巔,整個人似乎多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氣勢。
此時的慕詩尼心有餘悸,抬起頭看向法界虛空,眼神中滿是悚然:“和當年聖門中留下來的信息完全不一樣,當年聖門中留下的氣息隻是說這怪物才剛剛超越金敕,可誰知竟然如此強悍?難道在漫長的法界時空內,這怪物又突破了不成?”
慕詩尼有些後怕,她差一點就死了。
此時慕詩尼身上的詭異手指全部褪下,整個人又恢複到了巔峰狀態,看起來十分的不凡。
“我說……你這是想要修煉傳說中的擬物化形嗎?”崔漁不知何時出現在慕詩尼不遠處,開口問了句。
聽聞崔漁的話,慕詩尼扭頭看向崔漁,心中更加確認了崔漁獲得了聖門的傳承,而且傳承還相當不凡:“你竟然知道擬物化形?”
“修煉擬物化形可是會有恐怖副作用的。”崔漁走到慕詩尼身旁,開口勸了一句。
慕詩尼沒有說話,身為修士,難道就因為擬物化形有副作用就不修煉了嗎?
“我輩修士,豈能畏懼艱險?”慕詩尼回了句。
崔漁無語,這和畏懼不畏懼艱險有什麽幹係?
“這座金礦歸你了,本小姐還有要事,咱們日後再見。”慕詩尼看了崔漁一眼,下一刻直接化作黑光消失在了天地間。
“哎哎哎,你別走啊!我還有事情要問你呢。”崔漁看著慕詩尼離去的背影,想要問一句魔門中人修煉先天蝙蝠的多不多,可誰知道慕詩尼竟然直接走了。
那些殘存的魔門眾人,也早就消失無蹤。
諾大的金礦,隻留下崔漁以及那些滿臉懵逼的礦工。
三江幫的人都走了,魔門中人也走了,這就意味著這座金礦屬於自己了?
隻是崔漁看著眼前的金礦,有些懵逼,這座金礦屬於自己又能如何?難道還要自己親自來挖礦不成嗎?
叫自己親自挖礦?
崔漁可做不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至於說直接將整座金礦都給煉了,崔漁也沒有那個本事,此地被天地標記,他可不想被天道盯上。
“找人來挖礦。”崔漁暗自沉思了。
這座金礦的價值太大,三江幫也好,姬無心也罷,都不可能放棄。
當然,崔漁也絕不可能放棄。
“想要將這座金礦給挖出來,倒不如直接將金礦給賣掉,變換成真金白銀。這樣一來,雖然收獲有點少,但變現的時間最快。”
“可是又有誰能買得起一座金礦呢?”崔漁心中無數念頭閃爍。
金礦就在這裏,自己必須要盡快出手。
崔漁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到合適的人選,幹脆不想而是直接施展神通回到鎬京。
回到鎬京後,崔漁直接將海瀾請來,開門見山的道:“你可知道,誰有本事買下一座金礦?”
說到這,崔漁強調了條件:“是用黃金來買一座金礦。”
海瀾聞言詫異道:“金礦?你莫非發現了一座金礦?”
崔漁點點頭:“當然。隻是找不到買家,我想要將那金礦兌換成黃金,也不知道誰能辦到。”
海瀾聞言略作沉吟:“鎬京城內能買得下一座金礦的,而且還是用黃金直接兌付的,唯有四家能辦到。”
“哪四家?”崔漁問了句。
“賈王史甄四大家族,乃是天子禦賜的四大家族,是天子的武士家族,同時暗中為天子搜刮天下財富。想要用黃金買下一座金礦,非這四大家族不可!因為四大家族是在為天子做生意,可以調動大周國庫的黃金儲備。”海瀾看向崔漁。
“不過咱們現在和大周王室關係緊張,隻怕四大家族不肯和咱們做生意。”海瀾看向崔漁。
“賈王史甄?”崔漁忽然間腦子裏一道靈光閃爍,他想到了一個人物:甄逸。
“我知道了。”崔漁點點頭。
“發現金礦可不是小事情,每次金礦出世,都會惹得血流成河,你可千萬要小心操作,否則就算是國公府也會有麻煩纏身。”海瀾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我知道了。”崔漁回了句,然後打發走海瀾,略作沉思後身形消失在了屋子內。
再出現時,崔漁已經到了智狐的屋子,智狐正手中端著酒盞,笑眯眯的喝著酒。
見到崔漁到來,智狐頓時眉頭皺起:“你怎麽來了?”
崔漁來了,肯定沒好事。
“我要見甄逸,勞煩你約他與我相見。”崔漁笑吟吟的坐在凳子上,毫不客氣的端起酒水喝了一口。
“你要尋找甄逸?”智狐麵色詫異,但卻沒有追問,因為他知道,一旦追問起來,到時候必定會惹出麻煩來。
智狐想要尋找甄逸並不難,而且他和甄逸的交情也算不錯。
“你打算尋求甄逸的幫助?”智狐知曉崔漁的賭約,忍不住問了一句。然後又嘀嘀咕咕的道:
“甄逸現在地位可是非同小可,在甄家也是高層之一,你要是能說動甄逸,相助你一年翻盤倒也不算什麽難事。”
崔漁看了智狐一眼,繼續喝酒:“你太小瞧我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叫智狐一愣,知曉是自己想岔了,然後又若有所思的看向崔漁,他知道自己確實是小瞧了崔漁。
沒讓崔漁等多久,滿臉熱切的甄逸從大門內走出來,一雙眼睛盯著崔漁,率先開口問了句:“我該稱呼公子為神祈,還是稱呼公子為崔漁?”
崔漁既然想要找甄逸辦事,身份當然隱藏不住。
“有區別嗎?”崔漁問了句。
“當然沒有區別。”甄逸看著崔漁,情真意切道:“之前聽聞公子噩耗,叫我心中好生焦急,如今公子死而複生,可是天大的喜事。”
甄逸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目光真誠道:“如今在下既然知曉公子的身份,我當相助公子一臂之力,完成國公爵位繼承的考核。”
甄逸看到崔漁,還以為是崔漁想要自己相助,所以直接開口道了句。
崔漁的手段甄逸親眼所見,值得他投資。
四大家族雖然是周王室的武士家族,但曆經五千年發展,也早就心中有所異動。
任誰做了五千年的奴隸,心中都會不滿。
“不必,我隻是想要和甄家做一筆公平的生意罷了。”崔漁看向甄逸,也不賣關子:“我發現了一座金礦,整個鎬京也沒有幾個能買得起的買家,所以想要將整座金礦賣給甄家,卻不知甄家能不能吞下。”
“我隻要黃金交易!”崔漁慎重的道:“聽說四大家族能調動大內深宮的黃金,所以不曉得對金礦感不感興趣。”
“金礦?”甄逸的眼睛頓時亮了:“哪裏來的金礦?”
“三江幫。”崔漁輕描淡寫的吐出三個字:“從三江幫手中搶來的。”
“三江幫?”甄逸聞言眼神中露出一抹慎重。
“怎麽,四大家族會懼怕三江水神嗎?”崔漁笑眯眯的問了句。
“三江水神不是好惹的。”甄逸一雙眼睛看向崔漁。
“看來我還要另找買主了。”崔漁不緊不慢的道。
“此事交給我,我必定會為崔兄辦妥。三江水神比較難纏,我甄家也不好出麵,不過有一個人定然能吃下金礦。”甄逸對著崔漁打包票。
“誰?”聽聞甄逸要給自己介紹主顧,崔漁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好奇。
“大內深宮的皇後娘娘:褒姒。”甄逸一雙眼睛看向崔漁:“隻要能請褒姒娘娘插手,就算是三江水神又能如何?”
“此事交給我。”甄逸直接拍板,然後也不和崔漁喝茶了,直接快步離去。
“他倒是個熱心腸,甄家不好得罪三江幫,但是卻也能為你處理妥當此事。”智狐幽幽一歎。
毫無疑問,甄逸是個值得結交的。
聽聞智狐的話,崔漁點了點頭。
他現在可以肯定,姬無心是和三江水神攪合在一起了,姬無心在大周王室中的地位不低,就算是甄家也不敢明麵上開罪。
但是作為當今天子最受寵愛的妃子褒姒,就沒有了這個擔憂。
“你要是能攀上褒姒娘娘,大周朝的很多麻煩,對於你來說都不再是麻煩。甚至於榮國公府的麻煩,對你來說也不再是麻煩。當今天子對於褒姒,已經近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智狐透漏著大內深宮的秘密。
崔漁聞言若有所思,告別了智狐,回到榮國公府。
隻是才到榮國公府,就聽見一陣吵鬧在榮國公府內響起:“那個神祈是假的!大娘,你相信我!那個神祈是假的!他絕不是真正的神祈。”
崔漁聽聞聲音,腳步不緊不慢的走過去,就見神逐流正在府邸內大喊大叫:“他是個冒牌貨,你們為什麽都不相信我?老太君不相信我!就連你們也不相信我。”
“逐流,你莫要胡言亂語,你神祈大哥就是你神祈大哥,怎麽會是假的呢?”金懷柔正在訓斥著神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