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太一的真靈碎裂成無數片,而東皇太一的記憶也隨之碎裂成無數片。

並不是每一片真靈的記憶中,都有屬於東皇太一布局複活的記憶。

雖然眼前的真靈碎片的記憶中並沒有關於自家複活的布局,但是聽見崔漁說起屍祖,提及自己的肉身,他朦朦朧朧的似乎回憶起了一些虛幻的記憶,但是還不等他抓住,東皇鍾聲又一次落下,下一刻東皇鍾震動虛空,東皇鍾的真靈麵對著東皇鍾的攻擊開始震顫,陷入了高頻率的震動,然後下一刻直接氣機瓦解,東皇鍾的真靈生存空間進一步被共工的真靈壓迫。

“小子,隻要你肯收手,老祖我保你長生不死千秋永恒。”東皇太一的真靈此時察覺到了不妙。

然而回應東皇太一的是混沌鍾聲,隻聽見虛空中一道道混沌鍾聲徘徊波**,下一刻東皇太一的真靈陷入了慘叫:“東皇鍾,你為何要背叛我?東皇鍾你為何要背叛我!”

伴隨著慘叫聲落下,東皇太一的真靈被轟散,化作了一道純粹到極致的光芒,然後緩緩的被金烏印記吸收。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伴隨著東皇太一的那一縷真靈被金烏的印記吸收,崔漁身為印記的主人,似乎是察覺到了一縷神妙莫測的變化。

東皇太一的印記依舊是東皇太一的印記。

東皇太一印記的力量沒有增強,但是東皇太一的法象印記卻多了一抹靈性,一抹奇特的靈性。

蚩尤縮在崔漁的影子裏,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慎重之色:“他娘的,我現在懷疑這小子究竟是不是共工。他能駕馭巔峰時期的東皇太一力量,還鎮壓了東皇太一的真靈碎片,要是能爆發出共工的巔峰時期力量,還鎮壓了共工的真靈碎片,似乎也很合理吧?”

是應該很合理才對!

蚩尤絕不是蠢笨的人,此時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眼神中露出了一抹狐疑。

崔漁沒有理會蚩尤的思緒,而是整個人陷入了獨特的狀態,感受著金烏法象印記的變化。

他似乎對於金烏法象的強大力量,有了那麽一絲絲的微弱的掌控。

和掌握共工真身不同,完全是兩種感覺。

就好像是有了一絲絲滑,多了那麽一絲絲自由變換的掌握心得。

“似乎有了變化,但好像又沒有什麽變化,可能是東皇太一的真靈碎片沒有共工的真靈碎片大,所以才沒有那種‘掌握’的感覺。”崔漁心中若有所思。

他能爆發出的,隻是金烏真身的蠻力。就像是一個大力士,空有一身蠻力,但是卻沒有搏鬥格殺的技巧。

笨拙不堪,掌握也不能完全由自己的心意。

他隻是掌握了蠻力,卻沒有掌握東皇太一的‘技巧’‘大招’‘道’。

現在掌握了東皇太一的一絲絲真靈,冥冥之中竟然多了幾分用力的技巧。

東皇太一的真靈和共工真靈帶來的是兩種感覺。

崔漁沒有仔細琢磨,而是選擇緩步走出火海,扭頭看向火海中的金礦,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現在好了,不單單這座金礦,隻怕是魯國大地的金礦,全都要落入了他的手中。

走出魯國大地,扭頭看向身後的火海,一道赤紅色的氣焰光柱,扭曲繚繞著金黃色衝霄而起,直接插入了雲端,猶如一道絢麗的極光。

“神家老太君的屍首何在?”崔漁一步邁出,踏入了已經幹涸的河**,順著河床走出三十裏,幹涸的河**開始逐漸濕潤,有了淺淺的溪流。

“東皇太一的力量實在是太強了,就算是一閃即逝的力量,卻依舊惹得如此恐怖的災劫。火的殺傷力本來就在水之上,火焰是擴散性力量,而水是內斂型力量,所以東皇太一和共工表現出的形式並不同。”崔漁若有所思,腳下河水凝結成冰,形成了一座冰船,崔漁逆流而上。

扭頭看向身後的火焰世界,天地間似乎有一隻冥冥造物之手,正在鎮壓理順被東皇太一真身扭曲的天地秩序。

仙俠世界的傷害高,恐怖的殺傷力大,但是天地間的修複力也同樣的強大。

崔漁一雙眼睛看向遠方蒼穹,目光中充滿了嚴肅之色,他能感受到那股力量淩駕於共工真身、東皇太一的真身之上。

不可思議的強大!

崔漁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雙手插在袖子裏,目光中露出一抹慎重,吐出了兩個字:“天道!”

“不是天道,隻是天地本能,天道的本能意識罷了。真正的天道,遠遠超乎了你的想象,東皇太一在天道麵前,也不過是螻蟻而已。”蚩尤在旁邊開口了。

“什麽?”崔漁聞言一愣,隨即整個人都不由得陷入了毛骨悚然狀態,眼神中露出一抹震撼:“你該不會是胡說八道嚇唬我吧?世上怎麽會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東皇太一和共工在聖人麵前是螻蟻,而聖人在天道麵前是螻蟻,你覺得呢?”蚩尤一雙眼睛看向崔漁,開口反問了句。

崔漁沉默了。

要知道,他剛剛一個呼吸的時間,根本就沒有將東皇太一的力量發揮出來啊!

而且他還沒有掌握東皇太一所領悟的法則,發揮出的力量也不過是一個皮毛罷了。

但就算如此,也依舊心驚動魄,金敕強者麵對東皇太一的真火一個呼吸都堅持不住。

“長江水神死了麽?他還會不會在長江之中複活?”崔漁開口問了句。

“死了!死的不能再死!”蚩尤很肯定的點點頭:“不論長江水神如何變化,分出多少化身,最關鍵的都是其誕生之初,天地賜予的一點先天靈光。每次長江水神出動,都必然會有先天靈光相隨,先天靈光相當於人的魂魄。長江水神之所以不死不滅,那是因為這方世界天地落鎖,沒有能打破先天靈光的力量。但是你剛剛爆發出的恐怖力量,水火相克下,直接將對方的先天靈光給化作了灰燼。”

“長江水神的先天靈光被震散,重新回歸於天地之間,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不過未來無數年,長江精氣再次匯聚,將會有新的長江水神誕生,到那時又是全新的先天神靈。”蚩尤為崔漁解釋了句。

崔漁聞言心中恍然,理解了蚩尤的話。

現在的長江水神已經死了,但是未來長江水之精氣匯聚,將會有新的長江水神誕生。

崔漁駕馭著冰船,不緊不慢的逆流而上,一雙眼探索著水脈中的動靜。

然而伴隨著崔漁走出魯國大地,身形暴露在天地間各路強者的眼中時,眾人的眼神中俱都是露出一抹不敢置信之色:“神祈!”

“不可能!魯國大地內的一切生命全部都被摧毀,他怎麽還活著?”大頭領周流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崔漁的痕跡,眼神中露出一抹不敢置信之色,目光中充滿了駭然的表情。

不敢相信!

難以置信!

神祈怎麽能走出那等恐怖的區域?

神祈和長江水神敵對,但是距離神祈咫尺之間的長江水神灰飛煙滅,成為了天地間的一捧灰灰,而神祈卻完好無損的活下來,要是說長江水神的覆滅與神祈沒有關係,誰敢相信?

偏偏長江水神和神祈敵對,要對神祈痛下殺手,偏偏關鍵時刻那股恐怖的力量爆發出來,然後長江水神灰飛煙滅,神祈繼續活了下來?

誰信啊!

長江水神那麽強大都死了,而神祈一個螻蟻活了下來,要是說這一切和神祈沒有關係,眾人是絕不敢相信的。

天地寂靜,各路強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一道道晦澀的目光看向冰船上那道略顯單薄的身影,眼神中充滿了嚴肅之色。

當然,這股力量不是神祈能爆發出來的,但神祈一定知道什麽,此事必定和神祈有關係。

然而麵對著各路大能的目光,崔漁卻表情淡然:“我神家不是好欺負的!諸位要是心有不服,盡管來找我,我神家全部都擔下。”

話語聲音不大,但是崔漁能確定,各路大能絕對聽得見。

萬籟俱寂,沒有聲音。

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崔漁,聽見崔漁那桀驁的話語,不論是詭異也好,還是大荒的妖族也罷,全都陷入了沉默。

“不敢出手,就別暗中看著了。看有什麽用?有本事各位來打死我!”崔漁不緊不慢的道了句。

話語很囂張,各路強者卻沒有動怒,活了數千年的老家夥,怎麽會因為崔漁的三言兩語而動怒?

眾鬼神、強者收回了目光,但是今日過後,鎬京神家的名聲必定震動整個大周。

“先天靈寶!一定是和大周的那件先天靈寶有關!”

各路強者心中無數念頭閃爍,暗中不斷推演模擬,最終想起了神家和大周王室的恩怨。

神家和大周王室的恩怨不是秘密,神家能調動大周王室先天靈寶,也不是秘密。

至於說這威能太過於恐怖,已經超越了眾人的認知?先天靈寶能爆發出再如何恐怖的威能,也屬於正常範疇。

普普通通的神家,居然擁有如此恐怖的手段,必定和那件先天靈寶無疑。

更遠處

河伯和黃河水神陷入了沉默。

三江水神本來是鐵三角,但是經過今日大戰,一切都已經成空。

“可惜了。”河伯歎了一口氣。

“確實是可惜了,這次本來應該是我去得,可誰知我被事情耽擱了,長江水神才替我走了一遭,道兄死的冤枉啊!”黃河水神的聲音中充滿了後怕和無奈。

二人隻是口中惋惜一番罷了,絲毫沒有替長江水神出頭的意思。

“你說,如此恐怖的力量,對方爆發出來,如此驚天動地,會不會是強弩之末?亦或者是樣子貨?”黃河水神忽然問了句。

“你敢去賭一把嗎?”河伯忽然問了句。

黃河水神苦笑,他當然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那股力量雖然很誘人,但卻不值得他用命去搏一搏。

河伯的眼神中充滿了嚴肅之色,一雙眼睛看向遠方蒼穹:“我雖然覺得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但是卻也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去賭。不過……不過……咱們可以叫別人去試探一番。”

“隻要他露出疲態,接下來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所有強者會一起出手,將他給抽魂煉魄,探尋那個秘密的下落。”河伯笑眯眯的道。

先天生靈千秋不滅,又豈會孤身犯險?

冰船悠悠,崔漁催動冰船,終於在河水中看到了老太君的屍體。

老太君已經死了,氣絕身亡再無半分生機。

最關鍵的是,老太君的五髒六腑全部都空了,化作了黃水流出體內。整個人此時完全化成了一張人皮。

這就意味著,就算是崔漁施展起死回生,也無法將對方救。

除非崔漁能憑空塑造肉身,替對方創造出一具肉身了。

可惜,崔漁的斡旋造化根本就還沒有達到那個等級。

崔漁的眼神中充滿了嚴肅的表情:“詭異手段如此狠毒,乃是我人族大患。日後我必定橫掃天下詭異!”

崔漁將老太君的屍皮撈上冰船,眼神中露出一抹愧疚。

要不是他行事莽撞,老太君也不會死亡。

崔漁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然後劃動小船向著鎬京城的方向趕去。

“這神祈了不得。”

嶗山上,朱辰忽然開口讚了一聲,扭頭看向朱悟能:“咱師侄在大內深宮中有些話語權,此時應該竭盡所能的拉攏崔漁,現在不出手相助,更待何時?”

朱悟能也是眸子裏閃爍著一抹恐懼:“還用你說?我早就安排褒姒去辦了。”

說到這裏,朱悟能笑眯眯的道:“褒姒是個聰明人,見到崔漁如此潛力,又豈能袖手旁觀?”

鎬京

鹿台上

周天子雙手插在袖子裏,整個人陷入了沉思的狀態。

“大王。”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流邁著大步,來到了周幽王的身後。

“神祈的底細,你知道多少?”周天子問了句。

“我本來以為神家盡在掌握,可是現在奴才才知道,是奴才淺薄了!”周流苦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