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沒有理會唐周的話,而是一雙眼睛看向唐周的出場方式,不由得眨了眨眼睛,目光中充滿了詫異之色:

“你這出場方式挺別致啊!”

從花朵中走出來,充滿了逼王的味道。

聽聞崔漁的話,唐周眼神中充滿了得意之色:“如何?這可是老祖我苦心研究三十多年才掌握的秘術,不但隱秘而且還能借助花粉的氣息,遮掩住自身的氣味。不但秘術神通無法察覺到我的蹤跡,就算是獵狗、豺狼也無法察覺到我的蹤跡。你也知道,修行界有很多人具備藏匿的神通,有些大勢力為了防備這種神通,還養著各種異獸。比如說成精的老狗、獅子、豹子等。”

“有的時候神通或許無法察覺到我等的蹤跡,但是身上的氣息卻會暴漏出來,被那些看家護院的猛獸盯上,到時候麻煩更大。”唐周道了句。

“你的動作倒是迅速,確定要對鎮詭司的幾大統領動手了嗎?一旦動手,可就再也沒有回旋餘地。而且,到時候你如何將自家給摘出去,也需要提前想好。”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唐周,將唐周之前遁出來的花骨朵摘下來。

“得先知曉你你打算如何弄死那幾大統領,我再根據你出手的想法,來想到洗清嫌疑的辦法。”唐周詢問崔漁。

崔漁倒也不隱瞞自己的手法:“殺人最簡單的手法,當然是真龍之蛆了。我如果沒有預估錯誤,鎮詭司的所有人,現在都已經被我的真龍之蛆給侵染。咱們隻要在宴會上,確定了對方的身份,然後我直接引動對方體內的真龍之蛆,他們也察覺不出體內的異常。等他們回到家中,發現真龍之蛆吞噬了他們的壽命之後,到時候再想補救已經無力回天了。”

崔漁的聲音中充滿了得意,然而唐周聽聞崔漁的話,整個人卻驚得毛骨悚然,目光中充滿了駭然之色:“你說什麽?你的真龍之蛆???”

唐周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似乎在求證自己先前聽見的話是不是真的。

“不錯,自從那日離開洞庭湖後,我就已經掌握了控製真龍之蛆的辦法,甚至於將真龍之蛆煉化為我的寵物。”崔漁笑眯眯的道。

唐周倒吸一口涼氣,麵色駭然的看向崔漁,眼神中充滿了震驚之色:“怎麽可能!那該死的鬼東西,真的是人力可以掌握的嗎?”

唐周的聲音中有些不敢置信。

崔漁聞言卻笑了出來:“別人無法做到的事情,卻不代表我做不到。”

唐周不說話了,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一雙眼睛盯著崔漁,看得崔漁有些毛骨悚然:“你幹嘛這麽盯著我?”

“我問你,你……你……我的身軀中有沒有真龍之蛆?”唐周聲音都有些不利索了。

“當然有。”崔漁看了唐周一眼,對方的身軀內不但有真龍之蛆,而且還有很多。

不過那些真龍之蛆尚未發作,此時隻是處於半休眠狀態,所以外在特征沒有顯露罷了。

唐周這老家夥體內都衍生出了如此多的真龍之蛆,其餘的鎮詭司頭領也沒得跑,這也是崔漁敢大搖大擺的說,自己可以覆滅鎮詭司的原因。

鎮詭司巨大頭領,平日裏抬頭不見低頭見,一個人中招其餘的人還跑得掉嗎?

“你什麽時候給鎮詭司下的黑手?”唐周此時被嚇到了,目光中滿是悚然。

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那麽長的真龍之蛆,怎麽就跑到自己身軀內的?

“記得玄家嗎?”崔漁詢問了句。

唐周聞言一愣,隨即猛然驚醒,抬起頭看向崔漁:“你從那個時候就布局了?”

“不錯,從那個時候開始,真龍之蛆就已經通過鎮詭司的侍衛,傳遍了整個鎮詭司。一個傳染倆,四個傳染八個,十六個傳染三十二個,如此推算下來,用不了幾日的時間,鎮詭司將會全部都淪陷。除非是在外界執行任務的鎮詭司侍衛,否則沒有人能跑得掉。”

“真龍之蛆那麽長,如此顯眼,怎麽可能感染傳播呢?”唐周的眼神中露出一抹不敢置信。

“誰說我用真龍之蛆傳播了?真龍之蛆隨時隨地、每時每刻都可以誕生胎卵,而真龍之蛆的胎卵可以隨著血液循環,化作汗液會發出去,或者潛伏於宿主的肌膚表麵,乃至於直接黏在宿主接觸過的物件上。”崔漁聲音中充滿了洋洋得意。

聽聞此言,唐周頓時一個頭兩個大,眼神中充滿了無奈之色:“真真是嗶了狗了!”

“這手段簡直是防不勝防,不論是誰中了這手段,都唯有等死的份。”唐周眼神中滿是苦澀:“如此說來,你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非也!三屍蟲雖然可以盜取人的壽命,但是有的人壽命悠長,三年五載、幾十年、幾百年都未必能吸幹,哪裏稱得上天下無敵?”崔漁回了句:“三屍蟲吸幹對方身軀中的生命,也是需要時間的。我如果招惹對方,隻怕還不等三屍蟲將對方吸幹淨,自己已經被對方給拍死了。”

崔漁敢和唐周說三屍蟲,當然是還有底牌。三屍蟲不致命,但是當三屍蟲和先天蚊蟲的胎卵合在一起的時候,那可就是致命的了。

唯一的缺陷就是先天蚊蟲的胎卵孵化需要時間。

崔漁算算時間,鎮詭司內的高手體內的先天蚊蟲胎卵此時應該已經吸收了足夠的能量,隻要自己一個命令,就可以孵化出來。

當然,先天蚊蟲分身的事情,就沒必要和唐周說了。

先天蚊蟲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駭人,而且蚊蟲勝在隱秘,知道的人越少,發揮出的力量也就越大。

崔漁此時一雙眼睛看向唐周,卻見唐周一張麵孔苦巴巴的皺在一起,眼神中充滿了無奈之色:“我說小子,你可不能這樣啊!咱們現在可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好朋友,好朋友的體內怎麽能有這種邪門的鬼東西呢?”

唐周雖然說有魔神的身軀,但對於三屍蟲還是心中打怵。要是單純的三屍蟲也就罷了,關鍵是三屍蟲和真龍之蛆融合,發生了變異。不但有精神層麵的打擊,還有物理層麵的打擊。

不但吞噬人的壽命,還能吞噬人的血肉。

三屍蟲吞噬壽命,真龍之蛆吞噬人的血肉。二者之間相互轉化虛實無定,十分的恐怖難纏。

“日後真龍之蛆早晚會傳遍整個大千世界,你確定能逃得掉嗎?”崔漁詢問了句。

唐周聞言麵色垮了下來,一雙眼睛裏滿是生無可戀的光芒:“怎麽可以這樣啊!如此一來,日後天下間豈還有淨土?日後你豈不就是執掌整個世界的王了?”

真龍之蛆詭異而又變態的神通叫人絕望。

想要鎮壓三屍蟲,徹底擺脫三屍蟲的糾纏和束縛,非要是斬去三屍的準聖人不可。

但是斬三屍的準聖人何其稀少?

日後崔漁要是一個想不開,想要拉著大家都陪葬,到時候豈不是整個世界的循環都崩潰了?所有人生靈都要死翹翹?

“沒你說的那麽嚴重,你既然獲得傳承,就應該知道三屍蟲是什麽,三屍蟲是每個人身軀中都有的。即便是沒有我,芸芸眾生的體內也有三屍蟲的存在。”崔漁笑眯眯的道:“不過是三屍蟲對於修士來說,威脅更大一些,對於普通人來說,影響小一些罷了。”

唐周要是信了崔漁的鬼話才怪呢。

他雖然在盤古開天辟地之時,被一斧頭給砍死,但是後來在無量量劫到來的時候,就已經複活,甚至於登上了彼岸之舟,為洪荒征戰大千世界,然後才隕落在大千世界。

但是在通天之路的漫長行進過程中,他又豈能不對三教的斬三屍有所了解?

真龍之蛆的是三屍蟲蛻變的,他雖然沒有真正的了解到真相,但是看到對方的習性後,也有了幾分端倪。

能看出真龍之蛆是三屍蟲的演變,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畢竟唐周的前身太歲魔神也不是尋常的魔神。

盤古開天辟地隕落,有一大半是太歲魔神的功勞。

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可不是一句虛話。

盤古雖然劈殺了太歲魔神,但自身也被太歲魔神詛咒。

盤古處於巔峰時期,區區太歲魔神的詛咒他當然不會在意,但是當一切的演變都匯聚到了一起,那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唐周看向崔漁,忽然有些頭皮發麻,他看不出真龍之蛆的本質,但是也能看出真龍之蛆是融入精氣神的,取代三屍蟲而吞噬人的精氣神。

崔漁現在居然想要將真龍之蛆融入整個大千世界所有眾生的體內,唐周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崔漁雖然不會說教誰死誰就死,但有了三屍蟲,肯定是教誰死得快,誰就死得快。

“你小子不能這麽幹,會出大事的!”唐周的聲音中充滿了嚴肅、低沉。

“出大事?出什麽大事?”崔漁嘴角翹起:“能出什麽大事?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難道還能將事情泄露出去不成?”

“我不泄露,但是卻瞞不過‘天’!也瞞不過那些洪荒之中留下後手的老古董。你想要將整個世界的所有眾生都操控,他們豈容你這麽幹?那些衛道士的聖母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唐周的聲音中充滿了無語。

聽聞唐周的話,崔漁沒有說話,隻是道了句:“大不了我謹慎小心一些罷了。”

崔漁還是不肯放棄。

唐周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總覺得崔漁這小子在憋著一個大招,應付那未知的敵人。

“走吧,今晚就對鎮詭司的統領動手。”崔漁道了句:“咱們還需要提前布局,做好萬全準備,萬一有人真的走了狗屎運,避開了真龍之蛆,咱們還要再想補全漏洞的辦法。”

聽聞崔漁的話,唐周悶悶沒有說話,自從知道自己的體內藏著真龍之蛆後,唐周的快樂就消失了。

崔漁喬裝打扮,利用造物術改變了自己的容貌,化作一個不起眼的侍從,跟著唐周來到了唐周的府上。

然後就見唐周開始招呼仆從準備宴席的事情,崔漁將一個小瓶子遞給唐周,裏麵是幾滴甘霖,以及甘霖中有無數的三屍蟲胎卵。

“保險起見,叫那些頭領將酒水喝下去再說。”崔漁叮囑了句。

唐周深深的看了崔漁一眼,沒有多說什麽,而是拿著瓶子下去招呼仆役。

是夜

唐周的府邸內燈火通明,但是整個庭院卻很安靜。

不多時就聽門外侍衛來報,不斷有鎮詭司的頭領走進來。

隻是伴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到了最後崔漁忽然瞳孔一縮:“不妙!八位頭領隻來了七位,還有一位頭領沒有來。”

崔漁和唐周對視一眼,唐周眉頭皺起,萬萬沒想到還有變數。

本來十拿九穩的一網打盡,現在竟然還惹出了變數。

崔漁看向唐周,唐周吸了一口氣,給崔漁做出一個繼續動手的姿態,然後主動迎接了上去。

諸位頭領入座,大頭領移端坐首位,崔漁此時化作小廝,端著‘特製’的酒水,緩步從後麵走出,一路來到了大廳前,不動聲色的為諸位頭領倒滿了酒水。

“果然,一個都沒得跑,體內全都有真龍之蛆的胎卵。而且還不是幾枚,而是很多很多枚胎卵!”崔漁的走過幾位頭領身旁,眼神中露出一抹喜色。

但還是按照既定計劃,將酒水斟滿。

畢竟,誰會嫌棄幾位頭領體內的三屍蟲多呢?

沒有人會嫌棄的!

唐周端起酒盞,開口道:“近些年隨著天下大變,咱們這些兄弟已經很久沒有像今日這樣匯聚在一起了,今日咱們空閑得聚,當喝一大碗。”

聽聞唐周的話,其餘的幾位頭領無動於衷,並沒有端起桌子上的酒碗。

唐周見此瞳孔一縮,心中暗自閃過一個念頭:“暴露了?不應該啊!”

而一旁的崔漁看得清楚,不由得輕輕一歎:“唐周終究是太平道出身,不被信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