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的麻煩很大!
這一切的鍋,還要從崔漁說起,當初崔漁利用神魔雕塑誑騙天下,惹得唐周、顏渠、陳露栽溝裏去了,借調了無數的物資想要從神魔洞府內兌換開天至寶。
其中就包含浩然一脈的陳露,從武家借走了大批量的物資。
然後武家就倒黴了!
倒大黴了!
所有物資都被武四月搬空,借給了浩然一脈,然後浩然一脈分崩離析,那空缺出來的物資,就得武四月一個人歸還族內。
武四月哪裏有那麽多的物資?
然後武家因為物資緊迫,陷入了陷阱內。
本來這一切沒什麽,隻要緩和幾百年,武家依舊能恢複元氣,但誰知東海龍三太子失蹤,東海非認定是武家抓走了龍三太子,然後一場大戰就此爆發。
大戰打的不單單是人命、比拚雙方的實力,更是拚的雙方物資。
因為拿不出物資,所以武四月一脈被人趁機奪了家主的位置不說,就連和三王子姬小鳳的婚約也一並取消,將新上任的族長之女指定給姬小鳳為妻。
姬小鳳乃是女兒身,雖然頂著三王子的身份,但卻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女兒。她之所以和武家聯姻,為的就是借助武家的勢力,如今武四月和武照一脈失去大勢,再無翻身的餘地,姬小鳳也不得不做選擇,直接就坡下驢,直接選擇和武家的嫡女定親。
天下大勢瞞不過有心的玄家,卻聽玄家宗令道:“現在武照和武四月在武家已經失去了大勢,隻要大王叫人帶上物資前去定親,到時候自然而然就可以水到渠成。利用一個毫無用處的武照,去兌換家族中空缺的大批物資,不論怎麽算,武家都不會拒絕。或者說,武家根本就拒絕不了!”
聽聞宗令的話,玄夜麵色略作猶豫,然後才道:“那就有勞老族長親自走一遭了。”
宗令聞言恭敬一禮,然後轉身退了下去。
玄家的宗令親自去提親,身份上絕對沒得挑,要知道宗令可是名義上的宗族族長,掌管整個玄家的所有事務。
宗令退下後,卻聽內侍從門外走入,對著玄夜恭敬一禮:“大王,玄頻求見。此獠賴在外麵不走,一直苦苦哀求,非要求見大王一麵。”
聽聞此言,玄夜略作沉吟,然後點點頭:“請他進來吧。”
伴隨著腳步聲響,就見玄頻麵色嚴肅的走進來,此時的玄頻轡頭散發衣衫襤褸,身上血跡斑斑觸目驚心,看起來竟然沒有一個囫圇樣子。
就見玄頻走上前,直接撲倒在地:“罪臣玄頻,叩見大王。”
玄夜聞言低下頭,一雙眼睛看向玄頻,眼神中充滿了無奈之色:“事已至此,你還來求見孤王,莫非是有什麽想說的?”
“臣冤枉!臣冤枉啊!”玄頻聲淚俱下。
“事情是你做的,此乃鐵證如山,就算是有人暗算,你竟然著了道,那也是你無能。**後宮,就算是孤王想要赦你罪過,可你依舊難逃死罪。你若不死,孤王如何與天下人交代?如何與王室臉麵交代?如何與群臣交代?怎麽與皇後交代?”玄夜麵色平靜。
“可是玄機不能沒有臣啊。”玄頻聲音中滿是哽咽。
“玄機的事情,孤王自有安排。”玄夜一雙眼睛看向玄頻:“看在你近些年來為孤王辦事忠心耿耿的份上,孤王是在給你一個體麵,你若是乖乖的接受了體麵,你好我好大家好,孤王也不會過度為難你家中老少。若是你不想體麵,那隻能孤王幫你體麵,到時候可就不是死你一個那麽簡單。你選擇哪一個?”
玄頻身軀一陣哆嗦,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化作了一聲嗚咽,然後眼眶流下一行血淚:“事已至此,全賴臣無能,損害了王室威嚴,臣死而無怨。隻是臨死前,臣還有一個請求,還請大王千萬務必答應我,否則臣死不瞑目。”
玄夜一雙眼睛看向玄頻,目光也逐漸溫和下來:“你說吧,若是孤王能辦到,當用盡一切辦法去滿足你。”
聽聞玄夜的話,玄頻連續叩首,額頭撞擊在地麵的青石上,濺起血漬:“臣死則死矣,還請大王追查出凶手,為臣複仇!”
“你便是不說,孤王也一定會用盡全力,將那該死的混賬找出來,然後將其千刀萬剮。”玄頻的聲音中充滿了殺機。
聽聞玄夜的話,玄機不再多說,而是又恭恭敬敬的叩首九下:“大王,老臣不能再繼續服侍大王,不能繼續在大王帳下效力了。往後的人生,還請大王多多保重龍體。”
說完話玄頻站起身轉身就要走。
“等等!”
眼見著玄頻轉身,玄夜忽然喊住了玄頻。
玄頻聞言一愣,臉上露出一抹狂喜之色,還以為自己感動了玄夜,叫玄夜改變了主意,不過瞬間將笑容遮掩,重新化作了悲壯之色,一雙眼睛裏滿是戀戀不舍的看向玄夜:“大王還有何吩咐?”
一股叫生機的希翼,此時在玄頻的心中升起,不斷撼動著玄頻的心神。
在這股生死之間的絕境之下,玄頻心中的心魔瘋狂壯大,其眼底的黑蓮也在瘋狂的壯大著。
然而玄夜的下一句話,直接將玄頻的一顆星打入了萬丈懸崖,叫其跌入穀底直接粉身碎骨:“你要是死,還需挑個好時間,將自己身上的傷勢養好,孤王可不想群臣前去吊唁的時候,到時候看出什麽不好的東西來。時間嘛,我看半個月後就行。半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你養好身上的傷勢了。”
聽聞玄夜的話,玄頻心如死灰,一生一死之間,掀起巨大波瀾。
這也使得玄頻在這種落差之間徹底的淪陷。
“臣……臣……臣遵旨。”玄頻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刹那間身軀佝僂下去,然後慢慢的轉身離開大殿,走到門檻的時候,身軀一個踉蹌,堂堂可以比擬金敕境界的大高手,竟然在地上摔了一個狗啃屎。
有內侍想要上來攙扶,卻被玄頻踉蹌著推開。
“給他準備一頂軟轎,孤王可不想他這幅樣子走出大內,惹出什麽流言蜚語來。”玄夜麵無表情的道了句。
有內侍抬著軟轎走來,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大內深宮。
才走到半路,卻碰到了迎麵急匆匆趕來的一個完美無瑕的少年,正是純王玄機。
“外公!!!”玄機看著轎子,聲音焦急的喊了一聲。
他能感受到,玄頻的身軀就在轎子裏,而且此時玄頻身上的氣息極其不穩定。
簾子掀開,露出了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的玄頻。
此時玄頻一雙眼睛看向玄機,目光中充滿了苦澀:“殿下,臣辜負了大王的期望,辜負了殿下的期望,臣罪該萬死啊!”
玄頻此時老淚縱橫,聲音沙啞滿是淒切。
聽聞此言,玄機眼眶含淚:“外公,究竟發生了什麽?我聽人說……聽人說您亂了宮閨?”
玄頻不單單是玄機登臨大寶,搬倒太子玄漕的最大靠山,更是他親外公,是他最大的依仗。
“老臣終日打獵,不曾想居然著了別人的道,竟然被人盜取了一魂兩魄。”玄頻的聲音中充滿了苦澀與無奈:
“老臣死的冤枉啊!若是明刀明槍的幹一架,臣自信不差任何人,可是這孫子竟然出手害我,背後耍陰招,臣不服啊!”
“死得冤枉?”玄機聞言麵色頓時刷白。
“大王有旨,令老臣半個月後自盡身亡,老臣豈敢抗旨不遵?”玄頻的聲音中滿是悲切,顫抖的伸出帶血手臂,抓住了玄機的大腿:“殿下日後可要爭氣,萬萬要爭氣啊!殿下務必用心用力討好大王,登臨這至高之位,到時候必定可以一飛衝霄,成為國主。臣隻希望殿下登基之後,徹查此事,還臣一個清白。臣冤枉啊!若不能洗刷臣的恥辱,臣縱使是化作鬼混,也永不瞑目。”
玄頻眼睛裏流出血淚。
玄機看著玄頻的摸樣,不由得痛心疾首,二話不說直接向著大內深宮衝去:“外公放心,我去為你求父王,請他收回旨意查明真相。”
“不要做無用功……”玄頻想要抓住玄機的手掌,可是卻見玄機已經腳步匆匆的離去,玄頻隻能無奈的收回手掌。
轎子簾子蓋上,轎子繼續啟程,而轎子裏的玄頻此時卻麵色猙獰,哪裏還有之前的那副故作可憐模樣?
然後就見玄頻眼神中滿是瘋狂的仇恨:“玄夜啊玄夜!你好狠毒的心!我為你鞍前馬後數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能坐穩江山,少不得我出力,可是你竟然這麽待我!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睡了又能如何?我不服啊!我真的不服啊!”
玄頻確實是不服,聲音中充滿了壓抑不盡的火氣。
大內深宮
玄機才到門口,就被侍衛迎了進去。
“父王!”玄機來到大殿,直接跪倒在大殿門口,聲音中充滿了焦急。
“孤王知道你要說什麽,你要是想為玄頻求情,還是免開口了吧。”玄夜伸出手打斷了玄機的話。
“父王,大將軍為父王盡忠數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昔年要不是玄頻站隊,您也未必壓倒大伯。玄頻是功臣啊!”玄機的聲音中滿是焦急。
玄頻關乎了他的立身根本,他又豈能坐視不理?
“你說的這些,孤王又豈能不知道?可誰叫他不爭氣?遭人暗算也沒有察覺到。殺了他,孤王也是痛失肱骨之臣,孤王也心痛啊,可是又能如何?孤是一國之主,孤要平衡天下,孤要給很多人交代。下麵有不知道多少玄家的人在盯著孤王看呢,他們隨時想要找到破綻,給孤王致命一擊。孤王的那些叔叔伯伯,你的那些表兄弟,可都是在暗中磨牙吮血呢。”
玄夜聲音中滿是無奈。
“一點回旋的機會都沒有了嗎?”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玄機身軀跌坐在地,目光中充滿了無奈之色。
聽聞玄機的話,玄夜搖了搖頭,一雙眼睛看向玄機:“孤王今日就教導你,想要成為君主的第一課,那就是一定要懂得取舍。個人的情感,永遠都小於國家大勢。”
玄機苦笑,眼眶紅潤了起來,聲音哽咽道:“孩兒想要去送送外公。”
他是以一個外孫的身份說的。
聽聞這話,玄夜沒有阻攔,反而拍了拍玄機的肩膀:“你是一個好孩子啊,品德高尚的好孩子。這種事情若是換了別人,劃清界限還來不及,你將親情當做第一位,這也是孤王最欣賞你的地方。你的身上有良知、有善心!”
玄夜的聲音中充滿了欣賞。
不錯,他就是欣賞玄機身上的這一點人性的善良。
有的時候,往往很多大惡之輩,雖然自己平日裏行凶作惡,但是真遇見那種仗義之輩,反倒是心中佩服得很。
皇宮對麵的一座茶樓內,崔漁正在和宋賦昀喝茶,二人看著從皇宮內走出的軟轎,宋賦昀放下茶盞道:“好濃重的血腥味。”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轎子裏麵的那個人,就是玄頻了。你的計劃成功了,接下來就是策劃叫玄頻造反,成為造成整個玄家世界的禍亂根源。”崔漁在樓上道了句。
玄頻體內的心猿都要徹底將玄頻掌控了,崔漁通過心魔感應,當然知道大內深宮發生了什麽。
聽聞崔漁的話,宋賦昀眼睛亮了:“果然成功了?”
“當朝皇後被玷汙,玄頻被周天子賜死,時間定在半個月後。”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宋賦昀:“棋局已經布下,我能做的皆已經做了,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
說完話崔漁拍了拍宋賦昀的肩膀,然後扭頭向著山下走去。
走出茶樓後,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異樣的神采:“我隻是略微出手,就已經是這群人的極限了,真是沒什麽意思。玄家王室和大周王室差遠了,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
崔漁此時充滿了嘚瑟,眼神中露出一抹一抹輕蔑,眼角中露出一抹得意:“我隻是略微出手而已。這一波,半成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