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照心中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的武士屈指可數,禦龍氏內怎麽會有自己的武士呢?
不可能的事情!
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茶樓內的崔漁此時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家的手臂怎麽會忽然發熱呢?
“難道說武照在玄家的小世界內?”崔漁心中閃過一道念頭。
都已經看到了宋賦昀和守誠了,要是再看到武照,似乎也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情。
也可以接受。
崔漁心中的無數念頭閃爍,慢慢放下茶盞:“武照嗎?”
他想起了那個初見時驚才豔豔的小蘿莉。
崔漁緩緩放下茶盞:“也該動手了。”
通過心魔感應,他能感受到玄頻已經開始準備自殺了,再耽擱一會隻怕是遲了。
時間在緩緩流逝,一股無形的暗流,席卷整個玄家世界。
大將軍府邸
崔漁在門外遞上拜帖,用的是玄梓帖子,沒有玄梓的帖子,崔漁可見不到玄頻。
至於說為什麽是崔漁來見玄頻?
當然是因為崔漁掌握了玄頻的內心魔念,以及為了隱人耳目,畢竟玄梓一個王子到處奔跑,拜訪各路權貴,實在是不像樣子。
其實都是宋賦昀在替玄梓跑,不過大將軍玄頻太過於重要,所以崔漁不得不親自來。
不多時就見有侍衛領路,然後崔漁邁著大步向屋子內走去。
府邸內
玄頻已經養好了傷勢,隻是看著案幾前的毒酒,一雙眼睛中充滿了恐懼,伸出手指顫顫巍巍的將藥瓶抓好,然後握在手中,拔開塞子後就開始身軀僵硬起來,整個人再也沒有了動手的勇氣。
沒有人能坦然的直麵死亡。
“大將軍,門外有人遞來拜帖,是玄梓王子的帖子。”侍衛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打斷了玄頻的動作。
聽聞這話,玄頻不由得瞳孔一縮,將手中藥瓶放下。
不管因為什麽事,此時他是暫時是不用死了。
此時大將軍心中心猿發動,一道念頭莫名在心中湧起:“莫非是大王改變了主意?有密旨下達,有新的任務交給我,我不需要死了?”
卻見大將軍眼神中充滿了求生的欲望:“將他請進來。”
人在臨死前,總歸是不願意死的,就算是抱有幻想多拖延一小會,那也是多活一小會。
不多時,就見崔漁從屋子外走入大殿,一雙眼睛看向上座的玄頻,抱拳一禮:“見過大將軍。”
“是你拿著玄梓王子的帖子來見我?”玄頻一雙眼睛看向崔漁,隻見崔漁一表人才,身上的風流氣度少見,絕不是尋常人物。
“不錯。”崔漁道了句。
聽聞這話,玄頻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玄梓有什麽事情?”
崔漁聞言笑了:“皇宮內的事情,我家殿下都聽說了,今日可是大將軍的死期?”
玄頻聞言麵色陰沉,整個人氣度萎靡下來,任憑你再如何風流倜儻的人物,此時麵對著生死存亡,也要頹然下來。
“玄梓就是叫你來奚落本王的嗎?”玄頻此時的心情很不好。
“是來給大將軍送活路的。”崔漁開口道了句。
聽聞這話,玄頻頓時來了精神,整個人猶如打了雞血,眼神中露出一抹希望之光:“你說什麽?”
“在下是來給大將軍送希望的。”崔漁笑吟吟的重複了一遍道。
玄頻猛然從地上爬起身,一把抓住崔漁的手腕:“希望從何處來?”
“大將軍可知道,我家公子得太上皇送了一柄玉如意?”崔漁不答反問。
玄頻是何等人物,聞弦而知雅意,一雙眼睛裏充滿了喜色:“莫非是太上皇……”
“不錯,就是太上皇的詔令,不知大將軍接還是不接?”崔漁笑眯眯的道:“相對於太上皇來說,當今大王就是叛逆,大將軍要是能尊奉太上皇的詔令,那就是奉王詔而討伐逆賊。太上皇詔令,大事若成,可以赦免了你的一並罪過。若是失敗,左右不過一死,也好過如今窩窩囊囊的死去。”
玄頻聞言眼神中心猿瘋狂跳動,但此人是個人物,終究還能保持幾分理智:“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太上皇已經失勢了,沒有機會了。否則當年也就不會被那個逆黨給趕下來!我要是奉詔尊奉太上皇,全家都要死。可我要是此時赴死,死的隻是我一個人。”
“你是何等地位?何等風光?就這麽窩窩囊囊的死去,你甘心嗎?你忍心就此死去,看著自己的仇敵逍遙快活嗎?況且,當年玄夜不過是打了太上皇一個措手不及罷了,太上皇雖然被軟禁起來,但是太上皇的勢力可依舊存在。縱使是比之當年有些勢弱,但如今玄夜的反對者也有,比如說哪位早就對天子之位虎視眈眈的鎮山王。比如說玄夜的兄長玄奇,當年玄夜奪了玄奇的王位,玄奇早就對其恨之入骨。太子玄漕要被廢掉,也是心中難安。你隻要起個頭,接下來的事情哪裏還用得著你管,天下大亂就在眼前。”
“太上皇是勢力不如從前,但架不住太上皇有盟友啊。”崔漁此時可謂是巧舌如簧的看著玄頻:“再加上你現在掌握天下半數的兵馬,隻要你動手,其餘各方勢力跟隨,可以說玄夜的王朝必被顛覆。”
說到這裏,崔漁的聲音中充滿了嚴肅:“這是一個賭注,人生在世,不賭一把怎麽能行?”
“賭贏了,大將軍活下來,榮華富貴依舊。賭輸了,大不了隱姓埋名,到時候天下大亂,誰還能找到你?”崔漁一邊說著,發動心魔,不斷幹擾玄頻的思緒。
卻見玄頻眼神中露出一抹掙紮,下一刻猛然站起身,眼神中露出一抹凶戾:“不錯,事情不是我幹的,我也不過是遭人陷害罷了,那玄夜憑什麽要我抵命?憑什麽為了給天下人交代,將我交出去?我為玄夜鞍前馬後,幫他謀朝篡位,當年要不是我,他能坐在如今的這個位置上?”
一股不甘從心中蹦出,隨即化作滔天仇恨,玄頻的眼睛都紅了:“憑什麽要我死?要死也該是他死。數萬年前,大家都是一個先祖,憑什麽他一句話就要了我的命?我不服!大家都流淌著同樣血脈,憑什麽他坐在天下之主的位置上,我卻卑微祈求活命?”
玄頻的眼神中充滿了猙獰:“我不服!我要造反!我要將玄夜從王位上拉下來,我要去坐一坐那個人王的寶座。”
玄頻聲音中滿是癲狂。
他現在不想奉詔造反了,他要直接出手謀朝篡位。
“心猿是不是把火加大了?”崔漁看著滿臉瘋狂的玄頻,眼神中露出一抹無奈。
此時的玄頻是徹底的入了執念。
不瘋不成魔!
他要入魔了!
玄頻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殺機,那是對於命運的不公抗爭。
崔漁聞言笑了笑:“大將軍造反,倒也未嚐不可。大家都是同一個祖宗,流淌著同樣的血脈,憑什麽他做天子定人生死,而你卻要卑微苟活猶如螻蟻。大將軍一旦造反,天下必定大亂,到時候究竟是誰奪得人王的位置,還難說呢。”
聽聞崔漁的話,玄頻覺得有道理,一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本將軍即將造反,看你倒是順眼,你可願意為本將軍效力?”
崔漁聞言一笑:“效力不敢當,但是撮合將軍尋找造反盟友,加大造反的成功力度,還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
崔漁的聲音中充滿了蠱惑味道:“太上皇麾下的勢力,願意相助你一臂之力。”
“好!”玄頻看了崔漁一眼:“就如你所說,太上皇的勢力若是肯相助,本將軍願意與之結盟。”
說到這裏,玄頻看向崔漁:“你既然來找我,很多事情想必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你有什麽想法,盡管與我說吧。”
“想要造反,須明正言順。而想要名正言順,有兩種辦法。”崔漁說到這裏賣起關子。
“什麽辦法,但說無妨。”玄頻看向崔漁。
“第一種辦法,就是直接裹挾一位王子,然後借助那位王子的名號直接造反。”崔漁道了句。
玄頻聞言點點頭,甚覺有理:“第二種辦法呢?”
“需得有明正言順的理由。”崔漁笑眯眯的道:“比如說打著救出太上皇的名號。”
“我懂了。”玄頻若有所思。
“隻是今日就是我的死期,我怕逃不出去,就算是想要造反,恐也遲了。”玄頻憂心忡忡的道:“府邸周圍全部都是玄夜的探子,本將軍想逃出去,怕是猶如登天,玄夜絕不會給我機會的!”
“我既然來見大王,又怎麽會沒有準備呢?”崔漁笑眯眯的道:“大將軍請看在下手段。”
崔漁對著案幾一指,下一刻一個假的玄頻出現在了屋子內。
不過崔漁變出來的玄頻整個人口噴鮮血,身軀一片鐵青,七竅中流淌出殷紅色的血液。
見此一幕,玄頻愣住,不由得驚歎道:“好手段。”
“區區小手段而已,不值一曬,大將軍見笑了。”崔漁一雙眼睛看向玄頻,話語倒是謙虛得很。
“隻是該如何逃出去?”玄頻麵露難色。
“大將軍失禮了。”崔漁對著玄頻抱拳一禮:“還請大將軍莫要反抗。”
說完話袖裏乾坤施展,直接將玄頻收入袖子裏。
然後下一刻崔漁化作空氣遠去,消失在了大將軍府邸內。
一路出了府邸
就見崔漁袖裏乾坤張開,將玄頻給放了出來:“大將軍,咱們已經逃出來了。”
“這就逃出來了?好手段!”玄頻看著眼前的青山綠水,眼神中充滿了感慨。
“大將軍請上路吧,未來山高水闊,總有再見麵的機會。”崔漁做出請的姿勢。
玄頻聞言點點頭:“你我就此一別,日後本將軍若能成了氣候,必定會重賞你。”
玄頻說完話化作流光遠去,留下崔漁站在山巔,看向玄頻離去的背影不語。
“我已經嗅到了屍山血海的味道。”蚩尤的狗頭從影子裏探出來,一雙眼睛看著玄頻的背影,目光中充滿了感慨之色。
“逼不得已啊!想要覆滅玄家,非得先叫玄家內耗不可,然後咱們再想辦法找到這座先天大陣的陣圖。”崔漁聲音中滿是感慨。
說實話,雖然都是玄家的人,體內流淌著玄家同樣的血脈,但是崔漁心中很清楚,這其中九成九的芸芸眾生和自己得罪的玄家並無關係。
但是崔漁沒辦法啊!
玄家太龐大了!
龐大到崔漁也無法撼動。
想到這裏,崔漁施展遁術,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先天大陣的邊緣處,一雙眼睛看向先天大陣內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
此時崔漁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有了十足的長進,就見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瘋狂的鯨吞著上清八景大陣的力量,瘋狂的鯨吞著上清八景大陣的造化,用上清八景大陣的造化來反哺自己。
此時那十二道人影開始凝實,有了幾分真實的影像,隻是人影的身高依舊如此,看起來並無變化。
“慢慢來,有的是時間。吞噬的速度隻會越來越快,等我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吞噬的速度到達頂峰時,一個呼吸就可以將整個大陣吞噬掉。”崔漁笑眯眯的道,眼神中滿是希望的光芒。
“玄家可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崔漁嘀嘀咕咕的道了句。
隻是話未說完,忽然眼前先天大陣一陣扭曲,就見那先天大陣開辟出一條通道,嚇得崔漁趕緊跳入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內,並且利用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將自家給隱藏起來。
然後虛空扭曲,就見一道熟悉的人影從遠方走來,進入了那通道內。
“王豔春!!!”崔漁看著來人的麵容,整個人不由得愣住,目光中充滿了愕然之色。
這是誰?
真武山的七子之一王豔春!
可這裏是玄家啊,王豔春為什麽會在這裏?
“玄家怎麽和真武山有勾結?”崔漁心頭一跳,眼神中充滿了嚴肅:“難道說,玄家和真武山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崔漁看著王豔春出了先天大陣,整個人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