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石台上的人影顯得虛幻,但是崔漁卻一眼就能認出,那是道祖:鴻鈞。
看著石台上的人影,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駭然:“道祖鴻鈞已經離去了千百萬年之久,但是卻依舊有道韻遺留下來,存在於天地之間。其神韻、道則烙印在天地之間,曆經億萬年而不滅。”
再去看那台階,卻見台階兩側皆有一個個已經磨得光滑的痕跡,顯然是有人常坐此地,將地上的台階給磨平了。
“這裏是道祖鴻鈞的講道之地。”崔漁暗自心驚,看著那道祖殘留的身形,依舊能影響到整個世界法則的運轉,眼神中不由得露出一抹駭然之色。
“不可思議!實在是不可思議!道祖鴻鈞的修為究竟到了何等恐怖的地步,其身形竟然烙印在天地之中,就算是過去了不知多少萬年,卻依舊可以扭曲天地間的法則。”崔漁看著教祖鴻鈞的身形,眼神中露出一抹羨慕,若是修行到了道祖鴻鈞這等境界,才不負踏上長生大道的機緣。
“來了?”
就在崔漁看得入神的時候,忽然隻聽一道聲音響起,那道祖鴻鈞的殘像似乎活了過來一樣,竟然看眼睛轉動看向了崔漁。
崔漁一愣,目光與道祖鴻鈞對視,眼神中充滿了震驚:“老祖還活著?”
“不過是我留在此地的信息曆經劫數不散,那些信息重組起來,在經曆不知多少萬年的演變,得了一縷造化而已,我的真身此時怕是已經寂滅了。”教祖鴻鈞輕輕一歎,目光中滿是感慨。
“老祖知道我要來此地?”崔漁詢問了句。
“當然,是你親口告訴我的。”鴻鈞老祖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目光中充滿了平靜。
“我告訴你的?我什麽時候告訴你的?”崔漁一愣,他可不記得自己告訴過鴻鈞自己來到這裏,而且自己才剛剛來到這裏,以前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來到這裏啊?
鴻鈞老祖聞言隻是輕輕一笑,搖了搖頭:“此中玄妙不可說!不可言!機緣到了,你自然就知道。”
崔漁聞言心中好生無語,又開口詢問了句:“老祖可否賜教昔年發生了什麽?”
鴻鈞老祖聞言沉默,片刻後才道:“我沒有本尊的記憶,我這具身軀的記憶,依舊停留在踏入大千世界前,這道印記也是踏入大千世界前留下來的。”
崔漁一愣,不等他繼續發問,教祖鴻鈞的殘像繼續開口:“你能在這裏看到我,證明洪荒的大計失敗了,而且還是徹徹底底的失敗了。可惜啊,終究是功虧一簣嗎?我等隻是想要借用大千世界的造化,然後將大千世界升級為完美世界而已,怎麽就那麽難呢?”
崔漁聞言悚然一驚,他似乎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消息。
“你既然來了,這一部分的彼岸天舟就交給你了,隻希望你能成功,為我洪荒眾生留下一線機會。”鴻鈞老祖的殘像幽幽一歎:“還有,最後忠告你一句,一定要親自踏上通天之路,返回完美世界重鑄根基。大千世界的法則是有缺陷的,你想要踏上獨一無二的大道,就必須返回洪荒世界,感受洪荒世界的真正完美級別的法則。雖然完美世界已經到了末法量劫,但卻依舊有天地間的法則不曾消散。”
“這彼岸天舟你取了吧,這是我最後的使命和交代。”鴻鈞老祖的殘像說完話後直接破碎,化作了一點點流光消失在天地間。
“老祖,我是否還有辦法將你複活?”崔漁連忙開口追問了句。
他掌握生死輪回之力,乃至於還有鴻鈞道祖的法象印記,未來未必沒有機會將鴻鈞老祖複活。
不過……眼下的崔漁貌似本事不夠,無法捕獲鴻鈞老祖的最後信息。
“機緣到了,自然複活。機緣不至,枉費心思。”鴻鈞老祖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然後所有氣息徹底的消散在天地間,唯有鴻鈞老祖的盤坐之地,那石台此時竟然崩裂出一道道縫隙,不斷有玉色光芒閃爍而出。
待到所有石皮盡數落地,卻見一根玉柱出現在了崔漁的身前。
玉柱上有符文閃爍,勾連成一道秩序鏈條,秩序鏈條上有一道完整的秩序鎖鏈,化作了一道先天禁製。
而這樣的先天禁製,在玉石內足足還有三十幾道。
“這就是掌握能源核心的先天禁製嗎?”崔漁不再遲疑,下一刻體內滔滔不絕的神血,蜂擁般向著那操控禁製的先天靈寶灌注了過去。
崔漁如今已經修煉出五萬滴神血,也就是五萬年的法力。崔漁不計法力消耗,念動間就是五萬年的法力全部灌注其中,然後再通過屍祖的屍斑去掠奪轉化出更多的神力。
伴隨著崔漁的神力灌注其中,玉柱上的先天禁製法則被點亮。
此時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喜色,他能察覺到伴隨著自己祭煉玉柱,和眼前的虛空之間的法則感應越來越深,自己隱約中似乎對於整個彼岸天舟的部件有了一絲絲朦朧的感應。
伴隨著崔漁不斷將神力灌注其中,東皇太一屍身上的屍斑成片成片的消散,而崔漁對於彼岸天舟的部件也逐漸開始有了掌控力。
無數道信息流從彼岸天舟的部件傳入了崔漁的腦海中,供崔漁不斷解析著彼岸天舟一切信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東皇太一身上的屍斑都消失了一個翅膀之時,崔漁終於停下了神力灌溉,手掌伸出卻見那玉石化作一道印記,落在了崔漁的掌心。
那玉柱做工並不精致,但卻足有三十三道先天禁製,乃是操控整個彼岸天舟的關鍵核心。
隻是此時雖然操控了整個彼岸天舟的核心,但是崔漁卻並沒有高興得起來,因為他察覺到了一絲絲不妥。
“彼岸天舟下似乎鎮壓著一尊詭異,那詭異被彼岸天舟的力量給壓製住了,我一旦取走彼岸天舟,那詭異必定脫身而出。”崔漁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慎重,事關詭異之事,崔漁可不敢大意。
要知道能被彼岸天舟鎮壓住的,可絕對沒有簡單的東西。
“我還需看一看。”崔漁略作遲疑,將印璽收入袖裏乾坤內,然後化作清風遠去。
如今崔漁已經煉化這一節彼岸天舟的核心,收走彼岸天舟不過是念動之間而已,但是收走彼岸天舟會不會惹出什麽難以處理的麻煩,才是崔漁最應該擔憂的。
崔漁化作光芒,穿梭於宮闕之中,最終來到了彼岸天舟的中央處,卻見一個地洞出現在了崔漁的眼前。
崔漁掌握了彼岸天舟的禁製,所以毫不猶豫的踏入了地洞內,然後順著地洞穿梭了三百個呼吸,竟然直接來到了彼岸天舟的底端,然後從底端的通道走出,出現在了泥土內。
如今崔漁真身已經來到了彼岸天舟下,崔漁一雙眼睛看著彼岸天舟的底端,眼神中露出一抹凝重。就見那彼岸天舟底部,竟然是一處地下溶洞,而地下溶洞內殷紅色的岩漿滾滾,在那岩漿的中央,有一道朦朧模糊的人影,盤坐在岩漿之上,似乎並沒有被那岩漿影響到。
似乎是察覺到了崔漁的目光,那人影猛然睜開眼,一股恐怖的威壓傳來,向著崔漁的精神世界鎮壓了過來。
“聖道威嚴!”
感受著那股浩浩****的威壓,崔漁不由得瞳孔一縮,難道彼岸天舟下竟然鎮壓著一尊聖人?
“螻蟻,打開禁製,放我出去!”
那聲音蘊含著至高無上的天地意誌,撼動崔漁的神魂,左右崔漁的精神意誌,叫崔漁不由得精神一陣恍惚,就要按照那人的命令動手。
可誰知下一刻,崔漁的體內有破滅之力流轉而過,刹那間將那精神意誌的侵襲湮滅,然後崔漁回過神來,一雙眼睛看向那黑色人影,聲音中滿是鄭重:“你是誰?為何被鎮壓在這裏?”
“咦,有點意思,你竟然能窺破我的手段?”那黑影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目光中充滿了好奇之色,下一刻隻見其隨手一拋,卻見一道黑光閃爍,化作了一杆旗幡,然後不等崔漁反應過來,竟然直接被那旗幡卷住,然後旗幡內開辟出一方虛空,崔漁墜落在虛空中。
“這是那旗幡開辟出的世界?”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慎重。
卻見虛空一望無際,看不到邊際,四麵八方全都是一望無際的虛無,沒有半分物質。
“小心了,這旗幟了不得,乃是五方旗中的南方離地焰光旗,擁有著先天五太的力量加持,可以施展出無敵手段。但是這五方旗似乎有些不對勁,好像是已經過此方世界的法則侵襲,發生了詭異的變化。”蚩尤的聲音從崔漁的影子裏傳來。
“老祖見多識廣,可能認出那黑影的來曆?”崔漁詢問了句。
“我雖然不知道對方來曆,但也能猜到對方是衝著你手中彼岸天舟權柄來的。”蚩尤道了句。
“衝著我手中彼岸天舟權柄來的嗎?”崔漁聞言心中若有所思。
就在崔漁心中念頭閃爍之時,忽然虛空中浮現出一道道黑色的火焰,那火焰初始之時隻有一朵,但是須臾間就已經分裂至鋪天蓋地,閃爍著一股難以言述的冰冷,向著崔漁席卷而來。
按照常理來說,火焰應該是炙熱的,但是偏偏那黑色火焰卻是冰冷的。
隻見那火焰卷起,所過之處虛空被凍結,裂開了一道道恐怖猙獰的縫隙。
“這火焰很詭異,不曉得是什麽火焰。”崔漁看著那黑色的火焰,眼神裏露出一抹慎重。
不管是什麽火焰,先施展神通阻擋一番就是了:“顛倒陰陽。”
崔漁直接出手,周身法則顛倒扭曲,竟然將那火焰擋在了顛倒陰陽的領域之外。
隻是很快,崔漁的顛倒陰陽領域被那黑色火焰侵襲,刹那間化作了冰封狀態,竟然被那火焰給凍結住。
就見虛無之中一道道恐怖而又陰冷的火焰一點點凍結著崔漁的領域,向著崔漁本尊侵襲而來。
“嗯?顛倒陰陽竟然也被克製了?”崔漁的眼神中露出一抹驚悚。
自從他修煉成顛倒陰陽以來,雖然也有被人破解的時候,但絕不是這般的克製手段,這不單單是克製,而是將崔漁施展出的顛倒陰陽領域直接摧毀。
“小心了,這不是一般的火焰,此火焰乃是天地末法之時,可以凍結一切法則,摧毀一切‘道’的寂滅之火。”劍爺的聲音在崔漁耳畔響起,聲音中充滿了焦急。
“寂滅之火?那是什麽?”崔漁一愣。
“此火焰乃是無量量劫到來之時,無數的眾生因果糾纏,形成的一種獨特物質。說是火焰,但還不如說成是某種奇特的物質組合,此物匯聚著眾生之怨氣,無量世界之因果,可以摧毀一切靈性之物,可以摧毀一切‘道’‘法’的力量,就算是聖人遇見這火焰,也要被煆燒得痛苦至極。聖人之下的生靈,根本就不可能扛得住這火焰的灼燒。”劍爺聲音中充滿了嚴肅:
“小子,速速想辦法逃出去吧,不然一旦被這火焰沾染到,你怕是要死定了。果然,能被彼岸天舟鎮壓的東西,怎麽會是普普通通的簡單之物呢?”劍爺在崔漁耳畔不斷催促。
崔漁聞言大驚失色:“世上竟然還有這種恐怖的力量?而且這種恐怖的力量居然還能被人掌握?簡直是嗶了狗了!”
崔漁罵罵咧咧的道了句,但是卻並不驚慌,此物乃是一切‘法’‘道’的克星,但是崔漁卻還有一種應對的手段,那就是破滅之力。
“也不知道我的破滅之力能不能對抗得了那寂滅之火。”崔漁猛然一點眉心,下一刻崔漁眉心肌膚裂開,出現了一道黑色的眼睛。
黑色眼睛一片死寂,就像是一個無底黑洞,沒有任何的波動在其中。
若是比寂滅,崔漁眉心中的寂滅,似乎比那寂滅之火還要更加的深沉,更是多了一種難以言述的大恐怖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