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外
直至天黑,火把在村頭點燃,然後就見一群人著急忙慌的自村子外趕來,惹得村子內雞飛狗跳,一群人此時上前將崔漁家中團團圍住。
“大爺,崔漁不在家。”有米家武士上前匯報。
“崔漁父母呢?”米鬥聲音冰冷。
“都不在家,一個鬼影都沒有。”武士道。
“搜!給我搜,務必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米鬥吩咐一聲,眾人開始將崔漁家中翻箱倒櫃的尋找。
有人懷中抱著一隻狸花貓,輕輕的拍了拍狸花貓腦袋,隻見狸花貓輕輕一躍,跳上房梁在屋子裏轉悠一圈後,徑直來到水缸前喵喵的叫喚。
不需吩咐,有人上前挪開水缸,隨意用刀子挖了三兩下,就將包裹戳了出來。
抖開包裹,借助火光,那武士大驚失色:“大爺,是五爺的東西。”
米鬥跳下馬一步上前,一把將玉佩等物奪過去,借助火光一一分辨,然後麵色冷厲:“果然是五弟的東西。”
正說著話,又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大爺,不好了!不好了!五爺的屍體在米家村外被發現了。”
“什麽?”米鬥身軀一震,手中玉佩化作齏粉:“速速準備五穀丹。”
“大爺,沒用了!五爺的頭顱被人斬了下來,五穀丹救不活了。”武士聲音悲憤。
“是誰?是誰殺了五弟?竟然如此狠心,將他的頭顱斬下來。”米鬥一聲怒吼,聲震數裏,打破了黑暗的沉寂。
“屍體呢?屍體呢?”米鬥聲音悲憤,猶若一隻受傷的猛虎。
“快,將五爺的屍體運過來。”武士招呼著,一群人抬著架子,架子上蓋著白布來到篝火前。
米鬥身軀震動,上前一步揭開白布,然後一聲淒厲的哀嚎傳遍整個村落:“五弟!五弟!”
“是誰!!!是誰如此殘忍,手段令人發指,竟然連個體麵都不給留。”米鬥聲音怒氣衝霄。
“還能有誰?五爺是來見崔漁,貼身之物也在院子裏發現,必定是崔漁做的無疑。”有米家武士在旁邊冷冷的道。
“傳我命令,給我找到崔漁,我要將他五馬分屍。我倒要看看,鋼筋鐵骨是不是真的刀槍不入!”米鬥怒火衝霄,拿起一旁火把,隨手將崔漁的草廬點燃,看著黑夜中的熊熊大火,米鬥須發皆張眥目欲裂:
“來人!來人!”
“大爺!”
眾位武士齊齊應喝一聲。
“屠村!給我屠村!既然五弟死在小李村,我就要小李村為他陪葬。”米鬥聲音中殺機盎然:“給我屠村!雞犬不留,不能看到一個活物。”
“是!”眾位武士麵色嗜血,手中長刀出鞘,一個個殺氣騰騰。
“大爺不可!”一旁的金尚早站出來,此時麵色慌張的勸阻。
“你要阻我?”米鬥殺氣騰騰的看著金尚早,手掌攥著長刀,整個人殺氣騰騰。
“大爺,可不敢屠村,李家村是項家產業。”金尚早低聲道:“萬一項家問起來,大爺如何回話?”
“如何回話?大不了賠一些牛羊罷了,這點財產我米家還賠得起。”
米鬥聲音冰冷。
“大爺的目的是要殺死崔漁,為米五爺複仇。可您要是屠了這個村莊,崔漁還會回來嗎?”金尚早聲音懇切:
“大爺,崔漁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兩界山那麽大,他要是鑽入兩界山,咱們去哪裏尋找?倒不如留著米家村,暗中派遣探子監視。那崔漁躲入兩界山,終究是需要鹽巴、衣服等物資,需要出來和村民做交換。”
米鬥聞言一愣,怒火逐漸冷靜了下去:“你說的到未嚐沒有道理。”
“派人將五爺的屍體帶回去,另外控製了村子裏的村民,暗中給我監視崔漁。一旦發現崔漁蹤跡,立即給我匯報。”米鬥聲音冰冷的翻身上馬。
“是!”眾位武士恭敬的道。
米鬥看向金尚早:“你很不錯,怪不得五弟會留你在身邊,回去後去我身邊做個管事。”
說完話駕馬離去。
米家眾人聽聞這般話語,具都是麵帶羨慕之色,一個個眼神中充滿了妒忌,但卻也不敢多說,而是向著村子裏衝去,連夜控製住村子中的百姓。
神魔井下
虞傍晚自山上趕回,看著石室內的油燈,一個人坐在油燈前呆呆的出神,暗中為崔漁祈禱。
忽然此時外界一陣雜亂的馬蹄聲響。
虞掌握音波,對外界動靜最敏感,此時自古井下耳朵一動,然後麵色一變:“是來找主人的?看來我出門要小心一點了。”
“主人啊主人,希望您一切都順利。否則……”
虞的眼睛緩緩閉上,否則什麽她沒有說出來。
神魔台上
崔漁又一次耗盡神血,然後站在神魔台上,開始琢磨自家神通,最終目光落在了釘頭七箭上。
“我施展釘頭七箭,就會增強屍祖的力量。屍祖的力量增強,奪取女魃屍體的速度就會增強。也就是說,我施展釘頭七箭,就等於相助屍祖奪取女魃的屍體。而且我施展釘頭七箭,屍祖的力量在冥冥中也會變強,到時候屍祖就可以再次跨越時空侵襲我。若無準備,我必然抵擋不住!”上次還是多虧了一口甘露,阻擋了屍祖一個呼吸,給了金手指反應的時間。
然後崔漁腦袋瓜子就開始轉悠了:“我要不要施展一下釘頭七箭書?大致估算出每次施展釘頭七箭書為屍祖增加的力量?”
要是不知道增加的量,胡亂施展釘頭七箭書,萬一真叫屍祖某一日活了過來怎麽辦?
到時候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想做就做,崔漁覺得自己反正在洞窟內無聊,可以試試釘頭七箭書。
目標人選就成了問題。
“就吳廣吧!”崔漁思來想去,目前對自己威脅最大的就是吳廣。
“吳廣的武道修為絕不僅僅像外界傳聞那樣才跨入三重天,否則我的指物化形怎麽會失效?定海神珠十萬斤的力量都沒有將他給敲死?這狗東XZ的可真深!萬一日後來偷襲自己,也是大麻煩!不如趁早弄死!”
崔漁開始準備法堂,準備釘頭七箭的事宜。
隻是在準備法堂的時候,崔漁才發現,釘頭七箭書並不是向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
釘頭七箭書,一共分為兩個部分。
一個是稻草人的儀式,還有一個就是‘七箭’‘書’。
“七箭,竟然需要太古扶桑樹枝。書嘛,需要一種能承載因果的先天神靈老皮。”崔漁不由得有些喪氣。
“七箭有點難搞,我沒見過扶桑樹枝,怎麽轉化?不知道太古扶桑與普通扶桑有什麽區別!”
“至於說先天神靈的老皮……”
“我去哪裏找古老先天神靈的皮子?就算找到先天神靈,我還有本事剮下來不成?除非那先天神靈死掉了……咦,死掉了?死掉了?”
崔漁猛然轉身,看向台上的女魃。
“我可以嚐試一下女魃的皮子。”
這不就是現成的先天神靈?
“隻是女魃就算安靜的躺在這裏,我也刮不動啊!”
崔漁向著女魃硬邦邦的皮子,整個人不由得頭大如鬥。
自己刮女魃皮子?刮得動嗎?
“我倒是傻,可以物質轉化啊!我現在也解析了女魃的一點皮毛信息,製造一個偽劣的先天神靈皮子,不難吧?”
“有了女魃的皮子,先將吳廣的靈魂咒過來再說!”
就算沒有先天扶桑木煉製七箭,也要先出手將其魂魄拘來。
“最先要解決的是神靈老皮,隻要有神靈老皮,就能將吳廣魂魄拘來。”
崔漁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張白紙,然後伸出手去,伴隨著物質轉化,腦子裏閃爍出女魃的肌膚,崔漁手中的紙張顏色開始變化。
二十四滴神血耗盡,崔漁看著手中一毫米的皮子,不由得愣住。
成功了!但又沒成功!
皮子上是流轉著一絲絲先天神聖的法則氣息,但是怎麽看也和女魃的皮子差了十萬八千裏吧?
“應該能行吧?”崔漁拿著一毫米的皮子,心中遲疑不定。
好歹也同樣流轉著神聖氣息,這雖然不是神聖皮子,但吳廣也不是大羅金仙啊?
“這麽轉化下去,怎麽也要個幾日的時間吧?”
“不管能不能成,先試試再說吧!”
七日之後,崔漁手中已經多了一塊厘米大小的皮子。
懷著忐忑的心情,崔漁麵色嚴肅的拿出毛筆,扭扭曲曲的文字就像蟲子爬一樣,暗中默誦口訣,想著其中關竅,然後寫下了兩個兩個大字:吳廣。
釘頭七箭書有三個關鍵:釘頭、七箭、書。
第一個關鍵就是:書。
天下間叫吳廣的有千千萬,如何能不咒錯人?
所以書是定位導航。
寫好吳廣的名字,按照獨特的順序,將皮子折疊起來,然後塞入稻草人的胸腔內。
然後就是布置法台。
崔漁將稻草人在祭台上擺放好,然後頭頂點燃一盞燈,足下點燃一盞燈。
燈火一亮,詭異恐怖的氣氛立即在小屋內湧現,一股難以言述的氛圍在小屋內升起。
“臥槽!你在搞什麽東西!感覺很恐怖的樣子!”心猿不知何時從女魃身下的石台鑽了出來,麵色驚疑不定的看著崔漁,整個人狼哭鬼嚎一聲,遠遠的退避開,眼神中滿是惶恐。
沒有理會心猿,崔漁踏罡步鬥,書符結印焚化。
下一刻冥冥中一股詭異的氣機驟然出現在屋子內,屋子內響起一道狼哭鬼嚎,一股股恐怖的氛圍在流轉,稻草人身軀一陣扭曲,竟然好似活了過來一樣。
同一時間,大梁城內的吳廣莫名打了個冷顫,體內弑神槍微微震動,散發出道道紅光將將吳廣靈魂籠罩住。
“心魔真君,你怎麽又蘇醒了?”吳廣感受著體內噬魂槍的震動,聲音裏透漏出不滿。
“蠢貨,這是寶物護住,你被人給盯上了。有人施法暗算你!”心魔真君從吳廣的影子裏走出。
“被人盯上了?”
吳廣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誰?誰在害我?”
“不知道,這股力量來的莫名其妙,就連我也無法察覺分毫。你這回怕是惹上了大麻煩!”黑影扭曲,一道道紅光流轉:“要不是弑神槍反應,隻怕咱們還不知道中招了呢。”
“誰在害我!是誰在害我!”吳廣又些驚了,整個人眼神中露出一抹悚然。
“想一想,你最近得罪過什麽人沒有?或者說你以前得罪過什麽人沒有!”心魔真君也麻爪了。
這世上詭異太多,害人的本事也太多,就算是那些古老的神聖也防不勝防。
“我八歲離家行走江湖,坑害的人無數,哪裏知道是誰在害我?”吳廣麻爪了。
“這是一股很詭異的力量,對方直接借用命運、因果之力對你下手,想要救你,唯有想辦法找到那個施法的人!不管是什麽詭異神通,隻要找到那個施法的人,都有解決的辦法。”心魔真君道。
“可是我去哪裏找啊?”吳廣麻爪了。
“要說最近暗算的,隻有崔漁了!”吳廣驚的猛然站起身:“來人,快去給我找崔漁!看看崔漁這孫子在幹什麽!”
就在此時,石窟內的崔漁開始施法了。
釘頭七箭書的施展,一日三次禮拜,卻也有說頭。
三七二十一日,每三日拜走一魄,每七日拜走一魂。如此三七二十一日,正好將人的三魂七魄拘來。
彈指匆匆,便是二十一日。
崔漁藏在神魔井下,吳廣終究是沒有找到崔漁,就連其體內的心魔真君也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吳廣魂魄一點點消失。
“完了!這具傀儡完了!好不容易蠱惑了一個傻子……”心魔真君有些麻爪:“這是什麽手段?著實是駭人啊!”
“這他娘的什麽手段,簡直太不講理了!”
“吳廣不能死啊,我還指望靠他去侵襲唐周呢!奪舍大周上將吳起呢!”一邊說著,心魔真君的靈魂出現在了吳廣的身軀內。
“吳廣這蠢貨,到處招惹敵人,總是給我找麻煩!此事必然是崔漁做的,算來吳廣得罪的人中,隻有崔漁不知深淺!那崔漁身上有大恐怖,都說叫他別招惹別招惹,他偏偏不聽話!能不能想辦法叫崔漁用這手段給唐周來一下,再給吳起來一下,到時候省了老子無數苦功!”
“他吳廣做的事情,管我心魔真君什麽事?憑什麽我跟著受牽連?”心魔真君越想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