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到練氣士的境界後,那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重天地。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那是一種源自於元神的蛻變。”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莫名之色。

肉身的強大在於提升五感,耳聰目明身軀強壯,而練氣修煉的是元神之道,參悟的是天地大道,那是一種來自於靈魂層麵對天地的感應。

去感應空氣中風的軌跡,雷電劃過空中的痕跡,天地間種種無形的能量、有形的能量,全都映射在元神之中。

“我才剛剛踏入練氣士的境界,尚未凝聚出元神道果,就已經能從靈魂層麵感知到天地間能量的變化,當真是奇怪至極,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冥冥之中開了一個天窗,亦或者往日裏在我眼中朦朧的天地,忽然間去掉了那一種朦朧。”崔漁的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

他心中確實是很奇怪,總覺得此時自己就好像是一個八百度的近視眼,忽然戴上了眼鏡後,清醒的看到了這個世界。

但是當崔漁想要去‘看清’那個神秘莫測的世界之時,崔漁又覺得那個世界不斷遠去,猶如霧裏看花般看不真切。

“這就是元神之功了,唯有元神修煉到高深的境界,才能不斷的去看清這個世界的脈絡,把握這個世界法則的流動,參悟出大千世界運轉的玄妙,這就是練氣士的核心奧義。”崔漁盤坐在屋子內,心中有所感悟。

“我的練氣士入了門路,接下來就是繼續修行,爭取早日踏入天仙大道,證就那大羅果位,然後我才有機會抵抗住混沌之氣的侵襲。”崔漁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唯有踏入大羅金仙的境界,才有機會、有資格去觸及混沌,抵擋得住混沌之中混亂的法則風暴。

崔漁也不磨蹭,繼續打坐練氣,增加身軀內的‘氣機’,不斷將天地間一種種奇妙莫測的氣機從虛無中攝取過來,納入氣海之中。

崔漁一邊打坐練氣,一邊不斷轉化神血,用來恢複盤古玉髓內被消耗掉的神血,同時也是為了壯大崔漁的盤古玉髓。

崔漁現在的進步很快,屍祖的屍斑已經不能再影響到崔漁,甚至於崔漁覺得東皇太一身上的屍斑有些不夠用,現在開始大批量的調動屍斑,用來彌補盤古血液,同時也在壯大盤古玉髓。

不過屍祖有點門道,誕生屍斑的速度依舊迅捷無比,縱使是崔漁消耗屍斑的速度如今已經快了千百倍,但是屍祖的屍斑誕生速度依舊沒有減弱。

想想也是,從開天辟地到今朝,所有一切神魔、眾生死亡的力量,全部都歸屍祖掌控,屍祖的力量該有多強大?

簡直是強大到難以匹敵。

世界越接近末法時代,屍祖的力量也就越強。乃至於到了最後,世界隨之毀滅,世界的力量也會被屍祖給掌握住。

一夜過去,崔漁進步斐然,眼神中露出一抹精光:“一夜之間,突破至練氣三重天,看來我之前高屋建瓴打下的根基沒有白費。”

崔漁證就半神境界,精氣神自然也會被肉身滋養,變得強大無比。

練氣士的第一境界:練氣十二重天,修煉全靠自己的精氣神填補,修煉的乃是精氣神的境界。

要不是為了打牢根基,崔漁覺得自己一夜之間修為還能繼續拔高。

他已經證就半神,還屢次調動共工真身、聖人真身,多次高屋建瓴的去居高臨下俯視更低層次的境界,崔漁等同於早就已經掌握了理論,現在到了實驗環節。

天亮了,當天邊的一縷紫色氣機出現的時候,崔漁推開門走出屋子,就見有勤奮的弟子已經盤坐在朝陽下汲取東來紫氣進行修煉。

崔漁一眼望去,不由得心中暗自詫異,隻見那新來的弟子草廬內,至少有兩百多人在吞吐天地間的氣機,而其修煉的正是真武山呼吸法。

“可惜,真武山老祖創造的呼吸法失去了本來法訣的精粹,就算是這些人修煉了也難有大成就,隻能後續轉修真武山別的功法。”崔漁的聲音中充滿了感慨。

“不愧是真武山精挑細選的弟子,怕是全都有些背景和來曆,在入山前經受過專門的培訓。”崔漁心中暗自道了句。

心中不再多想下一刻施展五行遁術,再出現時已經到了汝楠執役的台階處,就見崔漁腳掌輕輕一跺腳,一縷盤古血液放射出無匹的神力,一股莫名氣機從崔漁的身軀內浩浩****的傳向天地八方:調禽聚獸。

調禽聚獸能將野獸拘來,當然也能將野獸給趕走。

隻是出乎崔漁預料的是,就算是僅僅隻調動了一縷盤古血脈,但施展出的神通效果卻出乎預料的好。

同樣的量級,盤古神血的威能至少比自己轉化出的無屬性神血強大了十倍不止。

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我還真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本事。”

而且最關鍵的是,那盤古血液和自己體內誕生的氣感並無衝突,甚至於伴隨著盤古血液的調動,還有一股氣機飛出,滋潤著崔漁體內修煉出的氣機。

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抬頭看著山間飛走的鳥雀和走獸,眼神中露出一抹得意:“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耍什麽花招。那劉邦既然和我作對,卻不能留!不但劉邦不能留,就是範增也不能留。隻是這真武山似乎有些奇怪,好像冥冥之中有一雙眼睛,在悄無聲息的盯著我。”

自從崔漁將全身的所有神血都煉入盤古血液後,崔漁盤古玉髓內的元神此時竟然發生一種莫名蛻變,似乎失去了體內共工血液和神血的幹擾,冥冥之中竟然多了幾分靈敏。

他總覺得真武山似乎不簡單,好像在冥冥之中有一雙眼睛悄悄的盯著自己。

“不著急對劉邦和範增動手,我在冥冥之中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但是卻沒有找到根由,日後再小心探查一番就是了。”崔漁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先探清真武山的底細再做決定。”

下一刻身形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到了純陽峰腳下,崔漁依舊是慣例來到了純陽峰,卻見宇文豪傑盤坐在純陽峰前,一雙眼睛看向天邊的大日,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之色。

“弟子拜見老師。”崔漁拱手一禮,態度畢恭畢敬。

宇文豪傑沒有回頭,而是繼續開口詢問了句:“你說這世上當真有純陽之氣嗎?這世上還有什麽是比浩**大日更純的陽氣呢?”

宇文豪傑似乎是喃呢自語,又似乎是在詢問崔漁,聲音中充滿了茫然。

崔漁看著宇文豪傑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這宇文豪傑走錯了路,太陽之氣乃是陽剛之氣,而純陽之氣乃是衍生萬物的發陽之氣,雙方決然不同。宇文豪傑向太陽求取純陽之氣,豈非是南轅北轍乎?’

崔漁此時忽然覺得人如果選錯了道路,就算是再如何的努力,走的再如何遠,那也沒有任何用處。

“你來了?那符文你記下了幾個?”宇文豪傑不等崔漁念頭轉過來,已經站起身扭頭看向了崔漁,目光中充滿了嚴肅之色。

崔漁聞言立即恭敬的道:“弟子至今還記得七百。”

“竟然記得七百?比昨日還要多?”宇文豪傑一愣。

崔漁抬起頭看向宇文豪傑:“弟子不敢欺瞞,還請師尊考驗。”

宇文豪傑從袖子裏掏出玉板,然後一雙眼睛看著崔漁:“你既然說記下了七百個,那我就考考你。”

宇文豪傑聲音中充滿了嚴肅,開始不斷對崔漁考核。

崔漁當然沒有記下符號,但是他的小千世界內有刻印,宇文豪傑考一個字符,崔漁就在地上寫出一個字符。

盞茶時間後,宇文豪傑停下考核,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目光裏充滿了震撼:“不可思議!簡直是不可思議!須知就算已經證就金敕的祖師,麵對著那符文的時候,依舊會一夜之間全部忘記,而你卻能牢牢刻印下來,簡直是堪稱神跡啊。”

崔漁麵色謙虛:“許是弟子天賦所致。”

宇文豪傑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崔漁,過了片刻後才道:“你可曾察覺到其中有什麽規律?”

崔漁聞言略作遲疑,臉上表現出一抹為難之色。

“有什麽發現,但說無妨,說出來與為師一起參考參考,為師絕不會怪罪與你。”宇文豪傑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喜色,他見到崔漁這幅表情,必定是有所發現。

不管是什麽發現,隻要有發現就好。

“弟子記下那些符號後,今日再見那玉板,隻覺得似乎在冥冥之中和這玉板有一絲絲莫名感應,不知師尊是否將玉板借於弟子,容弟子參悟一番,或許能有所收獲。”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宇文豪傑。

他哪裏和那玉板有什麽感應?

不過是想要利用造物術,看看有沒有機會直接塑造出一個玉板,或者是直接製造出一個假的玉板偷梁換柱。

憑借他的造物術,他覺得暗中偷梁換柱也是極有可能的。

崔漁一雙眼睛中充滿了機警,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宇文豪傑的表情。

“你是說你和這玉板有些感應?”宇文豪傑一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目光中充滿了莫名之色。

崔漁聞言點點頭:“不敢欺瞞師傅,正是如此。”

這玉板太過於玄妙,他必須要得到,大不了日後凝聚出一縷純陽之氣,相助宇文豪傑破境,踏入金敕境界作為補償罷了。

這玉板對於宇文豪傑來說並不是很有用處,唯有到了擁有世界的自己手中,才能發揮出真正的作用。

宇文豪傑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然後再看了看手中的玉板,許久後才深吸一口氣道:“你有何感應?”

“弟子不知。”崔漁搖頭。

宇文豪傑聞言一雙眼睛盯著崔漁,看了許久後才道:“這玉板乃是天外來物,極有可能和某一尊恐怖的邪魔有關,你要是發現什麽變化,千萬不能隱瞞,否則一旦被天外邪魔有機可乘,到時候悔之晚矣。”

“弟子謹遵師命,但有任何察覺,都必定報與師傅知曉。”崔漁恭恭敬敬的道。

聽聞崔漁的話,宇文豪傑稍微放心,將玉板遞過來:“玉板可以借你,不過你隻能在這裏看,看完之後要還給我。”

崔漁聞言恭敬的道:“弟子遵命。”

然後崔漁接過玉板,暗中運轉造物術,想要解析玉板的材質,可任憑崔漁造物術催動到極致,也根本就無法探測出分毫。

“咦,怪哉。”崔漁看著手中的玉板,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之色:“這玉板的材質好生獨特,我的造物術麵著這玉板竟然無可奈何。”

崔漁的眼神中露出一抹訝然,低下頭仔細打量著玉板不語。

過了一刻鍾,才見宇文豪傑不耐煩的催促道:“如何了?”

崔漁搖頭:“許是弟子功力不夠,不曾完全記下所有符文,是以雖然有所感應,但卻依舊無可奈何,探查不出什麽。”

一邊說著,崔漁將玉板送還:“弟子明日再來。”

宇文豪傑聞言麵色失望的收回玉板,一雙眼睛看向崔漁,又慎重的叮囑了句:“我跟你講,你要是有什麽發現,可千萬要和我說,免得被天外邪魔有機可乘,到時候丟了性命,可是罪過了。”

“弟子曉得,還請師傅放心吧。”崔漁恭恭敬敬的道了句。

“去吧。”宇文豪傑擺擺手。

崔漁退下,心中思索著那玉板的事情,腦子裏無數思緒流轉:“我的造物術也奈何不得那玉板,該如何才能將那玉板取過來?難道要我去偷玉板嗎?”

崔漁心中碎碎念,腦子裏無數的思緒轉動,抬起頭看向遠方蒼穹,目光中露出一抹古怪:“難道當真要偷了嗎?此寶關乎著我的小千世界進化,不可放過。”

心中想著,一隻隻微不可查的蚊蟲,從崔漁的身上緩緩飛出,向著群山間飄**了過去。

事已至此,隻能行下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