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虎現在是有求於人,不敢激怒崔漁,眼見著崔漁麵色不善,連忙開口道歉:“我也不過是胡亂猜測而已,你千萬莫要惱怒,都是為父的不好,爹給你道歉。”

崔漁看著滿臉賠笑的崔老虎,心中隻覺得替七情聖姑不值當。

“你想要萬劫金丹我沒有,還是莫要糾纏了,那萬劫金丹早就被我吃掉了,哪裏還會留到現在?”崔漁拿起掃把就要離去,卻見崔老虎一步邁出,擋在了崔漁的身前。

“怎麽?你還有事情?”崔漁看著擋住自己腳步的崔老虎,開口詢問了句。

“萬劫金丹何等珍貴,你之前不過是肉體凡胎的凡人,如何能消化萬劫金丹的力量?”崔老虎道了句。

聽聞崔老虎的話,崔漁眉毛一挑:“什麽意思?”

崔老虎一把伸出,扣住了崔漁的手腕,然後指尖在崔漁的肌膚上一劃過,就見一滴帶有淡金色光芒的血液出現在了崔老虎的掌心。

血液化作一顆‘金沙’,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崔老虎麵色激動:“你根本就無法完全消化萬劫金丹的藥力,萬劫金丹的藥力流竄在你的血肉中,隻要喝了你的血液,同樣可以汲取萬劫金丹的藥性,起到延年益壽的目的。”

崔漁看著滿臉驚喜的崔老虎,整個人麵色卻陰沉了下來,手掌虛實轉化間從崔老虎的手掌中走脫:“你的意思是?”

崔漁聲音冰冷,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老虎。

“隻要你肯獻出血液,就能延續你大娘的性命。”崔老虎目光灼灼的看著崔漁。

“這是我的壽命,憑什麽相助她?用我的命去填補她的命?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崔漁怒視著崔老虎:“我是你兒子!我是你親兒子,不是撿來的!”

“兒子,爹求你了,你大娘不能死啊!求你為你大娘續命!”崔老虎雙一軟跪倒在崔漁麵前,一雙手抓住崔漁衣袖,聲音中滿是悲切:“算爹求你了!就算爹求你了如何?”

崔漁看著跪倒在地滿臉懇求的崔老虎,心中隻覺得冰寒無比,他實在是心中替七情聖姑親意難平。

他此時很想替七情聖姑詢問一句:憑什麽?

崔老虎憑什麽那麽對待七情聖姑,又憑什麽這麽對待純兒?

“自開天辟地以來,沒聽說過老子給兒子下跪的,傳出去我崔漁成了什麽?你隻想著救活你家夫人,卻不曾替我想過一旦傳出風聲,我的名聲怎麽辦?”崔漁施展虛實轉化將衣袖從崔老虎手中抽回,然後後退了一步,一雙眼睛冷冷的看著崔老虎。

崔老虎此時麵色懇切:“我知道你和你大娘有仇恨,你心中怨恨她,對她恨到了極點,我此時來求你為她續命,確實是強人所難,但為父也實在是被逼迫的沒有辦法了啊。為父真的山窮水盡,所有能想到的辦法都用了啊!你在為父的心中很重要,但是你大娘在為父的心中同樣也很重要啊!你們在為父的心中都同樣重要,一個都不能失去,爹求你了!你就看在咱們昔年在小李村的情分上,幫你爹這一回吧。”

崔漁聞言冷冷一哼:“你是要我用自己的命去為那賤女人續命嗎?”

“你吃了萬劫金丹,至少有數千年的壽命,眼下你暫時又用不了,不如拿出來應應急,等將時間騰挪開,爹再幫你尋找續命靈藥把壽命補回來就是了。”崔老虎不斷懇請,聲音中充滿了無奈。

聽聞崔老虎的話,崔漁氣笑了:“你這是癡心妄想,趁早死了這條心。”

崔漁氣的一甩衣袖,就要轉身離去,可誰知下一刻崔老虎連忙撲上前來抓住崔漁的手腕:“你不想幫你大娘續命我能理解,但是你有剔除三屍蟲的手段,剔除三屍蟲對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你幫你大娘將三屍蟲剔除出去。”

崔漁被崔老虎拉住腳步,然後扭頭看向崔老虎,父子二人四目相對,崔漁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做夢!簡直是癡人說夢!那賤女人竟然敢刺殺崔鯉和崔閭,我恨不能叫她立即氣絕身亡,還想叫我為她剔除真龍之蛆?你這廝怕不是腦袋壞掉了吧?”

一邊說著崔漁猛然一甩衣袖,將崔老虎的手掌擺脫,大步流星往山下趕去。

“崔漁!”崔老虎跪倒在地怒吼一聲:“你當真如此絕情不成?我都跪地求你了,你還想要我怎樣?你看在爹的麵子上,看在你我父子之情的份上,幫一幫我能怎麽樣?崔鯉和崔閭不是沒死嗎?隻要你幫忙,我就叫你大娘親自去給崔閭和崔鯉道歉。”

崔漁腳步頓住,聽著那句熟悉的‘我都這樣了,你還要我怎樣’話語,不由得臉上浮現出一抹怪異的表情。

這個世界還有道德綁架嗎?

你都這樣了,我就非要那樣嗎?

崔漁扭頭看向崔老虎,想不到對七情聖姑殺伐果斷的崔老虎,竟然還是一個戀愛腦。

既然是戀愛腦,那許多事情就好辦了。

崔漁玩心大起,忽然想要玩弄一下眼前之人,也好叫自己替七情聖姑出了心中那口惡氣。

“你當真想要我救那個賤人?”崔漁開口詢問了句。

見到崔漁態度似乎有所轉變,崔老虎連忙道:“當然。”

“看你對那女人倒是一片癡心,我卻為母親不值得。你既然這麽關心那女人,應該能為她做出任何事情吧?畢竟你為了那個女人,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崔漁笑吟吟的道。

崔老虎聞言連連點頭,也顧不得崔漁話語中的嘲諷,連忙應和道:“我與你大娘情比金堅,我可以為你大娘做任何事情,同樣你大娘也能為我做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崔漁開口詢問了句,話語中有些不確定的疑問。

“當然是任何事情。”崔老虎道了句。

崔漁聞言嘴角浮現出一抹陰冷的笑容,手掌一翻出現一枚桃子,那桃子嬰孩頭顱大小,粉裏透著紅,一股奇異的香氣飄**在群山之間,頓時惹得群山間鳥獸異動,無數練氣士身上血脈躁動,傳來一股迫切的渴望,紛紛騰空而起循著氣息而來,但是卻見崔漁施展顛倒陰陽遮蔽了天地間的時空:“這是一顆蟠桃,吃下去能得壽命三千年。”

崔老虎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手中的蟠桃,嗅著鼻翼間的香氣,隻覺得壽命都微微增加,真不知道如果將那蟠桃吞下去,會有何等不可思議的功效。

他的身軀在那股香氣下顫栗,每一個細胞都傳來了渴望,恨不能叫自己立即吞下那顆桃子。

那是來源於生命本能的渴望。

他身上的每一寸細胞都告訴他,那顆桃子究竟有多麽逆天,那顆桃子的力量究竟有多麽的強大、多麽的不可思議。

“給我!”崔老虎眼睛紅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顆桃子,狀若瘋魔的撲了過來。

“唰~”

崔漁一轉身躲避開崔老虎的撲抓,隨手將桃子送入袖裏乾坤內:“怎麽?想要強搶不成?”

崔老虎聞言頓時恢複了理智,一雙眼睛看著崔漁空****的手掌,知曉對方將桃子藏起來,但是崔漁既然將桃子拿出來給自己看,那就說明自己有希望獲得。

“你有什麽條件盡管說,能辦到的我全部都辦到,辦不到的我也想盡一切辦法為你辦到。”崔老虎一雙眼睛盯著崔漁,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越是了解外麵的行情,就越加知道延續壽命的東西現在究竟有多麽的寶貴,更何況是能延續三千年壽命的人。

而且他的生命本能告訴他,眼前的這顆桃子和之前自己所有看到過的延續壽命的寶物都不一樣,完全是兩重天地。

崔漁背負雙手,長身玉立的打量著崔老虎:“我隻有三個條件,你若是能辦到,這顆桃子給你,若是辦不到,那也怪不得我。畢竟延續壽命三千年的寶物有多珍貴,你現在應該比我更清楚。”

“你說!莫說是三件,就算是三百件、三千件我也照辦。”崔老虎道。

“第一,去我娘的墳前磕頭道歉,在我娘的墳前長跪十年不得起來。”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崔老虎:“你能做到嗎?”

崔老虎聞言麵色一變,麵色漲紅的站在那裏,胸膛不斷起伏說不出聲。

那魔教妖女害得自己如此淒慘,叫自己去給對方道歉?還要叫自己去對方的墳前懺悔?

開什麽玩笑!

“你辦不到我也不勉強你,你我之間交易的事情就此作罷,隻是不曉得那賤人還能活幾天。”崔漁在一旁笑嘻嘻的道:“想來用不了幾日,我就可以在真武山吃席了。”

聽聞崔漁的話,崔老虎麵色難看,咬牙切齒的道:“我與你母親之間的恩怨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你這個做子女的,怎麽跟著胡亂攙和,長輩之間的恩怨……”

“能不能做到。”崔漁打斷了崔老虎的話,聲音中充滿了咄咄逼人的鋒芒:“我不想聽你的長篇大論,我隻想問你能還是不能!”

聽聞崔漁的話,崔老虎後槽牙差點咬碎,鐵青著臉道:“能。”

“第二個條件,你與那個賤人日後生生世世不得見麵,上窮碧落下黃泉永不相見,能不能做到?”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崔老虎。

“孽障,你不要欺人太甚。”崔老虎聞言頓時怒了。

自己和妻子情深似海,這豎子竟然叫自己勞燕分飛永生永世不能見麵,這不是要自己的命嗎?

“你不是愛她嗎?愛她就要成全他,你覺得呢?”崔漁笑吟吟的道了句。

聽聞崔漁的話,崔老虎氣的胸膛起伏,站在原地遲遲不肯開口,一雙眼睛裏充滿了痛苦之色:“你非要如此嗎?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

“沒好處就不能做了?”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崔老虎:“這可是能延續壽命的靈丹妙藥,我就算是扔掉也不能便宜了那個賤人。我能叫她活下去,就已經是心胸開闊了。”

“你告訴我能不能答應?”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崔老虎。

崔老虎咬住牙齒,嘴角滲透出血液來,一雙眼睛與崔漁對視,麵對著崔漁不容置疑的表情,終究是敗下陣來:“我能做到。”

話語一出崔老虎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直接跌坐在地,眼神中充滿了死灰色。

“怎麽有一種我才是大反派的感覺。”看著崔老虎的表現,崔漁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我是大反派,拆散人家夫妻的感覺。

“好!還真是夫妻情深啊。”崔漁在一旁拊掌稱讚。

“你可以說出第三個要求了。”崔老虎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眼睛裏有怒火在翻滾。

“我要你退出真武山掌教之位,將真武山的主峰一脈傳給我。”崔漁說出了自己的最終目的。

爭奪什麽純陽峰峰主?爭奪什麽七曜的位置?

直接逼迫崔老虎退位,將掌教的威勢傳給自己,到時候所有問題不都是解決了?

“混賬!你休想!”崔老虎聞言氣的暴跳如雷,麵紅耳赤的從地上躥起身:“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有什麽德行能坐上真武山掌教的位置?也不怕祖師爺一個天雷將你給劈死。論血統,你身上有魔教妖女的血脈。論長幼嫡係,崔燦燦都在你之上,你憑什麽覬覦那個位置?祖師爺的規矩是傳長不傳幼,傳男不傳女,你憑什麽狗膽包天的覬覦那個位置?”

“我憑什麽?”崔漁聞言笑了,對於崔老虎的怒罵也不氣惱,而是慢慢悠悠的道:“我憑借的是你愛那個賤人!你不是愛那個賤人嗎?為了那個賤人能做出任何事情嗎?難道你舍不得區區掌教的位置?看來你這所謂的深情也不過是籌碼不夠罷了。”

“我要是將真武山傳給你,是會出大亂子的,我怕你坐不穩那個位置,直接被人掀翻出來。”崔老虎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況且,那可是祖宗的規矩,我豈能破壞?這個條件不行,你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