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掉了。”路源麵龐僵硬，“以一個相當不俗的速度，朝著那個方向。”
說完，路源還指了指配送員離開的方向。
街燈適時亮起，一覽無餘的街道上，並沒有任何奔跑的身影。
調查員看著街道思索了片刻，終是歎了口氣，“算了，那家夥不太對勁。”
但下一秒，他便將目光投向了靈角牛。
“我還是先處理這頭牛吧。”
聞言，路源麵皮一抖，趕忙上前一步，“等一下，小夥子，怎麽稱呼？”
“哦，路館長，您叫我黑胖得了，他們都這麽叫我。”
當下，路源便將這頭牛的來龍去脈告訴了黑胖。
“喔，牛原來是祭品啊......”黑胖摸著下巴沉吟，“反正它也活不了多久了，超速的事情就算了。”
“這樣吧，路館長，既然我來都來了，我給陳隊他們打個電話，提早一點過去吧。”
趙舒盈看了路源一眼，麵露驚異，“你竟然和治安署的人還有交集？”
路源微微頷首，“想進入重重把控的霧林廣場，不依靠官方的力量可不行......你要一起嗎？”
趙舒盈沉默了片刻，低語道：“治安署通常會在重要位置部署靈性檢測器，隻要接近者的靈性並非三神或是亞神中的一位，它便會閃爍並且發出警報聲。”
“像我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依靠官方力量的，他們可不會像對你一樣對待我們。”
原來如此，難怪群星會的人連靠近官方都不願意......
說罷，趙舒盈指了指旁邊沉默不語的李星柏。
“他呢？你要先確定一下他的信仰，如果有問題，提前通知他，別把這麽好一個廚子扔進監獄裏。”
“沒關係，他信仰的是瘋仙。”路源同樣低聲回應道，“既然你不能和我們一起行動，那你還是先行離開吧，以免稍後治安署的人馬到來以後，給你惹麻煩。”
趙舒盈連忙點點頭，和幾人簡單地打了個招呼，急匆匆地走掉了。
“路館長，那位是......？”
“霧林大學的教授，專門研究神話生物的。”路源解釋道。
“今天是來給您答疑解惑的？真是好老師......”黑胖揚了揚手裏的手機，“那我聯係陳隊？”
見路源點頭同意，黑胖給陳宏發了個消息，從摩托車裏取出幾袋零食，一屁股坐在台階上，吧唧吧唧地吃了起來。
路源看著那頭身形龐大的靈角牛，也不敢拋下不管，隻能取來幾樣附帶靈性的食物坐在附近，不時觀察靈角牛的狀態。
配送員那一大口二手煙屬實給力，過去十多分鍾了，靈角牛依舊是一副暈乎乎的模樣。
......
沒等太久，一輛灰色的商務車停到了藏品館門前，前門下來兩人，正是陳宏和上次一起跟來的那位。
時間已是晚上七點過半，陳宏急匆匆地下車，目光凝重地看著那頭靈角牛。
“什麽意思，路源？”陳宏警惕地緩步靠近，大氣不敢喘，“怎麽還搞來一頭牛？”
“獻給娑森的祭品。”路源也覺得有點頭大，這麽一頭巨獸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到霧林廣場？
“我能把你們幾個帶進去，可這頭牛......”
“不行，祭品一定要有，不然......很可能出現無法預知的危險。”路源沉聲說道，“進入神之居所的三要素，分別是：奉神之路、以偉大信徒搭建的鑰匙、取悅神明的祭品，少一樣，都可能導致嚴重的後果。”
幾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就在路源忍不住要打破這難熬的氣氛時，陳宏帶來的那位調查員突然舉起了手。
“路館長，俺能不能試試？”他有些早熟的臉龐帶著一絲不好意思。
路源將目光投向他，“你有什麽想法？怎麽稱呼？”
“路館長，你就叫俺土老四就行，俺在俺家排名第四，放過幾天牛，不一定可以試試......**、不，馴服它！”
路源恍然地微微點頭，看向陳宏，“怎麽說？”
陳宏以肯定的眼神點了點頭。
“好！”路源滿意地拍了一下手，“那就這樣安排，我、陳隊、黑胖，還有我的這位幫手，一起開車前往霧林廣場，而土老四，你騎著這頭牛跟在我們後麵，我們會合的地點......”
“他們都知道。”陳宏補充道。
“那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出發！”
說罷，路源將之前配送員講解的內容重述了一遍，並給土老四留下一些附帶靈性的物資，確保他能夠安撫靈角牛的情緒，不出現問題。
見事情安排妥當，路源也沒了繼續開店的心思，他動作迅速地將東西收起，直接關閉了藏品館大門，提前閉館。
黑胖自覺地坐到駕駛位，陳宏則坐到路源身邊，簡單說明霧林廣場的部署情況。
由於前段時間危害極大的霧林雨，霧林廣場核心區突然萌生出了大量黑色根須，它們在地上纏繞遊走，甚至還殺害了數名守衛。
因此，為安撫民心，也為保護守衛生命，治安署做出了臨時規定，隻在霧林廣場核心區外部署守衛，而且守衛數量極少，僅有三人。
在陳宏的安排下，這三人都已被買通，隻要陳宏帶著一份空白文檔過去，裝作是檢查的調查員即可蒙混過關，屆時三人將脫離工作崗位，對擅自闖入的路源等人視而不見。
唯一的問題就是，陳宏並不能一同進入核心區，他隻能在外麵陪著那三位守衛。
至於那頭牛......
陳宏表示，其實霧林廣場就是專為娑森設計的祭祀廣場，隻不過其他人並不會使用，隻有方盛教派一年一度會有個奇怪的節日，會在那時祭祀，獻祭的祭品正是活牛。
路源一行人的身份是針對於娑森反常活動、特此前來隱秘調查的專業人士，既然如此，帶著一頭用於做實驗的牛也很正常吧？
兩人語速較快地交談著，對彼此的計劃查缺補漏，而最後一排的李星柏和司機黑胖皆是沉默不語，靜靜地聆聽著。
黑胖的車技不錯，一路上車速極快，且避開了幾乎所有的擁堵路段，治安署的調查員專用車在車流裏滑溜如魚，很快便到達了霧林廣場。
黑胖將車停在入口附近，四人拎著大包小包下車，繞過粗壯的柱狀招牌，幾人進入了霧林廣場。
而率先映入眼簾的，竟是一頭身材壯碩的牛，以及一道穩穩坐在牛背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