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耿冰的求救電話

晚上,舒逸打了個電話給李誌誠,問了一下燕京那邊的情況,李誌誠那邊也沒有什麽進展,好在並沒有新的案子發生。而膠南方麵,康劍洪的偵破工作也是按部就班,也沒有什麽發現。所有的一切表明,自己在內蒙這邊的調查才是重頭戲。

就在下午,呂元就已經查到了陳生他們提到的齊光遠的家屬其實就是他的兄弟齊光喻,齊光喻是個律師,就在呼市開了一間事務所,十年前是他聯係的耿冰,把齊光遠送進精神病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左善旗”小島的遭遇讓齊光遠的內心有了陰影,總之他一直都是單身,沒有結婚。

齊光喻倒是娶了太太,他的妻子姓耿,叫耿寒,是耿冰的姐姐!舒逸感覺自己的推測沒有錯,齊光遠進精神病院根本就是預謀好的,耿冰對齊光遠照顧有加也事出有因。隻是筆記的事情舒逸還是想不明白,看來還得在齊光遠的身上下功夫,自己是向齊光遠表明過身份的,不過齊光遠已然是驚弓之鳥,此刻想要取得他的信任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否則隻要齊光遠開口,這此謎團就能夠迎刃而解了。

舒逸原本是想再去見見孟必謙的,孟必謙這個人應該並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他是研究內蒙文化的學者這不假,可是筆記本上記載的東西的重要性他不會不知道,另外就是齊光遠曾經就托他在自己出事以後把這東西交給警方,他卻沒有照辦,也就是說他很可能怕惹禍上身,而故意把筆記的事情隱瞞了下來。既然他要隱瞞,為什麽又會在這個時候把它拿出來呢?

肖宇敲了敲舒逸的房門,然後走了進來:“舒大哥,我睡不著,能不能在你這兒坐坐!”舒逸微笑著說道:“坐吧,是不是又想問什麽啊?”肖宇尷尬地笑了笑:“就知道瞞不了舒大哥,我剛才在**一直在想,到目前為止,我們都沒有正式和齊光遠有過溝通,那麽那本筆記到底是不是他留下交給孟教授的還是個疑問,又或者那筆記根本就是孟教授的手筆,齊光遠根本就不知道筆記的事情,這十年他沒有動靜就很正常了。”

舒逸望著這個年輕人,他的心裏還是很讚賞的,至少肖宇肯動腦子,辦案的根本是什麽,就是勤動腦子,大膽地假設,小心地求證。舒逸問了他一個問題:“如果你的假設成立,那麽你是孟必謙的話,你會主動告訴我們齊光遠的下落嗎?”肖宇說道:“會,肯定會,因為不管我說不說你們都有能力找到齊光遠的,主動告訴你們更顯得我心裏沒鬼。”

舒逸輕聲問道:“你懷疑孟教授?”肖宇摳了摳腦袋:“說實話,我現在誰都懷疑。”舒逸說道:“假如孟必謙真有問題,他就不怕我們一旦見到齊光遠之後,他的謊話被揭穿嗎?”肖宇被問住了,楞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說道:“或許他真的以為齊光遠已經瘋了呢?”舒逸搖了搖頭:“呼市精神病醫院並不是什麽保密部門,如果孟教授真是與那些人有關,以他們的手段十年的時間還不能搞清楚齊光遠是不是真的瘋了嗎?”

肖宇也傻眼了:“看來我又白想了!”舒逸說道:“話也不能這麽說,當我們想得足夠多的時候,相信總有一個想法是最接近真相的。不過圍繞著筆記本的事情確實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孟必謙那邊我們有必要再接觸一下的,另外,我們真正的突破口還應該在齊光遠身上,明天我還要去見見齊光喻,或許他那兒能夠讓我們有些收獲。”

齊光喻大約四十五歲上下,看上去就象個成功人士,穿了一套灰色的名牌西裝,黑襯衣,一條銀色的領帶,頭發梳得很整齊。舒逸和肖宇走進他的辦公室時,他正盯著電腦,聽到秘書阻攔舒逸他們闖進自己辦公室的聲音他才抬起頭來:“怎麽回事?”秘書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孩,她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根本不聽招呼就硬闖:“齊律師,他們……”

女孩還沒有說完,肖宇便亮出了警官證:“齊律師,我們是警察,想向你了解些情況。”齊光喻點了下頭,對女孩說道:“好了,你下去吧。”女孩這才知道這兩人是有來頭的,“哦”了一聲說準備離開,齊光喻象是又想到了什麽:“對了,倒兩杯茶過來。”女孩倒了兩杯茶來,然後才離開了,走的時候帶好了門。

“兩位找我有什麽事嗎?”齊光喻遞給他們一支煙,舒逸接過煙並沒有著急點上,而是輕聲說道:“我們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齊光遠先生的一些情況。”齊光喻楞了一下,原本他以為這兩個警察可能是因為他正在辦的一件刑事案來的,現在看來他們是衝著大哥來的。齊光喻歎了口氣:“齊光遠是我大哥,曾經也是華夏著名的地質學家,不過很遺憾,十年前不知道因為受了什麽刺激,他瘋了,後來還是我把他送進了呼市精神病院。”

舒逸說道:“你知道他受的是什麽刺激嗎?”齊光喻搖了搖頭:“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是個律師,你們也知道,律師的工作是很忙的,而十年前又正好是我事業的上升期,再說了,我哥自己也有自己的事業,雖然說我們兩兄弟都在一個城市,但一個星期也就見一次麵,就是周末的時候回去陪老父親吃飯,平時的溝通還真的很少。”

舒逸問道:“令尊知道你大哥的事情嗎?”齊光喻的神色黯淡了:“我大哥出事沒多久,我父親就去世了,我父親的身體一直都不算好,早在我母親去世的時候他就有些厭世的情緒了,後來大哥出事,他急火攻心,一口氣沒喘上來就……”舒逸忙說道:“對不起!”齊光喻苦笑了一下:“沒事,都已經過去了這麽久了,對了,是不是我哥出了什麽事?”

舒逸回答道:“這倒不是,隻是我們懷疑你大哥發病很可能與我們正在調查的一個案子有些關聯,所以才會冒昧前來找你詢問一下。”齊光喻聳了聳肩膀:“這麽看來我還真是幫不了你們了,我想你們應該已經去看過我大哥了吧,他那樣子,就是我也是無法和他溝通的。”舒逸點了點頭:“對了,耿冰醫生是你的小姨妹吧?”齊光喻並不否認:“是的,當初也是她建議我把大哥送到她那兒去的,她說有她的照顧大哥不會受太多的苦。”

齊光喻說到這兒歎了口氣:“其實我知道,進了那種地方,想再出來的可能性真心很小,而且小冰也說過,這病啊,想要徹底斷了根是不可能的,能夠象現在這樣也好,至少他不會有那麽多的煩惱,不是嗎?”舒逸說道:“十年了,他的醫療費用都是你負擔的吧?”齊光喻點了下頭:“不然怎麽辦?他是我的親大哥,我總不可能不管他吧?再說了,這點錢也不算什麽。”確實不算什麽,齊光喻在呼市也算是知名的大律師,以他的收入負擔齊光遠的醫療費根本就沒有問題。

舒逸還想說什麽,可就是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響了,是呼市的座機號碼,很是陌生。舒逸接聽了電話,讓他感到吃驚的是電話竟然是耿冰打來的:“是舒先生嗎?我是耿冰!”舒逸楞了一下,不過他馬上意識到一定是出了什麽事了:“我是舒逸,耿醫生,有什麽事嗎?”聽舒逸叫耿醫生,齊光喻和肖宇的臉色都是微微一變,他們也想到耿冰這個時候給舒逸來電話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

“舒先生,齊光遠出事了,你們能馬上過來一趟嗎?”耿冰的聲音有些焦急。舒逸說道:“好的,我們馬上過去。”舒逸並沒有在電話裏問她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有些事情電話裏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掛了電話,舒逸對齊光喻說道:“耿冰打來電話,說你大哥出事了,我們得過去一趟。”齊光喻擔心地問道:“舒警官,我能和你們一起去嗎?”齊光喻是齊光遠的兄弟,他緊張自己大哥的安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舒逸點了點頭:“好的,一起去吧!”

上了車舒逸忙給呂元去了電話,把事情和他說了一下,呂元表示他會馬上趕到醫院去的。

“小冰,我大哥他到底怎麽了?”在車上,齊光喻忍不住還是和耿冰通了電話,耿冰也不去想他是怎麽知道這事的,倒是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原來上午護士去查房的時候發現齊光遠昏迷了,奄奄一息,護士馬上通知了值班的醫生,值班醫生看了說是中毒,忙又把這事情和院裏匯報,當然,作為齊光遠的負責醫師,耿冰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齊光喻掛了電話對舒逸說道:“舒警官,我們去呼二醫吧!我哥已經送到呼二醫急救去了!”舒逸點了點頭,嚴重中毒精神病院是無法救治的,隻能往其他醫院送。齊光喻的情緒很是激動:“為什麽會這樣?”舒逸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齊律師,其實為什麽會這樣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吧!”

齊光喻看著舒逸:“你什麽意思?”舒逸淡淡地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想你應該能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齊光喻不再說話,點上煙大口地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