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問話
沐七兒理解不了舒逸的意思,為什麽說會懷疑楊潔與楊天明、池虹之間的感情。
舒逸輕輕問道:“很簡單,如果楊潔真正的和楊天明感情更深,而對於池虹,象她所說的那樣情感淡化,那麽楊天明死了以後她最自然的反應是什麽?”
沐七兒想了想:“悲傷。”舒逸點了點頭:“還有呢?”沐七兒搖了搖頭:“再還有我就不知道了。”舒逸說道:“憤怒,叛逆。”沐七兒說道:“什麽意思。”舒逸換了個坐姿,努力地想讓自己盡可能地舒服一點,手枕在沙發的扶手上,托著下巴:“你別忘記了,楊天明是死於非命,是誰殺了楊天明,如果不深諳案情,從表象上看池家的嫌疑最大。”
沐七兒給舒逸繼了水,雙腿斜抬到沙發上坐下:“確實是這樣。”
舒逸說道:“照常理,楊潔如果真正的如她說的那樣,和楊天明的感情很深厚,那麽這個時候她對於池家應該是發自內心的憎恨,她甚至會因此而遷怒到自己的母親,即便她在公開場合不會和池虹針鋒相對,但那一層敵意還是會不經意地流露的,可她沒有。”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如果她真正地很愛她的父親,她會很維護父親所留下的恒藝集團,在這個時候也斷然不會容忍池虹對恒藝如此大手筆的折騰。所以她這個時候絕對不會有閑情到山都來抒發自己與薑顏的姐妹情深,而是應該趕回到穗州去,親自坐鎮,與池虹爭奪對恒藝的控製權。”
舒逸說到這裏,拿起茶來喝了一口:“從這兩點看來說明她與池虹之間的關係並不如她說的那麽差,相反,或許非常好。同理也證明了她與楊天明之間的關係,並不如我們看到的那麽好,而我們眼中見到的都是假象。當然,也不排除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山都這邊還有比掌握恒藝集團更緊要,讓她不得不馬上過來處理的要務,比如薑顏,或者虎姑!”
沐七兒輕輕說道:“看來這個楊潔很不簡單。”舒逸說道:“我一直就沒有覺得這個女人簡單,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落痕跡,哪怕她做出一些不太符合情理的事情,也讓人感覺好象隻是率性為之。”沐七兒笑了:“比如對你的一見鍾情?”舒逸也笑道:“那次某人應該很不舒服吧?”
沐七兒歎了口氣:“有什麽不舒服的,明知道別人在做戲,我隻不是配合她一下罷了。”舒逸掏出電話給曾國慶打過去:“今天晚上我就不去見虎姑了,你也不用來接我了,好好休息吧。”曾國慶不知道舒逸怎麽突然就改變了主意,他問道:“舒處,怎麽了?”舒逸說道:“我突然覺得主動去見她,反倒讓她感覺我們心急了,放放,等她再想見我的時候再說吧。”
曾國慶“哦”了一聲:“那好吧,舒處,那你晚上也早些休息吧,今天應該累壞了。”舒逸也客套了兩句,掛上了電話。
沐七兒說道:“今天晚上你有事?”舒逸微笑著說道:“是的,晚上可能我會出去一會,不過這並不是我不去見虎姑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正如我給曾國慶說的那樣,不能讓虎姑感覺出我們很想從她的身上找到突破口。”沐七兒問道:“是去見薑顏嗎?”
舒逸點了點頭:“是的,不過要等楊潔她們不在的時候,我已經讓南方留意了,楊潔走了就給我來電話。”沐七兒說道:“如果是這樣,我覺得你應該把車開到醫院附近,在車上等,這樣也能夠為自己爭取多一點的時間。畢竟從招待所到醫院開車也得十來分鍾的。”
舒逸笑道:“嗯,我九點鍾出門。”
沐七兒看了看時間,四點多一點。她走到舒逸的身邊,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你去躺會吧,晚上又不知道要到幾點鍾去了。”舒逸拍了拍她的手:“睡不著,對了,我的皮包外邊夾層裏有幾包頭痛粉,給我取兩包來。”
沐七兒淡淡地說道:“那玩意吃多了不好。”舒逸苦笑道:“沒辦法,有時候想的事情多了,頭會一陣陣地發疼。”沐七兒的手放在了舒逸的頭上,輕輕地給他按摩起來,舒逸閉上了眼睛。沐七兒的力度拿捏得很好,不輕不重,舒逸覺得頭痛要好多了。
舒逸慢慢地放鬆了下來,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睡著了。
沐七兒見他靠在沙發上也能睡著,柔柔地歎了口氣,轉身從臥房裏取了一床毯子,輕輕地為舒逸蓋上。自己則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捧著茶杯,輕輕地喝了兩口,然後望著舒逸熟睡的樣子,臉上洋溢著甜美的笑容,在這樣的平靜之中,她體會到了幸福。
晚上八點多鍾,舒逸和沐七兒隨便在招待所附近吃了點東西後,舒逸便開著車去了醫院,沐七兒自己回了招待所。
舒逸把車子停在醫院後街的一條小巷子裏。坐在車裏靜靜地等著。
他把車椅子放平躺著,點上支煙,閉目養神。下午睡了一覺,舒逸的精神很好,但他養成了習慣,抓住一切可以休息的時間休息,他知道做這一行很多時候是超負荷在運轉,所以必須要自己學會找到休息的空檔。
他努力地使自己不去想任何的事情,他現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享受煙草和寧靜。
九點一刻,電話響了,是鎮南方打來的:“老舒,楊潔她們陪著薑顏的父母回去了。”舒逸問道:“她們還會回來嗎?”鎮南方說道:“應該不會,昨晚她們回去後直到今天大清早才拿著早餐過來的。”舒逸輕輕說道:“嗯,我馬上上來。”
說完舒逸下了車,向醫院走去。
在住院部從後門進去要比從前門進去近得多,很快舒逸便到了病房。
鎮南方正站在病房外麵,等著舒逸,見到舒逸來了,他推開門小聲叫了下小惠,小惠正和薑顏說著什麽,扭著看到了鎮南方和舒逸,她跟薑顏打了個招呼便出來了。
舒逸走了進去,輕輕帶上了房門,把鎮南方和小惠留在了門外。
薑顏望著舒逸:“你來了?”舒逸微笑著點了點頭:“是的。”
他在病床前坐下,薑顏問道:“上次我們說到哪了?”舒逸說道:“這樣吧,我問你答,可以嗎?”薑顏點了點頭。
舒逸問道:“你為什麽要槍殺烏麻?”薑顏楞了一下:“烏麻?”接著她好象反應了過來:“哦,你就的是那個帶著個小孩的山裏人?”舒逸說道:“對。”薑顏苦笑:“沒想到你竟然能查到是我開的槍。”舒逸淡淡地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薑顏輕輕說道:“不錯,是我開的槍。”舒逸問道:“為什麽?”
薑顏說道:“報恩。”舒逸皺起了眉頭:“報恩?你是說你是為了楊潔?”薑顏點了點頭:“是的,我曾經告訴過你,楊潔救過我一命,那以後我們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我發過誓,隻要以後她遇到什麽麻煩,有什麽危險,我一定會拚了這條命去維護她。”
舒逸歎了口氣:“所以你不惜為她去殺人?”薑顏說道:“是的,楊潔說如果那個人不死,她自己就死定了。”舒逸輕輕問道:“所以你就不問青紅皂白,幫她殺人?”薑顏說道:“我問了,她好象難以啟齒,不過她很驚慌,她說如果烏麻不死,她自己說死定了。你沒見到她當時嚇成什麽樣子,哭得淚人似的。”
舒逸說道:“怎麽說你也是警察家庭出來的,而且自己也是從事法律工作的,怎麽會答應去做這種蠢事?”薑顏被舒逸說得紅了臉:“我這條命是楊潔舍命換來的,一命還一命。不過我告訴她,隻此一次,我們就兩清了。以後我們就隻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舒逸搖了搖頭,他怎麽也沒想到這樣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女人會做出如此的傻事,不過想想他又釋然了,現在報導的那些被誘拐的女人,其中也不乏那些具有高學曆的,看來學曆與智商確實不能等同而語。
舒逸說道:“那你現在為什麽會把這件事告訴我?你既然已經答應她做這件事情,肯定也做好了替她保密的準備。”薑顏苦笑道:“還記得我墜樓住院後你問我話的情景嗎?”舒逸點了點頭。薑顏道:“一直到那個時候,我都還想維護她,想幫她把你的視線轉移到池家,誰知道……”薑顏咳了一聲,然後苦笑道:“誰知道她竟然不相信我,再一次向我下手。”
舒逸說道:“你是說你心髒病發的事情吧?”
薑顏點了點頭:“是的,我也是在上次在這裏體檢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有心髒病,為了不讓父母擔心,所以我讓醫院裏一個熟識的醫生幫我改了體檢的結果,但那個醫生是肯定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的。”舒逸問道:“你怎麽能肯定?”薑顏笑道:“因為他沒多久便到外省去了,他準嶽父準備投一筆錢讓他在那邊開個診所,當上門女婿去了。”
舒逸長長出了口氣:“而這件事情你隻告訴了楊潔?”薑顏說道:“是的,我隻告訴了她,當我聽父親說當時醫生給我用藥的時候曾經問過我有沒有心髒病史的時候,楊潔就在身邊,她也跟著說沒有,她這是誠心想要我的命。墜樓的事情我就沒跟她計較了,沒想到她的心腸竟然這樣惡毒。”
舒逸問道:“墜樓的事情也是她做的?”薑顏搖了搖頭:“不知道,但肯定與她的事情有關。”舒逸說道:“對了,墜樓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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