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恭突然將那張很大,看起來很恐怖的一個魔鬼的臉的麵具打碎,自己也是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的樣子,好像他的心神也受到了重創。
郝誌勇快走了幾步,扶起了高長恭。
前輩。你沒事吧。
高長恭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伸手摘下了麵具,露出了一張蒼白的臉,這張臉已經不再年輕俊美了。
前輩,您
這是正常的,我打破了麵具,現在自然失去了它的保護,我的生命也將要結束了,謝謝你們高長恭說著,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前輩,您不必這麽做的啊郝誌勇皺著眉頭說道。
這是期盼了一千多年的事兒,從前我擔心有人得到麵具之後繼續殺戮,所以我沒有死,現在我放心了,把它交給你們,你們不會為他重鑄祭壇,不會為他殺人流血,我死也死的放心了。
高長恭微微一笑,把手裏的麵具遞給了郝誌勇。
本來我想把它也毀了,但是它跟一個家族的詛咒有關,還跟一個家族的古墓有關,我不能毀了它,現在把它交給你們了,隻要不祭拜,不沾染血液,它就無法再控製人類的心智,你們要好好保護它,別讓它落到居心叵測的人手裏了。高長恭囑咐著,俊美的容顏已經滿臉皺紋,失去了原有的光澤,脂肪消失,皮膚幹癟,看上去就像具幹屍。
孫誠和郝誌勇看著他,心裏多少有些心疼,畢竟那麽美得人不常見,就這麽消失了感覺很可惜。
你們不用惋惜,人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我已經違背了規律,活的太累太累,能夠輕輕鬆鬆的和正常人一樣,該死的時候就死才是我的希望。
你們不要為我舉行什麽儀式,讓我安安靜靜的,無聲無息的離開這個世界,就像我不曾存在一樣。
高長恭的聲音已經不是那麽清晰了,但是孫誠和郝誌勇都聽懂了他的話,明白了他的意思,兩人抱著他的屍體,走出了這個洞穴,在他們離開之後,洞穴自己突然坍塌,變成了一片平地,沒有人知道那裏麵曾經流過多少鮮血,死了多少人。
兩人把麵具用符紙包起來,又在上麵加蓋了一個朱紅色的打印,然後放在了郝誌勇的背包裏。
兩人找個一個風水好的地方,挖了一個坑,將高長恭的屍體放在裏麵,看著他安靜的樣子,輕輕歎了口氣。
前輩,對不起,在這個地方,我們甚至無法幫你弄副棺材,實在抱歉,希望你一路走好,來生可以生在一個普通家庭,過著兄弟和睦幸福的生活。
孫誠一邊埋土一邊說著,一臉的愧疚。
有沒有棺材其實不重要,人走了,屍體自然會歸於塵土。前輩也早就看透這一點,才會要求把他就地掩埋的,對於他來說,能夠很正常人一樣才是最主要的。郝誌勇在一旁插言道,一邊用手埋土。
墳塋不大,在地上沒有隆起多大的墳丘,也沒有墓碑,但是兩人在墳前插上了一跟鬆樹苗,希望他可以為這個老人遮擋一下烈日的陽光。
安葬好了高長恭,兩人又在這個修羅場地做了一場法事,安撫那些冤死的亡靈,雖然大多數都被天雷震碎,但在隱秘處,依然有一些僥幸者。
勇哥,咱們來的時候沒感覺這麽遠啊,怎麽我們走了一天了也沒走出這座山啊孫誠走累了,做到了一塊石頭上說著,
你問我,我去問誰啊不過我們既然來了,就為這些冤魂超度一下吧,不管他們的死因如何,他們都隻是個亡靈了。
郝誌勇說著,兩人又開壇做法,一個念著往生咒,一個打開為亡靈打開了鬼道,引導他們進入鬼門關。
兩人直到半夜,才把自己所在的一處的冤魂全部送進它們該去的地方。
這裏的冤魂怎麽這麽多,好像是個古戰場的感覺。孫誠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看著高低不平的溝壑問道。
在這座山上,發生過多少戰爭,死過多少人沒人能夠說的清楚,有些著名的戰役,都立起了英雄紀念碑,英魂得到了安撫,自然都去了該去的地方,而有很多平民同樣死於戰爭中,他們的靈魂一直飄飄****,屍體沒有得到安葬,靈魂無所歸處郝誌勇解釋著,突然被孫誠打斷了。
如果沒有特殊原因,不管怎麽死的,他們的靈魂在死後自然會去鬼門關啊,不去的也會在七七之內消失,沒有怨氣集結,他們是不會在這裏呆了這麽久的吧。孫誠看著郝誌勇,覺得哪裏不對勁。
那就要看是什麽環境了,這裏死人太多,陰氣太重,加上無辜而死之人的怨氣殘留,就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你第一天看到鬼魂嗎,這麽低級幼稚的問題還搞不清楚郝誌勇沒好氣的看著孫誠說著,真當他的口水不值錢啊。
不是,是我餓了,想找點話題轉移一下注意力而已。孫誠無辜的說著,覺得自己還是有點餓。
誰不餓啊,昨天一天到現在,已經兩天時間了,我們沒喝過一口水,沒吃過一口東西,早就餓的偏心貼後背了。郝誌勇看著孫誠,他發現一個重要問題,越是餓的時候,越不能討論饑餓的問題。
不過,勇哥,你身後的是什麽,僵屍還是屍僵孫誠看著郝誌勇突然問到,話題轉變之快讓人有點不適應。
郝誌勇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隻見一雙死魚般的眼睛在盯著他,一股腐臭的味道從他的嘴裏散發出來,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可見腐肉裏的蛆蟲鑽進鑽出。
我靠郝誌勇看清了對麵,一腳就把眼前這東西蹬出很遠,然後回頭看著孫誠,你誠心的是不是。他剛出現的時候怎麽不說一聲,看他一眼,好幾天也吃不下飯。
我也是剛看到,吃不下是因為沒吃的,如果有吃的我照吃不誤孫誠說著,突然瞪大了眼睛,指著郝誌勇的身後。
郝誌勇回頭一看,乖乖,被他踢飛那具屍體居然又回來了,還遞上了一包吃的。
屍體不對。郝誌勇突然想到了什麽,剛才隻顧著惡心,忘記了這具屍體沒有陰氣的事兒。
你不是死人你是中了屍毒郝誌勇看著眼前的人問道,同時皺了皺眉頭,既然是人,他們就不能袖手旁觀。
那腐臭的屍體點了點頭,就像要哭出來一樣。
你能說話嗎,你是怎麽中的毒,有幾個你這樣的人郝誌勇看著屍體問道。
我叫高亮,非官方考古的,我跟同伴進入了一個無主陵墓,在開棺的時候就中了毒,開始的時候隻是身體奇癢,僵硬,然後就開始腐爛那具屍體說著,微微低下了頭。
郝誌勇也已經明白,他們是盜墓賊,盜墓不成反中了屍毒。
郝誌勇回頭看了孫誠一眼,本想詢問他的意見,卻發現這家夥居然拿著高亮給的食物正吃著。尼瑪,你是多重的口味,這你也吃的下
那你又是多重的口味啊麵對麵能跟他說話,你不吐嗎
孫誠看了一眼郝誌勇反擊,繼續咬了一口手裏的食物。
郝誌勇隻是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麽,他們確實不用怕被感染屍毒,他們有這方麵的對應方式。
高亮,你知道這裏距離村子多遠嗎,哪裏有城鎮你需要大量的糯米幫你拔出屍毒,你的同伴在哪兒現在怎麽樣了
郝誌勇不再理會孫誠,轉向了高亮。
他沒中屍毒,但是被困在古墓裏,翻過這座山頭就是一個城鎮了,我不敢往那裏走,我怕將屍毒傳染給別人,剛才看到你們做法,我猜你們是道門中人,所以才敢出來的,希望你們能夠救救我的同伴,順便把我燒了,免得屍毒傳播。
高亮一句話,連孫誠都停止了吃東西,看向了高亮,這絕對是史上最有愛最有道德的盜墓者,尼瑪,你們有這麽高尚的品格幹嘛去盜墓
你們別誤會,我們真的不是貪財的盜墓賊,我們不缺錢,我們其實是學生,考古係的高亮解釋著,孫誠和郝誌勇麵麵相覷,真沒想到的結果。
你吃了人家的東西,該為人家做點事了。去買糯米去,越多越好,最少也要在二百斤以上,明天中午之前一定要拿來,不然他就沒救了,我在這裏先幫他控製屍毒。郝誌勇看了看手表,對孫誠說道。
孫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如果能在天亮之前買來糯米最好,但是郝誌勇怕他做不到,延時到了中午。
謝謝你們
都是爺們,幹嘛這麽婆婆媽媽的,這事我們遇到了,自然不能當做沒看見,你先坐下,我先幫你控製一下。郝誌勇拿出銀針,示意高亮脫了衣服。
其實,其實我是女的高亮有點扭捏的說著,雖然已經腐爛了,但在一個陌生男人麵前脫衣服,她還是有些放不開。
郝誌勇也是吃了一驚,自己居然沒看出來,不過這也難怪他啊,她聲音沙啞,穿著作訓服,剪著短發。
病不諱醫,現在你是病人而已。郝誌勇看著高亮說著,心裏吐槽,怎麽叫這麽個名字,這不能怪他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