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嚴判官

“是嚴兄——”馬太忠一呆,卻是上前與那位判官見禮,可惜那判官隻是一拱手,顯得頗為倨傲,幸虧馬太忠不太在意這些虛禮,隻是私下裏拉住了李大柱:“此人向來不好說話,又是個武判官,你且小心說話,不要激怒了他,不然一定是要吃大虧的,千萬不要衝動。し”

“那還是我來問吧,大柱子哥總是難免會衝動的,我是局外人不會隨便說話的。”一旁劉浩東眼見馬太忠臉色凝重,知道對方也不好惹,卻不敢怠慢,也不等李大柱同意,隻是上前兩步,朝嚴判官一拱手:“小子劉浩東參見嚴判官,相比嚴判官既然到此出來,那就一定知道我們是所為何來了,說不定咱們也見過麵的,是不是嚴判官?”

重重的哼了一聲,嚴判官斜眼瞪了劉浩東一眼,隻是一臉的譏誚:“小子,這裏可有你的事嗎,一個半瓶醋的小道士,竟然也感覺的自己還是個人物,真是可笑之極,讓李大柱自己與我說話,你們都退下吧。”

劉浩東臉色一變,竟然如此不近人情,隻是心中正沉吟著,李大柱已經按耐不住,猛地竄上來幾步,隻是甕聲道:“判官大人,不知道小子我哪裏能得罪的了判官大人的,還請大人明示。”

這話說得有些氣衝衝的,不過也怪不得李大柱,畢竟誰的婚禮被攪黃了,隻怕也高興不起來,李大柱這麽說還是盡量克製著說話了,隻是沒有想到那個脾氣很糟的嚴判官,卻並沒有生氣,反倒是笑眯眯就看著李大柱,好一會才嘿了一聲:“我知道你是在生氣,生氣我為什麽把你的婚禮攪黃了,不過我有我的理由,而且是理直氣壯,到時候你來了陰曹地府就明白了,現在告訴你沒有什麽意思,行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記得生了小子到時候給我燒點好東西就行了。”

李大柱不僅氣結,這嚴判官未免也太不知臉紅了,分明是對自己太那啥了,竟然還讓自己給他燒東西,一時間有些控製不住,這就要吼出來,幸虧被劉浩東拉住,劉浩東搖了搖頭,讓李大柱勉強將怒火壓製下去,咬著牙問了一聲:“判官大人,我就想知道為何你要攪黃我的婚事,我和你無冤無仇——”

“誰說有怨有仇了,隻是有些事你不知打更好,但是你隻要明白,你可以結婚生孩子,就是不能舉辦婚禮,我這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嚴判官盯著李大柱,臉上似笑非笑,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

“憑什麽——”李大柱上前一步,已經是青筋迸出。

眼見李大柱要發飆,劉浩東一把拉住他,上前沉聲道:“判官大人,事到如今,為何不降原因告訴我們,你雖然身為判官,但是也不能專橫跋扈吧,難道我們就不會去崔府君那裏告你不成。”

“告我——”嚴判官臉色一沉,猛地站了起來,死死的定著劉浩東,隻是此時李虎也站到劉浩東身邊,擺出一副要拚命的架勢,管他是誰,打不過是另一回事,但是李虎卻敢拚一拚,師徒倆一時間梗著脖子和嚴判官對望著,絲毫不肯退縮。

就在此時,馬太忠朝前走了兩步,終於算是開了口:“嚴兄是不是做的也太過分了一點,有道是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這婚姻是頭等大事,你不讓人家舉行婚禮,卻連個理由都不給,的確是太霸道了,他們說話不好使,難道我還不能陪嚴兄打這個官司不成。”

嚴判官臉色一變,盯著馬太忠好一會,一時間陰沉的嚇人,劉浩東李虎自然不會讓嚴判官有何顧忌,但是馬太忠不一樣,好歹也是一方城隍,在地府也有一定的地位,雖然是後輩,但是說起來也不比他差多少,真要是馬太忠咬著不放,這官司都能打到楚江王那裏,雖然要那判官他不怕,但是到底還是不要折騰起來的好,隻是就此咽下這口氣,嚴判官卻又拉不下這張臉。

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起來,馬太忠雖然臉上還是很淡然,但是眼光卻淩厲起來,李虎既然已經參入進去,馬太忠自然無法袖手旁觀,何況真心的覺得嚴判官有些過分了,最少自己還站占著道理。

“其實不用這麽嚴肅——”劉浩東忽然籲了口氣,竟然笑了,眯著眼看著嚴判官:“判官大人,其實這件事很簡單,我知道判官大人一定覺得自己有理由這麽做,但是再有理由也不是不告訴我們的理由,我知道判官大人瞧不上我們這些小輩,但是如果此時在崔府君這裏鬧將起來,就算你有理,隻怕也是要挨板子的,那又何必,為何不坐下來好好說話,看判官大人對大柱子哥還算不錯,相信你們之間也沒有仇怨,既然沒有仇怨卻又為何阻止大柱子哥成婚?”

隻是嚴判官顯然不會給麵子,這才話音落下,卻猛地朝前一步,一股氣息壓降下來,讓劉浩東臉色驟變,不過劉浩東還是沒有退後一步,雙手接連結成九字真言印,生生也前進了一步,而且同時間,李虎也上前一步,竟然從身上冒出火焰,大有拚命的架勢。

這情形讓嚴判官有些著惱,可是卻又真的不敢在崔府君這裏鬧將起來,要不然正如劉浩東所說,到時候一定會挨板子的,正有些氣惱,劉浩東卻又說話了:“判官大人,既然不是為了仇怨,那我猜著就隻有一個理由,擬合大柱子哥究竟是什麽關係,他姓李你姓嚴,你們之間不會是親戚吧,不過我倒覺得你們關係應該不是很親,不然沒有道理阻止大柱子哥成婚,難道說——”

嚴判官一呆,臉上抽了抽,不想劉浩東竟然猜測到了,臉上變了幾變,終究是哼了一聲:“知道了又怎樣,這小子和我家閨女的婚事,那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說破大天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難道我還怕你們說什麽——”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嚴判官的閨女,眾人一呆,劉浩東更是失聲道:“你閨女和大柱子哥,這怎麽可能?”

“你沒猜到——”嚴判官一愣,一時間竟然不知說什麽,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劉浩東搖了搖頭,隻是苦笑起來,斜眼看著一臉呆滯的李大柱,輕輕歎了口氣:“我是詐你的,還真是出乎我的預料,判官大人,我隻是猜到了你和她的關係絕不是親戚那麽簡單,但是有對他不錯,隻是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可惜嚴判官生氣卻是閉口不言,李虎搖了搖李大柱,壓低聲音問道:“大柱子哥,你可不講究,以前去過老婆也不說一聲,這種事你不請示你以前的亡妻,怎麽能痛快的了,何況你還有個判官的老丈人。”

“屁的老丈人,我哪知道怎麽回事——”李大柱半晌才憋出來一句話,嚴判官的話給了他很大的衝擊,李大柱卻莫名其妙的不知道那裏的事情。

嚴判官哪裏會聽不到李大柱的說的話,臉色當時就更難看了,猛地抬手就是一道陰風,直接狠狠地給了李大柱一巴掌,隻是此時劉浩東和李虎甚至沒有機會出手阻攔,這才知道他們與嚴判官之間的差距,雖然氣憤難平,但是卻還是強行忍住了,畢竟嚴判官沒有再行下手。

深吸了口氣,劉浩東拉著李大柱搖了搖頭,李大柱倒不會因為一巴掌而失去理智,自然打是打不過人家,那就幹脆安靜下來,再說還是先弄清楚怎麽回事更重要,隻是李大柱不好開口,還是劉浩東沉聲道:“判官大人,這件事我就不明白了,要說起來,既然有父母之命,大柱子哥怎麽會一點也不知道的,這——”

“他知道什麽,那時候還穿著開襠褲呢,你問問他他的母親什麽時候過世的,那時候他知道什麽,哎,要不是他母親,哼——”嚴判官臉上有些古怪,不知道在想什麽,不過那都是從前的回憶。

母親?李大柱呆住了,根本沒注意劉浩東和李虎望過來的目光,母親去世的時候自己還不懂事,從小就是奶奶把自己拉扯大的,那時候弟弟妹妹也才一歲而已,自己呢,可能四五歲吧,到現在母親的音容早已經不再清晰,但是記得母親給自己買糖人,那時候可能是自己一生之中最幸福快樂的時候了,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過那種感覺和回憶,李大柱不知不覺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

但是將記憶搜索了一個遍,李大柱也沒有能回憶起一丁點的線索,不過既然提起母親,李大柱沒有在衝動,反而對嚴判官多了一絲尊敬,不管怎麽樣,嚴判官提起自己的母親還是很尊重的,就為了這一份尊重李大柱就覺得自己該尊重嚴判官,或許嚴判官還幫過自己的母親呢,遲疑了一下,朝嚴判官一鞠倒地:“判官大人,能告訴我我母親的事情嗎,我真的不記得什麽了,那時候我還太小,記憶很模糊,說句不孝順的話,母親的模樣我都有些模糊了,哎,可惜連張照片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