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活了那麽久,好累。 鬼藏人

那個白袍少年微笑著倒下,像一座冰山轟然倒塌,一時間碎玉滿地,淋淋漓漓,滿地都是血。

隨著他倒下,那頭巨鷹仰頭悲鳴了一聲,朝著憤怒地叫著,似乎隨時會撲上來,將我撕個粉碎。

最終,它看著地下的白袍少年,眼神變得溫柔了。

它趴在地上,用頭貼著少年,仿佛在傾聽他是不是在呼吸,又像是在喃喃細語,陪伴他入睡。

接著,它俯下身子,用爪子和腦袋努力將少年弄到它身上,小心翼翼調整著身體,帶著它飛走了。

我站在旁邊,腦子裏一片空白,看著這一切,就像是看著另外一個世界發生的故事。

不知道為什麽,隨著他倒下,我心裏像是有一根弦突然繃斷了,一股難以難說的悲哀湧上了我的心頭。

那種強烈的感覺讓我幾乎無法控製,我難受地蹲在了地上,緊緊抱著頭,痛苦地****著。

瞎子拚命爬過來,搖晃著我:“小七!小七!你他娘的振作起來啊!你可不能倒下,還有山魈呢!”

“山魈……山魈?”我漸漸清醒起來“山魈不是死了嗎?”

瞎子這時候正趴在地上檢查著山魈的傷口:“你小子要是再夢遊一會兒,他說不定就真死啦!”

我才緩過來勁,連滾帶爬地過去:“啊,他真沒事?!”

瞎子指著他背上的飛刀說:“俺檢查過了,這一刀還真是神了!你看,刀子正好從心髒和肝髒中間插過去,一點事兒也沒有。這哥們,看來是手下留情了!”

我焦急地問:“那他怎麽還不醒?”

瞎子說:“估計是被那個人打暈了,過一會兒就好了。”

我才鬆了一口氣,問:“對,你的腿怎麽樣了?”

瞎子低頭看了看腿,上麵還在流血,不過已經沒開始那麽嚇人了。

他說:“沒事!看著嚇人,其實沒傷筋動骨的,都是皮外傷!”

他坐在來,把衣服用刀子裁開,把腿上的傷口包裹了起來。

我問他要不要把山魈背上的刀子拔出來,他搖搖頭,說刀子拔出來後,就會大出血,現在缺衣少藥的,更危險,就先這樣吧!

他的傷口雖然不嚴重,但是傷口很深,右腿上的血洞一直往外冒血,布條很快被浸透了,鮮血一滴滴流下來。

瞎子皺著眉頭,讓我去旁邊石頭下給他弄點土,然後解開紗布,直接把這塊泥巴按在了傷口上,然後麻利地用布條纏上,使勁勒緊,把我看得直冒冷汗。

我說:“這樣不會感染嗎?”

瞎子冷哼一聲:“怕個屁!老子都不怕,你怕個毛!男人嘛,就要對自己狠一些!”

我還是有些擔心,瞎子不耐煩地擺擺手說:“這算啥?你呀,小白臉一個,根本不知道啥叫苦?!俺們有一年上山,東家,就是你小舅腿上中槍了,子彈紮進了腿裏,沒法走路。他咬著一塊木頭,硬是自己用刀子把子彈殼給挖了出來,那才叫牛逼呢!”

說到這裏,我猛然想起了白朗。

他當時被白袍少年一腳踹飛,往外吐血,不知道怎麽樣了。

抬起頭看看,鷹巢那邊空****的,一個人也沒有。

咦,白朗去了哪兒?

瞎子說:“別看了,俺早看過了,他早就不在那邊啦!”

我問:“那他去哪兒了?”

瞎子指了指鷹巢:“估計是去那兒了!”

我嚇了一跳:“他去那兒幹嘛?”

瞎子反問:“你來這兒幹嘛?!”

我沒話說了。

瞎子又問:“對,你和那個小白是什麽關係?”

“小白?”我不知道他說的什麽意思。

瞎子解釋:“就是你捅了一刀的那小子!”

我的情緒有些低落,說:“沒什麽關係。”

瞎子問:“沒什麽關係?!沒什麽關係他怎麽不一刀捅死你?!沒什麽關係,他都被你搞死了還要對著你笑?!”

我有些惱火,霍得一下站了起來:“死瞎子,你他娘的是什麽意思?!”

站起來時,不知道碰到了瞎子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的,連連給我擺手:“坐下,坐下!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麽大嘛!”

我怏怏地坐了下來,心裏還有些不舒服。

瞎子說:“說真的,小七,俺真覺得那個小白像是認識你。俺覺得吧,就他那本事,俺和山魈身上的傷口,估計都是看在你麵子上留的情!”

我沒說話,想想他說的也對,那個少年確實像是認識我,但是卻沒機會說話。

瞎子繼續說:“對,當時不是說他找你有事情嗎?怎麽說?莫非他是你失散了多年的兄弟?”

在這種氣氛下,我不想多說什麽,任瞎子在那胡扯,沒有理他。

我問他:“你下來了,小馬呢?”

瞎子說:“小馬沒事,他估計是中蛇毒了,老昏迷著。俺弄了點兒冷泉水一激,他就醒過來了,身上還有點兒虛,就讓他在上麵等著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仰麵躺在青石板上,伸了伸懶腰,鬼藏人(2014年最多人追看)由喜歡鬼藏人的網友上傳到本站,鬼藏人免費提供鬼藏人(2014年最多人追看)閱讀說:“小七,沒啥大不了的!想開點,俺看那個小白走的還是很安心的。也許啊,有時候人活著太難受,還不如能痛快死掉呢!”

我會想起那個少年臨終前說的話:“活了那麽久,好累。”

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間,我在他眼睛裏看到的是一種解脫和釋然,也許,他真的是很累吧。

我閉上眼,在心裏默默為他祈福,希望他來生可以過的更簡單快樂。

做完這些,我心裏舒服多了,看看周圍,原本聚集在周圍的鷹群全部消失了,不知道藏在了哪裏。

青石板上,到處都是軍裝派、蛇、鷹的屍體,看起來像是一個猙獰的戰場,讓人不寒而栗,漸漸也有些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