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林子裏,啥邪乎玩意兒都有!”(4) 鬼藏人
您要說“這不行,盜墓是犯法的”,那您算是說對了,就是犯法才刺激,暴發戶玩的不就是刺激嘛!
說來也怪,往年收成不好,山裏人吃不上飯,要靠打獵生存,那時候,這獵人是一門職業,也是一家老小保命的本錢。現在日子好過了,卻有好多人放著洋房軟床不睡,偏要鑽進深山老林裏,冒著烈日、苦寒、勞累、寂寞,甚至是喪命的危險,非要過把獵人癮不可。
我沒事時,也在琢磨,人為什麽要打獵?
打獵是很清苦的,走在寂靜無人的墳圈子裏,忍耐著烈日、大雨、饑餓、幹渴、躁動、恐懼、寂寞、好多人很不理解,你打獵圖什麽?累死累活,一身臭汗,就為了幾隻鳥,一隻兔子?
這事情怎麽說呢?
我相信,每個男人在年輕時候,都曾做過一個獵人夢。
天剛蒙蒙亮,你扛著一杆抹過狼血的老獵槍,背著幹糧和水,在老林子裏來回搜索著。周圍安靜極了,樹木遮天蔽日,偶爾傳來鳥兒的怪叫,密匝匝的灌木叢嘩啦嘩啦響著,那是一頭麅子,一頭鹿,還是一頭野豬?你舉槍瞄準,子彈穿透樹枝的呼嘯聲,空氣中彌漫的火藥味,腐爛的樹葉,以及獵物的血腥氣,我相信,這種強烈的感覺,是任何一個有過打獵經曆的人都不會忘記的。
也許,東家就是在追求這種刺激吧。
東家這人很神秘。沒人知道他姓什麽、叫什麽,不管人前人後,我們都叫他東家。“東家”這兩個字,不僅是一種稱呼,更是一種敬畏。誰都知道,東家背景深,路子更深,黑道白道都有關係。
有人說,東家其實就是個盜獵的,和國際盜獵組織都有關係,專門盜獵國家保護動物,賣到美國去!
這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
鬼藏人(2014年最多人追看)由喜歡鬼藏人的網友上傳到本站,鬼藏人免費提供鬼藏人(2014年最多人追看)閱讀幹我們這行的,不僅嘴要嚴實,還要明白什麽事兒該知道,什麽事兒不該知道。好多事情吧,知道多了,沒好處!
狩獵場位於西山深處一座小山頭上,離我這裏還挺遠。西山為太行山支阜,又稱小清涼山。從風水上來講,西山一脈蒼蒼莽莽,阻斷永定河,連接房山、門頭溝、延慶、昌平,從西邊拱衛京城,猶如一隻擎天巨臂,也被稱為“神京右臂”。
車子到了西山腳下,出了點問題,熄了火。我給趙大瞎子打電話,讓他趕緊給我找個會修車的人。他問清了地點,說馬上派車來,讓我老實在車子裏待著,不要下車。
在車裏待了會兒,悶得要死,索性下來走走。這裏已經到了山區,山是禿山,下麵有著一條小山溝,底下荒草叢生,扔幾顆小石子下去,蛤蟆直蹦,螞蚱亂飛。
點了支煙,邊走邊想事情,走了沒多遠,就看見山溝溝裏蹲著三個孩子。
孩子見我走過來,都警惕地昂起頭,直勾勾盯著我。
手一抖,煙灰差點落在褲子上。這條路我來過好多次,非常荒涼。過了拒馬河,沿著一條破碎的山路斷斷續續開一個小時,就到了這裏,山是禿山,樹是死樹,水是死水,別說多窮了。附近別說村寨,平時連個過路的車子都看不到,這裏怎麽會有小孩?
我好奇地走過去,發現水溝裏是三個孩子,兩男一女。他們身上穿得非常破爛,一件大得出奇的T恤,從脖子一直拖拉到腳底下,活像三個小叫花子。但是也不對,哪裏的叫花子會來這荒山上討飯?會不會是被拐來的孩子?
這幫孩子很警惕,打頭的一個男孩年齡稍大一些,他頭上戴著頂破爛的草帽,朝我發出威脅的嗚嗚聲,像是想嚇走我。這男孩的大半個臉被遮在草帽下,隻能看出他的臉很長,臉上黑呼呼的。另外兩個孩子,都藏在他身後,弓著身子,充滿敵意地瞪著我。
感覺有些好笑,我回到車上,找了幾包餅幹,一袋麵包,扔給他們。那幫孩子看到食物,對我的警惕有所放鬆,但還是不肯讓我靠近。我本來也不想過去,索性蹲在地上抽煙,也好奇他們在做什麽。
過了一會兒,他們又開始了行動。他們的動作很奇怪,用木棍在地下掘坑,仔細翻動著挖出來的泥塊,從泥塊上撚住一些小蟲子(看不清楚,估計應該是小蟲子),小心放入身邊一個小陶瓷壇子中。那陶瓷罐子,造型奇古,看起來像是一個大甕。這甕上用大樹葉封著口,像是怕裏麵的東西跑出來。我越來越好奇,他們到底在做什麽?
又過了一會兒,那個稍大的男孩扒開了山溝下的雜草,雜草下掩藏著一個深洞,看起來像是一個什麽動物的洞。他們小聲說了幾句話,簡單做了分工,兩個男孩退到一邊,舉著棍子候著,小女孩把甕口對準深洞,將壇子倒過來,使勁拍著甕屁股,一股腦將裏麵的蟲子倒入了深洞中。做完這一切後,她迅速退到了一邊。
這幾個孩子明顯是想捉那泥洞裏的東西,但是他們為何要將蟲子倒進去?我更加好奇了,索性蹲在旁邊,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麽。
大概一分鍾之後,那洞中突然躥出來一隻灰白色的東西,貓兒大小,拚命往外跑,跑了差不多五六米遠,突然跌倒在草地上,拚命打著滾。
那兩個男孩不慌不忙,用兩隻棍子將那東西夾住,丟到了旁邊的水溝裏,就見那東西在水中沉沉浮浮,不一會兒,水溝裏竟然漂上來一層黑色的蟲子。
湊過去,發現那水裏竟然是一隻老刺蝟,被水嗆得夠嗆,拚命掙紮著。水麵上浮起的蟲子,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大頭黑螞蟻。看來那幾個孩子應該是發現了這個刺蝟洞,但是刺蝟洞太深,無法捕捉,於是捉了好多大黑螞蟻,灌進洞裏,把刺蝟給咬了出來。
我不由佩服起他們這幾個孩子來:這幾個孩子,看起來也就五六歲,竟然那麽聰明!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我震驚了。
那稍大的男孩子,等到刺蝟完全沉到水下,不再掙紮時,用木棍將刺蝟撈了上來。刺蝟忙伸長了腦袋,大口大口往外吐水。這時,那男孩把甕在地上摔破了,撿了塊鋒利的碎片,狠狠朝著刺蝟深長的腦袋切下去,竟然一下就把它的腦袋切了下來。
我吃了一驚,這孩子下手怎麽那麽狠?!
接下來,更讓人恐懼的一幕發生了。刺蝟頭被切掉後,鮮血從斷頸處噴射出來,那男孩竟然用手提起還在抽搐的刺蝟,用嘴去接那鮮血,大口大口喝著。他喝飽後,又讓另外兩個孩子接著喝。三個孩子喝得滿臉腥,還意猶未盡地用舌頭舔著嘴角的血跡,讓我看得毛骨悚然。
喝完血,三個孩子,滿臉血跡,麵目猙獰,竟然都扭過頭,朝我貪婪地看著,看得我一陣心寒。
這時候,電話響了,獵場派了一輛拖車過來,師傅在找我。我迅速離開,心裏還真有點害怕了那幾個孩子。
趕到趙大瞎子那兒,他已經在大炕上支起了一張小桌子,上麵鋪下了幾個碟子,有鹵牛肉、鹹水花生、醬豬蹄、鬆花蛋,還開了瓶牛欄山二鍋頭,自己正盤腿坐在那美滋滋喝呢!見我進來,使勁招呼我,小七,快上炕,快上炕,今天咱們必須喝夠!
我上了炕,跟他碰了幾杯,熱辣辣的酒在身上走了一圈,感覺心裏舒坦多了,順帶說起那三個孩子的事情。沒想到,趙大瞎子一下子嚴肅了,問我是不是兩個男孩,一個女孩,看起來五六歲的樣子?我連連點頭,是,是,你認識他們?趙大瞎子惡狠狠地說,竟然跑了那麽遠,操!
他跟我擺擺手,迅速撥通了電話,通知人趕緊帶著獵槍和狗,去西山附近抓那幾個兔崽子!我嚇了一跳,這獵場怎麽還抓孩子?這是改成收容所了,還是變成人販子了?趙大瞎子跟我解釋,說我當時看到的三個孩子,並不是人,而是獵場前幾天跑掉的幾匹狼!
我嚇了一跳,說:“你他娘的喝多了吧?這人和狼老子還分不清?!那明明就是幾個孩子!”
趙大瞎子說:“小七,大山裏的事情,跟你說不明白。俺告訴你,那真是狼崽子!俺們上次從東北帶回來一窩,本來想養在獵場,結果,白搭!這玩意兒養不熟,前幾天連夜跑啦!當時俺專門看了,三隻狼崽子,兩隻是公的,一隻母的。母的最小,公的一隻大,一隻小。”
我迅速回憶了一下,那三個孩子還真像是趙大瞎子說的,二男一女,女的最小,男的一大一小,難道這狼還真成精了,能幻化成人形了?
再想想,那三個孩子破衣爛衫出現在那裏,也確實不合適,而且三個孩子臉型狹長,生喝刺蝟血,看起來還真不像是人類,更像是狼!
但是,不管怎麽樣,我也接受不了狼能幻化成人這種說法,這簡直是太扯淡了,難不成獵場是要拍《西遊記》嗎?
趙大瞎子耐心給我解釋,狼這東西最邪性,不能按照常理來推算。他在大山深處,也聽說過好多這種事情。狼吃了人後,會將死人的衣服披在身上,再弄個破草帽戴在頭上,蹲在橋底下,手裏還舉著一個竹竿,看起來像是有人在釣魚。有人路過,他還能在喉嚨裏發生“嗯哼”的聲音,像是老人在跟過路人打招呼。這過路人要是過去看看,就被這狼撲倒給吃掉了。
再回想一下,當時天已經擦黑了,那個大孩子頭上確實戴著一頂草帽,其他兩個孩子一直都藏在他身後,我也沒仔細看,就覺得他的臉很長,髒乎乎的。現在想想,那草帽下還真可能是一張狼臉。
這樣想想,我不由打了個寒噤,這狼可真是成精了,不僅能裝扮成人的樣子,甚至還能用黑螞蟻捉刺蝟,這他娘的還是狼嗎?!
趙大瞎子也感慨著,說:“這年頭呀,狼比人還精呢!狼精,狼精嘛!”
又扯了一會兒,我才想起來問他正事,他在電話裏說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邊喝酒,邊絮絮叨叨地跟我還原了事情的始末。
幾天前,那人在我鋪子裏賣了皮子後,不知道從哪裏搞了把槍,揣在身上,連夜扒火車去了大興安嶺首府加格達奇。在那裏,他又裝成挖山貨的,搭上了一輛去林場運木材的卡車。從半路進山後,這小子猛往老林子裏紮,差不多紮進去了兩三天的路程,就在一處原始森林裏死掉了。屍體被一個老獵人發現,報了警,森林武警派人過去一查,發現那人早死透了,打開軍大衣一看,裏麵皮包著骨頭,皮一碰就破,肚子都爛透啦!
他們覺得有些奇怪。老林子裏啥都有,豺子、野狼、老虎、黑瞎子,死上個把人太正常了,但是那人死得有點古怪。你也知道,老林子裏溫度低,人死個十天半個月,屍體也不會爛。還有就是,那裏可是大興安嶺深處,啥野獸沒有?那人咱們看著是死人,在動物眼裏那就是一塊大肉,咋沒東西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