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我也不在乎會有其他人被吸納進規則世界。”時溪嗤笑一聲:“太棒了,大家都進來,我可就不無聊了。”
她在原地轉了個圈,臉上帶著愉悅。
“這個世界人太多了,清理掉不重要的雜質,剩下的人才會活得更好啊。”
溫以寧嗆咳出聲:“你在說什麽,所有人都是獨一無二的,隨隨便便評價一個人是什麽雜質,時溪,你太狂妄了!”
時溪蹲下身來,沒什麽感情地看著他。
“就是因為有這些婦人之仁,站在這裏的才會是我而不是你。”
溫以寧劇烈喘息著,他看著麵前人的臉,隻覺得腦袋一陣陣發蒙。
明明最開始。
他所認識的時溪,不是這個樣子的。
……
……
時溪是他同一個高中的學妹。
她似乎家庭困難,家境很不好,其他人都在嘻嘻哈哈商量周末去哪裏玩的時候,溫以寧總是能在各個咖啡廳、奶茶店看到她打小時工的身影。
平心而論,時溪在學校內算是很出名的。
她的家庭狀況幾乎人盡皆知。
父母早早分居,她由母親撫養。
而她的父親在沒有離婚的情況下和另一個女人生活在了一起,並且堅決要求離婚。
時溪的母親不同意離婚,可惜她很快便死於疾病,隻剩下了時溪一人。
時溪對於這些事情從不避諱,也讓不少人對她生出惻隱之心。
她成績很好。
即便不在同一個年級,溫以寧也常常聽說低年級有個很出名的學霸小學妹。
“她超漂亮。”
他的朋友興奮地告訴他:“聽說她家境很不好,母親去世後就獨自生活,這樣貧窮缺愛的人,超容易拿下的好吧?”
溫以寧對這樣的話感到不舒服。
他見過時溪幾麵,隻感覺這個女孩子像是超脫世俗的仙女。
旁人不能用這樣的話語去褻瀆她。
但他沒有立場指責這些人,因為他也總在午夜夢回思考,像時溪這樣的女生,隻要她願意,多的是男生願意為她付出。
但是沒有。
時溪從頭到尾,一個人也沒有答應。
她像是一顆野蠻生長的小樹苗,在不知不覺中成長得亭亭玉立。
初次有了交集是在一次競賽。
溫以寧與時溪一同參加,前往外省。
在大巴車上,時溪戴著耳機望著窗外,直到看到有人進來,她抬起頭來。
“你好。”時溪跟他打招呼。
溫以寧無端有些緊張,有種不真實感。
他坐在時溪隔一個過道的位置,絞盡腦汁想要跟她搭話,好歹能夠熟悉一些。
但時溪不怎麽回應他,直到溫以寧說起你平時都住在哪裏。
時溪摘下耳機,眼神平靜。
她說,你很閑嗎?
明擺著不想理會他了,溫以寧有些難堪地閉上了嘴。
作為溫家的少爺,他從來沒有這樣被人當麵下麵子。
畢竟誰都知道他以後肯定是溫家的繼承人,他的弟弟患有先天性心髒病,根本活不久。
競賽共三天,結束的那天晚上,帶隊老師請他們去吃火鍋。
“小時是不是不能吃辣來著?”帶隊老師問時溪。
時溪對待老師的態度很和藹,她輕輕點頭:“是的,老師。”
帶隊老師又問溫以寧的意見:“小溫,你吃什麽鍋?”
溫以寧趕忙回答:“老師,我也不吃辣。”
話音剛落,就聽見旁邊的少女低低笑了一聲。
於是他後知後覺,先前時溪打工的火鍋店內,他曾經去過幾次。
每次點的都是爆辣。
溫以寧有些窘迫,心底又莫名帶了點雀躍。
時溪居然知道他的口味,是不是說明她是關注過他的?
事實證明並沒有。
後來熟悉之後,溫以寧鼓起勇氣問起這件事。
時溪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她說:“我隻是記性好。”
吃完火鍋後,帶隊老師帶他們回酒店,第二天返程回學校。
但就在當天夜裏,所在的酒店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莫名出現的規則和陌生的人。
他被困在了一個奇怪的世界之中。
但好在,時溪也在這裏。
他們一起陷入了一個多人大型副本當中。
夜晚總會有被燒焦的煤炭人在走廊遊走,他們需要躲避這些煤炭的視線然後尋找線索。
期間還必須注意規則,不能違反。
巨大的精神壓力讓溫以寧幾乎有點繃不住,直到時溪從陽台翻窗進入他的房間。
宛若天神降臨。
時溪睜著那雙漂亮的眼,朝他伸出手。
“合作吧。”
這個副本成為了他和時溪熟悉起來的契機。
至少溫以寧自己覺得他和時溪的關係跟其他人不一樣。
他見證了時溪強大而敏捷的思維,她總是能夠關注到一些細枝末節,靈活應對。
有時候甚至會利用規則反過來威脅那些奇怪的生物。
最重要的是——
當他被煤炭人圍堵即將被發現的時候,是時溪主動站了出來,引開了那些人。
盡管事後時溪說是因為發現了通關線索。
但救命之恩,溫以寧時刻牢記。
離開副本之後,溫以寧將副本的事情如實告知了家裏。
這時候,他家裏的人才告訴他,其實規則怪談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降臨了,所有沒有活著離開規則副本的玩家都離奇失蹤,家族正在想辦法跟上級取得聯係。
溫以寧想了很久,告知了家裏人關於時溪的事情。
家裏人對於他口中這個非常厲害的女孩子很好奇,於是前去接觸並且想要資助她。
但時溪拒絕了。
她給出的理由是,她有家人,他們會撫養她。
溫以寧這才知道,她的父親回來想要認回這個女兒。
他很不解,之前時溪孤苦無依的時候,她的父親裝死不出現,現在知道時溪成績非常好甚至可能保送的時候,他卻出現了。
時溪那樣聰明的人,怎麽會不知道她父親打的什麽心思。
於是他去問時溪。
時溪的表情卻很平靜。
她說,我們很熟嗎,你為什麽要管我的事情?
溫以寧覺得難以置信,他們可是有著生死的交情,雖然是時溪單方麵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