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瀟寧暗自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在來之前,就聽公會內的其他人說過,時溪這個人疑心很重,必不會那麽輕易同意。

但他在《遠郊殯儀館》副本中同一開始的時溪打交道,發覺時溪是個聰明人,隻要是個聰明人,就該明白報團取暖的重要性。

是非利弊已經講得這麽清楚,她卻還能斷然拒絕。

劉瀟寧垂下頭去,頗有些挫敗。

時溪輕輕敲了下桌子:“如果你想說的隻有這些的話,那我就走了。”

“等一下——”

劉瀟寧下意識喊住她。

他可沒忘他出來的時候,公會的其他人告訴他,就算時溪不答應,也至少把她帶到公會裏讓時溪看看公會目前的樣子。

或許她會回心轉意。

目前的時溪還不認識公會內的人,她不是未來那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劉瀟寧定定地望著時溪:“你有沒有興趣,去公會內看看?”

預言者預測的未來是真實的,時溪便是未來那個造神計劃中的最後勝利者。

眼下的時溪還不認識他們,但公會內的每個人都無比熟悉她。

“如果造神計劃一定會有一個勝利者,那還不如就是時溪。”公會中年齡最小的成員說道:“至少我們都了解她,一個知根知底的敵人,比不知底細的新神要好對付得多。”

其他人也同意。

“她現在隻是個新人,過的副本還沒有我的零頭多。”另一人道:“我不相信人之初性本惡,或許我們在她最初之時,會有機會……策反她。”

……

……

時溪向後靠著身後的沙發,似笑非笑道:“給你30秒的時間,給我個理由說服我。”

有所鬆動。

劉瀟寧微微鬆口氣,他接著說:“就算你不想加入公會,也可以進入公會的選拔,我們會對選拔的新人進行培訓,體能、耐力、注意力,甚至於該如何有效抵禦精神汙染。”

“哪怕最後你不曾進入公會,這些培訓的內容也可以讓你能夠有更多的把握在怪談世界活下去。”

時溪垂下眼簾,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敲打著。

少女眉眼溫和,並無怒意和要走人的意思。

平心而論,時溪並不想加入什麽公會,劉瀟寧給的理由確實不足以說服她。

她的家人早就死的死,傷的傷。

唯一的妹妹也早她一步進入了怪談世界。

時溪沒有想要拯救世界的想法,她不排斥那些心懷大義的人,但她自己不是這種人。

她有把握,也有信心可以保護好薑瑤。

所以時溪不打算進入公會受束縛。

不過劉瀟寧所說的訓練確實有意思。

而且他流露出一種迫切希望她能夠進入公會的意圖。

如果劉瀟寧隻是來招攬人才,那麽她表現出拒絕,他就應該識趣離開。

但劉瀟寧還是說了更多的條件,甚至於可以不需要她進入公會,隻是想要她去一趟。

這個神域公會之中,想要見她的另有其人。

“好。”時溪抬起頭來,露出笑容:“我可以答應你去看一看。”

劉瀟寧微微鬆口氣,他用手指了指窗外:“我開了車,你現在有空嗎?”

“這麽著急?”時溪挑眉:“我現在要懷疑,你是不是想要噶我腰子了。”

“不會的。”劉瀟寧道:“你整個人,比腰子值錢多了。”

……

……

話雖這樣說,但看著路況越來越荒涼,時溪心頭還是湧上一絲後悔。

劉瀟寧看出她的心思,便道:“你不會有事,我發誓。”

時溪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悶聲應了一句。

很快,劉瀟寧驅車來到了一處還沒有完全建成的工地樓盤處,麵前都是水泥的柱子,一眼望去就能將所有的東西都完全看清楚。

四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你會開車嗎?”劉瀟寧問她。

時溪遲疑了一下:“我有駕照,但是從拿完駕照之後便沒有開過車。”

劉瀟寧笑了笑,沒在說話,他駕車拐了個彎,麵前出現了一堵牆。

但是劉瀟寧並沒有將車速放慢,反而一腳踩了油門,車子猛然朝著麵前的牆壁撞了上去。

時溪瞳孔驟縮,下意識閉上眼睛。

印象之中的撞擊感並沒有襲來,一道白光閃過,牆壁就像是一層膜,車子穿過了這層膜,抵達了牆背後的世界。

不同於外麵的簡單破敗,牆的內裏裝修得很精致。

一棟占地麵積極大的莊園幾乎是拔地而起,光是花園內名貴花草便數不勝數。

時溪從車窗看著窗外的景象,不由得感歎一句:“真是人傻錢多啊。”

“會長要是知道你這樣說,又要掉小珍珠了。”劉瀟寧笑道。

莊園內有專門的停車位,劉瀟寧將車停好,帶著時溪一同進入了院內的別墅。

一進門,就有不少人圍了上來。

“時溪!見到活的了!”

“說什麽呢?應該是你活著見到了。”

劉瀟寧被這些人擠了出去。

時溪猝不及防成為了被簇擁的中心,她揉了揉眉心,試探性問:“我們認識?”

“不認識。”

這群人答得很整齊。

劉瀟寧在人群外喊道:“好了,副會長等著見時溪呢。”

人群留出一條道路。

時溪跟著劉瀟寧向前走,她產生了更多的困惑。

一直走到別墅內部,劉瀟寧給她指了一個大門,示意她進去。

時溪推開門。

房間內坐著一個跟她年少相仿的少年。

少年穿著一身中山裝,那張漂亮清雋的臉帶著友善的笑意,五官精致漂亮卻不顯女氣,微微泛著淺綠色的眸,頭發染成了銀白色。

看起來人畜無害。

少年很快走到了時溪麵前,衝她伸出手。

“你好,我是溫佑白。”

時溪與他握了手,麵前少年的手溫度很低,像一塊沒有溫度的玉。

溫佑白收回手,少年似乎在打量她,隨後,他指了指旁邊的沙發,示意時溪坐下。

時溪坐在沙發上,耐心等待少年開口。

“你對訓練有興趣,對吧?”溫佑白道:“你可以以新人的身份進入訓練,我們會對你進行針對性的訓練,不強製你加入公會。”

時溪懶洋洋抬眸:“條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