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是小嬰兒血緣上的父親。

再加上母親死亡時他與他們並不在一處。

所以即便小嬰兒心中滿是怨念,也無法接觸到男人。

直到他與時溪結契。

以時溪的血液為媒介,他終於能夠施展他最想要做的事情。

男人的胸脯沒有漲起來,他的肚子也沒有被無數隻小手開膛破肚。

一切的一切,都是小嬰兒為他締結的幻覺。

“設身處地的成為女人,他才能知道媽媽受了多大的苦。”

男人被乘務員像拖死豬一般拖走,小嬰兒重新回到時溪身側,他看著時溪說道。

時溪卻輕輕地搖頭:“他不會。”

內心認可了一種思想,就不會是隨隨便便體驗痛苦可以更改的。

哪怕他設身處地體會到了女人的痛苦,他也隻會在痛苦消失後更加慶幸這種苦難不會降臨在他身上。

他隻會慶幸,還好我是男人。

……

……

時溪抱著小嬰兒回到座位上坐好。

通關規則B級中,提到要找到最需要幫助的人,毋庸置疑,這個人就是連移動和說話都難以控製的嬰孩。

後半句則是,幫助它。

不像之前的規則會寫‘他’或‘她’,而是模糊了這一項。

在看到那瓶奇怪的生子藥後,時溪似乎明白。

這個【它】字也是一種提示。

因孕期服用了大量奇怪的偏方藥物,導致小嬰兒自一出生便激素失調,他的外表性征看上去是男生,但因為藥物作用,性別難以界定。

原本躺在座椅上的女人已經消失不見。

小嬰兒趴在時溪耳邊:“媽媽說,你是個好人。”

時溪輕輕地笑起來,她撫摸著小嬰兒的腦袋,將頭微微側過去。

好人?

這可是真是個意想不到的評價。

畢竟那些在她父親死後想要來分割財產的遠房親戚,都說她是個不要臉的狼崽子,隻認錢不認人的混賬。

時溪對此不置可否,她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她認他們有什麽用。

那些錢財能夠攥在手裏才是有用的。

列車仍然在前進。

窗外逐漸有了光點。

是黑暗中仍然亮著燈的各路家庭。

慢慢地向前,光點越來越大。

直到列車停靠到岸。

廣播再次響起。

“各位旅客,本次行程的終點站到了,請整理好您的行李物品有序下車,歡迎您再次乘坐本次列車。”

列車最終到達了終點。

旅客們紛紛拿起自己的行李物品,車廂門還沒有打開,他們就已經在門口排隊準備下車。

時溪沒有離開動身,她看向門外,仔細分辨著窗外的景象。

她所在的市區的高鐵站建在比較偏僻的郊區位置,而在距離不遠的地方有一個遊樂場,從車站遠遠眺望,可以看到摩天輪轉動時流光溢彩的模樣。

此時已經是十點多。

遊樂場已經到了結束營業的時間,透過窗戶,時溪看到不遠處的摩天輪閃爍著光芒,接待完最後一個遊客後。

遊樂場關閉了電源。

小嬰兒抱著時溪的脖子,問她:“怎麽了?”

時溪道:“看看情況。”

【8.列車到站後,請確認好目的地再下車。】

規則中既然提到要玩家確認目的地,那麽就不能什麽都不做立刻下車。

否則,即便目的地是正確的,沒有完成【確認】的話,仍然是屬於違反規則。

確認好了之後,時溪站起身來。

車廂內的人已經走了大部分,時溪走出車廂。

一轉頭,在站台的盡頭看到了穿著白色裙子衝她微笑的女人。

女人的眉眼看上去年輕許多,眼角也沒有了皺紋,是十年前還沒有被拐進大山時候的她。

女人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時溪懷中的嬰孩,她衝時溪輕輕頷首。

遠遠地,有一樣東西飛了過來。

時溪抬手抓住那樣東西,入手才發現是一塊柔軟的布料。

像是各種顏色各異的小塊布料拚接而成,用細密的針腳縫合好,在最下方隱蔽地繡著兩個小字:晨熙。

世界上總會出現光。

時溪抱著小嬰兒離開站台。

與此同時,她的耳邊響起一陣童聲。

【1000積分已入賬。】

【恭喜玩家時溪通關副本‘血色列車’,並獲得S級通關獎勵。】

【百家衣:穿百家衣,平安順遂。媽媽的祝願總是如此令人心馳神往。使用此道具,可使玩家在十分鍾內縮小為孩童模樣。】

時溪將這塊百家衣放入儲物格。

或許任誰都很難想到,此次列車的汙染源是僅有幾個月大的,小小的孩子。

在小嬰兒的視角內,他無法思考更多的事情,所以在他的副本中所演繹的事情橋段都有些光怪陸離。

譬如那段奇怪的時光交錯。

她將副本的汙染源帶離副本,對於整個副本而言,怎麽不算是消滅了汙染源?

時溪垂眸輕笑。

同時也想到了一種,新道路。

倘若副本的汙染源願意與她締結契約,成為供她驅使的一部分。

何嚐不是一種互利互惠的好方法。

小嬰兒趴在時溪肩膀上睡著了。

這孩子實在是太小了,時溪將他放入係統空間內,交由莊映暖照顧。

等到打了出租車回到家。

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一點。

妹妹薑瑤在學校內,家裏並沒有人。

時溪在開門前,不經意地望向一處,視線緩慢地凝滯。

離開之前,她將一根頭發卡在了門鎖上,隱秘,且堅固。

有人開了她的門。

時溪將隨身攜帶的短刀捏好,反手撥打了報警電話。

就在電話剛撥出去的一瞬間,麵前的門自己打開了。

開門的是個男人。

陌生,但又有一絲熟悉。

時溪抬眸,借著樓道內的燈光,認出了麵前的人。

是在【24號青平高中】之中,那個三十多歲的大齡高中生,裴深。

他曾給時溪丟過一張紙條,奇奇怪怪的話語。

‘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裴深將雙手舉起來作投降狀:“別激動,我沒有惡意。”

“私闖民宅了,還算不上惡意嗎?”時溪將短刀捏住,放在手指間輕輕地轉著玩。

威脅之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