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

何顧手腕上的心率監測器急促的響個不停,聽得何顧有些心慌。

監測器屏幕也不斷閃爍著紅光,把本來就光線昏暗的走廊也映照得忽明忽暗,而上麵的數字在快速飆升。

在藥效結束後,何顧的心率幾乎是在10秒鍾內就再次飆到了124!

當然,最讓何顧不安的,是時間已經到淩晨十二點了!

幾乎就是在時間跳到十二點的瞬間,前方站在牆角邊的三株“植物”同時齊刷刷的扭頭看著何顧。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何顧又被幻覺給籠罩了。

在何顧的視野內,自己的雙手都變成了豬蹄。

而前方,一顆巨大的梨子、一朵花盤比臉盆還大的向日葵以及一棵一人多高胸徑卻超過半米粗的大樹,就這麽詭異的立在那裏。

何顧仔細一看,那三株“植物”腳邊還放著一大塊早已經腐爛的肉塊,看不出是什麽動物的肉。

而那棵大樹和向日葵的根都是紮在那塊腐肉上,就連那顆梨子上也有藤蔓插在了那塊腐肉上,似乎是正在汲取著腐肉裏的養分。

十二點以後的植物是危險的!

此時何顧雖然深陷幻覺,但還保留著基本的思維能力,當即快步硬著頭皮衝向自己病房的方向。

在跑動的過程中,何顧恍惚好像看到那三株“植物”動了一下,不過最終並沒有追過來,而是選擇繼續汲取那塊“腐肉”的養分。

而何顧也總算是有驚無險的衝到了自己病房的門口,快速打開門衝了進去。

剛一進門,何顧就立刻將門重重關上。

此時何顧的心率依舊高得嚇人,精神也開始陣陣恍惚。

而且之前用藥物壓製心率的副作用也還在持續惡化,何顧開始感覺到胸口陣陣悶痛。

何顧強撐著一口氣回到了自己的病**,躺在**後便緊緊的閉上了雙眼。

恍惚間,何顧仿佛又聽到門外走廊上傳來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聽起來像是有什麽動物在啃食生肉似的。

此時的何顧也無暇去分辨那到底是不是幻覺,大概是藥物導致的腦神經超負荷,腦袋也開始陣陣刺痛。

就這樣,何顧躺在病**對緊閉著雙眼抗著幻覺與各種不適,不知何時失去了意識。

……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何顧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此時窗外天已經亮了,一縷黃燦燦的陽光落在了窗台上。

何顧從病**坐起身來,隻感覺渾身一陣酸楚,整個腦袋也還在隱隱脹痛。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何顧又掏出電子表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早上8:13。

隨後何顧下床活動了一下肩頸,然而剛一扭頭,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隔壁病**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就連床單都被整理的十分平整,上麵的那個植物人女人不見了!

看著隔壁空****的病床,何顧一時間有些懵逼。

且不說她是個植物人不能動彈,看這樣子也不像是她自己走了,倒像是……出院了?

怎地自己去了一趟餐廳後廚回來,這女人就出院走了!?

稍一思索,何顧又去翻開隔壁床的褥子看了一眼,發現自己藏在棉花下麵的那把大黑傘已經不見了,大概是被護士收走了?

好在自己昨天晚上提前把藏在那裏的兩支特效藥給拿了回來!

看著隔壁空****的病床,何顧一時間有些茫然。

按理說那個女人走了,對何顧來說絕對是好消息,意味著何顧少了一個安全隱患。

但不知道為什麽,何顧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明明還什麽都沒有發生,那個女人就自動離開了?

這不符合邏輯,也不符合怪談世界一貫的套路。

通常情況下,如果某個威脅自己消除了,往往意味著它演變成了更大的威脅。

想到這裏何顧心裏頓時有些低沉,總感覺心裏有一塊石頭懸著放不下來。

不過很快何顧又搖搖頭把這種憂慮的情緒給暫時壓了下去。

不管怎麽說,副本內的情況在變化,有太多的東西是自己無法掌控的,何顧能做的隻有經理應對各種挑戰。

相比起那個女人所帶來的未知威脅,眼下何顧更重要的是要先想辦法逃離這層樓!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是安全期最後的期限!

按照劉雲輝給出的提示,如果今晚何顧還不能離開這一層樓,那明天早上就會有致命的危險發生!

一想到這裏,何顧再次開始感到焦慮。

到現在已經隻剩下最後一天時間了!

何顧站在窗戶邊,做了幾次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重新梳理線索。

目前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餐廳後廚的那條通道。

而何顧昨天晚上已經去過一次那條通道。

何顧揉著眉心,當即使用“視野回放”功能,找到昨天晚上自己進入通道的畫麵,開始用1.5倍速播放。

首先就是通道入口處的那份規則。

第一條說有陽光的方向才是正確方向……而何顧昨天晚上在通道內走了半天,沒有看到任何跟陽光有關的信息,而走廊裏又正好有一株永遠會麵向著太陽所在的方向的“向日葵”。

“或許正確的方向,就跟這個向日葵有關!”

至於第二條是一條即死規則,說不能連續開錯三次門……

如果何顧能找到“有陽光的方向”,應該就不存在開錯門的風險。

而後麵的兩條,食物不會說話,以及人聽不懂動物的語言……

這兩條何顧暫時還沒什麽頭緒,或許跟那隻大白鵝有關?

而更讓何顧在意的,是那條隱藏信息:【真實與虛幻,往往都不是絕對的】。

“真實與虛幻……應該就是指現實與幻覺……”

可“往往都不是絕對的”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幻覺不絕對是幻覺,現實也絕對是現實?

“幻覺……不是絕對的……”

何顧自顧自的嘀咕著,反複咀嚼著這條信息的含義。

如果幻覺不是絕對的,那就意味著幻覺裏也有正確的信息?

可是幻覺裏一切都變得如此古怪,能有什麽正確的信息?

何顧一邊想著,一邊繼續快進播放畫麵。

前麵的畫麵就是何顧一直在通道裏走,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過程十分枯燥。

何顧幹脆加快了播放速度,很快快進到了遇到那隻大白鵝時候的場景。

看著回放畫麵中,那隻大白鵝試探似的從門後伸出一條腿,何顧忽然像是觸電似的一個激靈。

“鵝腿!?”

昨天晚上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何顧的情緒受到藥物幹擾,整個人精神其實都不夠集中,甚至很多地方都沒有認真思考過。

現在再看到這一幕,何顧忽然發現自己好像錯過了關鍵的信息!

“難道是……我好像明白了!”

一時間,何顧感覺自己腦海中很多線索都串聯上了,一時間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一個大膽而又嚴謹的猜測在何顧腦海中逐步成型!

“現在,就隻差一個最關鍵的環節了……”何顧有些興奮的低聲自語著:“能不能成,就看向日葵到底能不能用了!”

一邊喃喃自語著,何顧轉身快步朝門外走去。

然而剛打開病房的門,何顧就看到地上有一把大黑傘攔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