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就這麽坐在輪椅上靜靜的“看”著何顧：“醒了？”
何顧悶聲“嗯”了一聲，坐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頸椎，感覺整個人輕鬆了不少，但心底始終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似的，整個人都有些不得勁。
老秦輕輕歎了一口氣：“你還是去看那些輿論了。”
何顧點點頭：“不看不知道……它說的沒錯，人心果然是黑的。”
老秦聞言搖搖頭：“人心啊……確實黑，可隻有黑嗎？”
“我完全能理解你的委屈、憤怒甚至是絕望，可是你在那樣的狀態下，打出了那條評論，最後不是也沒發出去嗎？”
何顧聞言怔了一下，抬頭看了老秦一眼，又看了一眼牆角裏已經被自己摔壞了的手機：“我的手機也被監視了？”
老秦聳聳肩算是默認了，又繼續說道：“說說吧，你現在內心的真實想法是什麽？”
何顧搖搖頭，無力的躺在**：“沒想法。”
老秦淡淡道：“以你的性格，我相信你不會真的做出進副本就投降這麽極端的事，不過我猜你已經有下個副本結束就妥協，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要與怪談世界割離開的打算了？”
何顧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想開導我，但……算了吧，這種事情我自己慢慢想清楚就好了。”
“我以前總覺得網暴沒什麽，不理那些煞筆就行了，現在我才知道……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老秦歎了口氣：“那你跟我說說，你拒絕跟它交易的時候，心裏是怎麽想的？”
何顧沉默了一下，憤憤道：“這還用想嗎？凡是它想要的都不給它，否則它的收獲絕對比它願意付出的代價大，這都有人不明白？”
老秦點點頭：“說得好，不管敵人有什麽目的，統統不讓它得逞就對了。”
“那你覺得它當著全球直播的麵跟你談這個交易，目的是什麽？”
何顧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猛然抬起頭來：“你的意思是……”
老秦正色道：“越來越多的線索表明，怪談本源就是源於人類內心的陰暗麵，它是最懂得利用人性的。”
“你想想看，它唱這一出，不就是希望挑起人們的對立情緒，就是希望能擊潰你的心態，影響你在後續副本內的發揮？”
老秦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又說道：“何顧，它怕了。”
“你知道嗎，它害怕你！”
“它做這些，就是為了能拖延甚至阻止你的成長，你要讓它得逞嗎？”
聽完老秦的話，何顧愣了幾秒鍾，臉上表情不斷變幻。
隨後何顧猛地一拍大腿：“去特麽的！休想！”
“老子要繼續挑戰副本，繼續成長，遲早有一天一眼瞪死那個狗幣！”
聽到何顧這話，老秦幹咳了一聲，又繼續說道：“這就對了，既然敵人想搞崩你的心態，那你就振作起來，讓它看看你內心的強大！”
“不過就是幾句流言蜚語罷了，詭異都沒把你打倒，你怕這個！？”
何顧聞言苦笑一聲：“雖然但是……說實話我現在覺得流言蜚語比詭異可怕。”
老秦點點頭：“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過情況其實並沒有你想的那麽糟。”
“事實上，即便是普通群眾，絕大部分還是支持你的。”
“你看到的那些噴子，隻是因為他們非常活躍，到處上躥下跳，所以造成了一種到處都有人在罵你的假象。”
“另外，這些噴子的成分很複雜，有一部分是出自藏在人群中的被汙染點汙染的人之手，還有一部分是出自境外網軍之手，剩下的也非蠢即壞，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聽到這話，何顧詫異的看了老秦一眼：“還有境外勢力參與？我不明白，他們幫詭異對付我有什麽好處？”
老秦聞言歎了口氣：“詭異是人類共同的敵人，但……各國也不是沒有競爭的。”
“按照以往的經驗，每過9個副本就會出現一次大型多人副本，算起來……下一個副本就是多人副本了。”
“在多人副本裏……各國的挑戰者必須相互競爭甚至是角逐……所以有人想影響你的狀態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何顧麵色微變：“你是說，各國的挑戰者還得被圈起來自相殘殺！？”
老秦苦笑一聲：“要不說它是玩弄人心利用人性的好手呢？”
……
沉默了一會兒後，老秦又說到：“行了，這個事就說到這裏。打起精神來，熬過這幾天，你會發現這都不是事！”
何顧聞言古怪的看了老秦一眼：“感覺你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
話說到一半，何顧頓住了。
何顧突然想起來，三年前老秦作為龍國第一個被選中的挑戰者，因為當時經驗不足，全世界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都是懵的，再加上各種原因，老秦在通關了第一個副本後就選擇付出沉重的代價脫離了怪談世界。
在那之後，龍國連續有6名新的挑戰者連一個副本都沒通關就犧牲了。
隨後龍國被降臨在各地的6個汙染點攪得人心惶惶，網友們情緒無處發泄，把這一切歸結為老秦“懦弱”、“不作為”等。
何顧今天所經曆的，老秦早在三年前就經曆過一次！
看著沉默下來的何顧，老秦驅動輪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夥子，振作點，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
“總指揮讓我帶給你一句話：心性也是力量的一部分！”
何顧聞言認真的點點頭：“放心吧，我不會被打倒的。”
“狗日的詭異跟我玩這個，老子遲早弄死它！”
……
老秦笑了笑，又說道：“現在還有一件事。”
說話間，老秦將手裏的信封遞給何顧：“你先看看這封信。”
何顧接過信封看了一眼，在看到信封上的寄件人一欄寫著“張超”後，猛地抬頭看向老秦：“這是……”
老秦沉聲道：“已經找人鑒定過了，偽造的概率不足1%，你先看看內容吧。”
何顧點點頭，將信封拆開後，就看到了張超那並不陌生的字跡：
【何顧，恭喜你又活過了一個副本。
它一直在盯著你，很顯然，你是特殊的。
我知道你現在的狀態不太好，上一個副本遺留下的後遺症應該還沒清除掉吧？
到小團山來吧。
這裏有能治愈你的東西。
順便……有些事情，也是時候找你聊一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