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昏暗的通道,不論是向前還是向後,仿佛都沒有盡頭,何顧心頭逐漸滋生出一種不安的情緒。

這地方……不會真的出不去了吧?

何顧又想起【規則三】的隱藏信息:【如果你迷路了,請循著光返回】。

循著光返回……

何顧前後張望了一番,礦道兩頭都有燈光,哪邊才是循著光返回?

還是說得尋找其它的光源?

又或者……是在遇到岔道的時候光源會有變化?

想到這裏,何顧立刻閉上眼睛使用【破妄之眼】的“視野回放”功能,仔細查看剛剛自己麵臨那個三岔路口的畫麵。

然而何顧左看右看,三條岔道裏都能看到老舊電燈昏暗的燈光,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其它會亮的東西。

完全沒有頭緒!

倒是何顧在查看“視野回放”的時候,意外發現最左邊的那條礦道入口處也有一個三角形的刻痕。

也就是說,那個留下記號的人也是選了這條路?

隻是這岔道進來就沒辦法退出去,留下記號似乎也意義不大了,等再想回來的時候恐怕連記號都找不到了!

一念及此,何顧憂心的歎了口氣。

眼下這種情況,似乎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了。

或許再往前走,情況還會有新的變化也說不定。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變化都可能會帶來轉機。

打定主意後,何顧邁步繼續向前走去。

很快何顧就走到了之前那個怪物蹲著啃東西的地方,在礦道邊的角落裏靜靜的躺著一塊帶骨頭的血肉,顯然是那怪物留下的。

這塊肉已經高度腐爛,形狀看起來像是某種大型動物的腿,又有些像人類的手臂,看得何顧頭皮一陣發麻。

打量了一眼後,何顧繼續順著礦道往前。

接下來,何顧再一次陷入了枯燥且令人感到壓抑的過程中。

這條礦道仿佛沒有盡頭,環境昏暗幽閉,時間久了讓人想發瘋。

在又走了將近一個小時後,前方的礦道終於再次出現了一個岔道。

兩條岔道一左一右,在兩條岔道口之間的位置,地上靜靜的躺著一具屍體。

在看到那道屍體的瞬間何顧心頭一緊,簡直懷疑是不是自己又走回第一個岔道口了。

不過靠近了以後,何顧發現這是一具看上去剛死亡了幾天的屍體。

屍體上的肉已經浮腫腐爛,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令人作嘔的臭味兒。

何顧上前強忍著惡心檢查了一番,這屍體身上並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或其它物件,甚至還缺了一條左臂。

這讓何顧心頭閃過一抹凝重。

這個地方出現近期的屍體,怎麽看都不是什麽好事。

不管這屍體是怎麽死的,他能死在這兒,就說明何顧也有可能死在這兒!

想到這裏,何顧心底再次提起幾分警惕,然後觀察了一下兩條岔道的入口。

還是和之前一樣,左邊的那條礦道的入口岩壁處,何顧找到了一個看起來還很新的三角形刻痕。

看樣子留下這個記號的人,凡是遇到岔道都選擇了最左邊?

通常來說這其實是個不錯的辦法,這樣返回的時候隻要一直走最右邊就不會迷路。

但那是正常情況,在這詭異的礦道裏顯然並不適用。

觀察一番後,何顧也選擇了左邊的那條礦道走了進去。

接下來又是一個枯燥壓抑的過程。

就這樣,何顧一直沿著礦道就這麽往前走了好幾個小時。

這個過程簡直是對精神的一種折磨!

最終生理和心理雙重疲勞的何顧隻好找了一塊幹燥的地方,靠著岩壁坐下來開始休息。

此時何顧已經變得有些麻木了,幻聽的情況也愈發頻繁。

疲憊的坐在地上,何顧眼神空洞的發了好一會兒呆,取出背包裏的水和食物吃了一些,這才稍稍感覺好受了一些。

算起來何顧已經快三十個小時沒好好休息過了,背包裏隻帶了5天的水和食物,現在也已經消耗了一小半。

此時何顧精神上的疲勞甚至比生理上的疲勞要大得多,靠著岩壁就這樣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盹。

迷迷糊糊間,何顧又夢到自己變成了一棵樹。

這次是夢到那個渾身黑毛的怪物在啃食自己的樹幹,雖然夢裏何顧是一棵樹,卻依舊有痛覺,被人生啃軀幹痛得欲生欲死,卻又偏偏沒辦法動彈。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何顧猛然驚醒。

醒過來後的何顧一時間似乎還沒從夢裏回過神來,第一反應是用手捂住自己的腰腹,仿佛那裏都快要被啃空了。

回過神來後的何顧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見並沒有被啃過的痕跡,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同時何顧感覺身上一陣陣的陰冷,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麽時候都被浸濕了。

就連何顧所坐的位置地上也有一大片水漬。

何顧明明記得自己坐下的時候這一片都是幹燥的來著,怎麽現在就變成這樣了?

這時候,正好又有一滴水滴在了何顧頭上。

何顧立刻打開戰術手電照向頭頂的岩壁,發現洞頂也是一大片水漬。

這礦道滲水的情況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何顧搖搖頭歎了口氣,又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發現自己已經休息了兩個多小時。

時間雖然不長,不過這樣睡一覺,總算讓何顧的精神狀態恢複了不少。

隨後何顧準備起身繼續前進,然而左腳剛一挪動,腳腕處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痛感。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人一下子扯掉了一把腿毛?

可是腳腕上好像也沒有腿毛吧?

何顧吃痛之下立刻縮回自己的左腿,同時拿著手電照向腳踝處。

這一看之下,何顧當場僵住了。

隻見自己左腳腳踝處那三條豆芽一樣肉須,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長出來了一截!

現在已經長到快10厘米長了!

不僅如此,此時這3條肉須的末端,還正往外滲血,看起來好像是剛剛被扯斷正在滲出漿液的樹根似的?

“嗯?扯斷!?”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何顧立刻頭皮一麻,急忙又用手電朝剛剛自己左腳放的那個位置照去。

在戰術手電的光束下,何顧看到地麵上有幾滴新鮮的血跡,還有3截被扯斷的肉須殘留在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