軌道車還在繼續前進,甚至速度還越發快了幾分!
在距離更近一些後,何顧終於看清楚了,前麵哪裏是什麽水潭,那是一條在緩緩流淌的地下河!
這列軌道車馬上就要一頭紮進河裏!
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水麵,何顧頓時慌了。
如果不跳車,自己勢必會被帶著衝進水裏。
以這種速度衝進水裏,以何顧現在虛弱帶傷的身體狀態,再加上軌道車的慣性作用,何顧極有可能連再遊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如果現在何顧跳車逃生,又會觸發“必須服從組長安排”的即死規則,可能在跳車的瞬間就會原地爆炸!
這簡直是個死局!
車頭離水麵越來越近。
10米……
6米……
何顧呼吸都快要停滯了。
怎麽辦?
這個局麵怎麽解?
按理說就算是副本機製的劇情殺,隻要沒觸犯即死規則,都不應該是無解的。
一定有辦法可以解……一定是自己忽略了什麽關鍵信息……
在這最後幾秒鍾的時間,何顧的大腦飛速運轉,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汗,就連視野內看到的畫麵都開始像照片似的一幀幀閃爍……
這一刻,何顧感覺自己就好像是被逼出生命潛能的漫畫角色,大腦運轉速度達到了有生以來的巔峰,甚至就連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慢了下來。
……
“規則……對……規則裏一定藏了解法……”
這時候,何顧又想起了【規則五】的隱藏信息:【著裝是身份的象征】。
著裝?
身份?
什麽信息裏提到了身份?
何顧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了那條現在即將把他逼死的即死規則:【組員必須服從組長的任何安排】。
對!
就是這個!
“組員”、“組長”,這條規則裏提到了兩種身份!
何顧現在的身份就是組員,所以受製於這條規則……
也就是說,如果何顧不是“組員”,就不用受製於組長的安排了!
而何顧“組員”的身份,就是身上這套工裝賦予的!
著裝是身份的象征!
這條隱藏信息不是在暗示何顧去靠著裝獲得其它身份,而是在提示,可以通過放棄著裝來擺脫身份!
“嘩啦啦……”
在何顧想清楚這一點的同時,軌道車的車頭已經衝進了水裏。
地下河邊緣的河灘部分水還不算太深,但柔軟的河床明顯支撐不住軌道車的重量,整個車頭頓時朝一側傾斜,差點將何顧直接撞暈。
在這生死存亡的一刻,何顧也來不及多想,幾乎是用蠻力將身上的藍色工裝撕壞,手忙腳亂的扯了下來,然後又快速摘掉了頭上的藍色安全帽。
沒了工裝,何顧就不算是“組員”,自然也就不用服從“組長”的安排!
而完成這些動作,軌道車的車頭已經衝進地下河,正在後麵車廂慣性的推搡下快速往深處紮去!
何顧也顧不得猶豫,奮力爬出車窗,同時拚盡全力在車窗邊緣狠狠的蹬了一腳,憑借強悍的肉身力量把自己盡可能的推遠一些。
“嘩啦啦……”
下一刻,何顧整個人就像一支箭矢似的紮進了水中。
雖然人已經跳出來了,但軌道車所帶來的巨大慣性,還是把何顧甩得重心失衡,在冰冷的河水中翻滾著嗆了好幾口水才勉強穩住身形。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後,何顧奮力遊在水麵上,正好看到軌道車後麵的車廂一連串的鑽進河中快速下沉,直至消失不見的一幕。
軌道車入水掀起的水花和波浪還把何顧又往河中心方向推了一截。
好半晌後,何顧才終於拖著虛弱且帶傷的身子吃力的遊回了岸邊。
爬上河岸後,何顧仰麵躺在河灘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這一瞬間,何顧隻感覺自己的體力和腦力似乎都被壓榨到了極限,有種想就這麽睡過去的衝動。
強撐著不讓自己睡著,躺著休息了也不知道多長時間,何顧才終於恢複了一些體力,疲憊的站起身來。
直到這個時候,何顧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這裏的環境。
這地方很大,大得讓何顧甚至懷疑自己還在不在礦山裏。
麵前是一條寬度超過10米的地下河,河水無聲的緩緩流淌著,由於光線的緣故,整個河麵看起來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有多深。
借著不遠處煤油燈的光線仔細看的話,不難發現這河水其實是清澈的淡綠色的,大概是因為這附近有銅礦的緣故?
借著河麵的反光,隱約可以看到河對岸似乎是一麵光滑陡峭的岩壁,也不知道有多高,光線太暗看不到頂。
這條地下河的上下遊方向也皆是一片漆黑,不知道這片地底空間到底有多大。
倒是另一邊,距離河岸十幾米的地方,能看到一片陡峭嶙峋的懸崖,懸崖底部有一條鋪著鐵軌的隧道,何顧剛剛就是坐著軌道車從這條隧道裏出來的。
河岸上每隔一截就放著一盞煤油燈,地上隱約還能看到一些腳印,似乎經常有人在這一片活動。
看著四周的痕跡,何顧心中頓時警惕起來。
“嘻嘻……嘿……”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輕笑打斷了何顧的思路。
何顧一個激靈猛地回頭,就看到前方不遠處站著一道濕漉漉的身影,正朝他招手。
得,控製著餘燕身體的“它”又出現了。
何顧輕輕歎了一口氣,邁步朝著它的方向走去。
看這周圍的環境……沒準“它”當初溺死的地方就在這附近!?
何顧一邊思索著,一邊跟著“它”沿著河岸朝地下河上遊的方向走去。
在往前走了幾十米的距離後,一陣“嘩啦啦”的流水聲逐漸清晰起來。
又走了幾十米的距離後,一道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落下的瀑布出現在何顧眼前。
這道瀑布,應該就是這段地下河的源頭了!
而在這裏,何顧看到左邊距離河岸十幾米的距離處,岩壁上有一個山洞,山洞裏隱約能看到煤油燈的光線在閃爍,給人一種裏麵有人的既視感。
不僅如此,這瀑布邊的空地上,還放著一圈擺成圓形的煤油燈,看起來像是這裏曾舉行過某種儀式。
而“它”的身影,在最後朝何顧招了幾下手後,轉身緩緩走進了河裏。
何顧心頭一緊,跟著它往前走了幾步,在踩到冰冷的河水中後每走幾步,何顧忽然感覺自己腳踝上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絆住了,差點摔倒。
而後何顧低頭仔細一看,透過波光粼粼的水麵,看到自己在水麵下的腳踝處,有七八條肉須不知何時長了出來,正紮根在河**。
不僅是左腳,就連右腳都已經長出了三四條肉須,同樣紮根在河床的泥土裏……
何顧見狀大驚失色,正準備掙紮著強行把根拔出來,哪怕扯斷也在所不惜。
然而掙紮了兩下後何顧卻發現這次的根須紮得很牢實,自己居然完全扯不動!
不僅如此,何顧甚至開始感到雙腿發僵發麻,仿佛真的要變成樹幹了!
這時候,走在前麵半個身子都已經泡在了水裏的“它”忽然回頭,衝著何顧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何顧頓時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它”一路把自己帶過來……難道真實目的就是要把自己徹底變成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