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尖銳的鎬頭直接挖進了周玲的後背之中,森白的骨茬都露了出來,卻沒有半滴血。
周玲的動作一僵,身子就這麽站在原地沒動,整個腦袋卻忽然轉了180度看向自己的身後,這畫麵看起來有些滲人。
在周玲身後,是一名身穿藍色工裝的礦工,也正是何顧之前在礦洞裏見過的“工友”之一。
這時候十幾名身穿藍色工裝的礦工紛紛拎著各種工具圍了上來。
其中一人滿臉憤恨的喊道:“臭表子,就是你害我們變成這樣的,今天我們就要讓你灰飛煙滅!”
“打死她!打死她!”
“神使大人快動手!”
……
這幫礦工激動的叫嚷著,紛紛掄著工具就衝了上去。
而周玲隻麵色陰冷得嚇人,任由那些鐵鏟、鐵鎬等武器落在身上,麵無表情的上前一步,一把扼住了剛剛帶頭那名礦工的咽喉。
“狗東西,你們把我和小童害成這樣,老娘本來想放你們一馬,你們居然還敢送上門來!?”
話音落下,那名礦工當場變成一具風化的白骨,“稀裏嘩啦”的散了一地。
旁邊一名礦工見狀,猛地掄起鏟子就砸在了周玲頭上,同時厲聲喊道:“臭娘們!當初說好了大家都把食物放在一起吃,你們娘倆沒少吃大家的公糧,自己卻私藏了這麽多食物!”
“要不是你們母子,我們後來又怎麽會淪落到人吃人的地步,又怎麽會變成現在這人不人鬼的樣子!”
其它礦工也紛紛附和:“對!就是你們娘倆害的!”
“打死他們!”
……
一旁的何顧看著這一幕,心中暗自歎了口氣。
嚴格說下來,這些礦工被困的時候這地方汙染已經降臨,有沒有周玲母子,他們的下場都不會好。
不過按照他們的說法,周玲當初的行為也確實令人憤恨。
而下一刻,周玲卻忽然發瘋了似的一手掐著一名礦工的脖子,歇斯底裏的喊道:“放你嗎的屁!”
“當初你們一堆人身上總共就湊了幾顆奶糖和半袋餅幹出來,眼看著我身上還帶著點給小童留的零食,一幫禽獸想搶我又不好直接下手,美其名曰把食物集中在一起統一分配!?”
“分配你嗎!”
周玲越說越激動,頭發散亂成一團,撕心裂肺的喊著,像是在發泄,又像是在控訴。
“老娘一個人交出來的食物就比你們所有人湊在一起的都多,到了分食物的時候又說什麽女人和小孩不用幹體力活,隻給我們最少的一份!”
“說我們私藏糧食害了你們!?”
“老子欠你們的!?”
……
周玲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看上去頗有“潑婦罵街”的既視感。
隻是聽著她說出來的話,再看著其它礦工們的反應,何顧一時間沉默了。
此時的周玲其實已經虛弱到了極點,何顧能感覺得到,她身上的某種力量正在快速以看不見的形式轉移到自己身上。
不過這些礦工早就都是死人了,也是受了詭異力量的影響才“活”過來,算是形成了這個副本的初始“NPC”?
既然是副本的NPC,而周玲現在還沒完全切斷與副本的聯係,還算是副本核心之一,這些NPC自然不是她的對手。
眼看周玲發瘋似的一手一個,被她掐到咽喉的礦工紛紛變成一地白骨,這幫礦工就要被團滅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幫礦工中忽然鑽出來一個看起來不太一樣的家夥,隻見他趁著周玲情緒激動近乎瘋狂的空檔,猛地欺身而上,一套流暢的組合拳就打在了周玲身上。
這時候何顧注意到,這人手上戴著一副特製的金屬拳套,那拳套閃爍著銀灰色的光澤。
而周玲被這人的拳頭打中後,並沒能像之前一樣無視攻擊,而是當場就被打得踉踉蹌蹌的朝後退去。
何顧眉頭微皺,那副拳套有問題!
眨眼間,剛剛還大殺四方的周玲居然被那副拳套打得連連慘叫,跌跌撞撞的一路被打得後退。
最終,一路後退的周玲腳下一空,跌進了河灘上那個事先挖好的大坑裏。
周玲剛掉進坑裏,坑底的陷阱被觸發,四周立刻有十來根銀灰色的金屬尖棍刺出。
這些尖棍的位置和角度十分刁鑽,有的刺穿了周玲的軀幹,有的刺穿了她的四肢。
周玲在坑內瞬間動彈不得,一陣淒厲的慘叫。
這一幕看得何顧頭皮發麻,很顯然,那些金屬尖棍跟那副拳套一樣,是能對身為副本核心的周玲造成傷害的!
這些東西……應該都是用0號礦石提煉出的金屬鍛造的!?
這時候何顧又扭頭看了看不遠處那台同樣為銀灰色的碎石機,看起來它也是用“0號金屬”鍛造的!
這幫神棍,居然掌握了這麽多“0號金屬”!?
那照這意思……這東西恐怕也能威脅到現在的何顧!
此時周玲正在那個陷阱坑裏慘叫著掙紮,而“神使”當即大聲指揮道:“快灌水!她是溺死的,最怕水!”
話音落下,河邊布置的幾台柴油抽水機紛紛被啟動,緊接著大量的河水被灌入了那個陷阱坑內。
周玲立刻惶恐的拚命掙紮起來,並且開始劇烈的咳嗽、嗆水。
同為副本核心的何顧,這時候清晰的感受到周玲的力量在急劇衰弱。
直到這個時候,“神使”才終於放心的從瀑布水幕之後走了出來。
那名戴著特製金屬拳套的男人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神使”走到何顧麵前,一臉從容的說道:“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左護法。”
說罷“神使”又皺了皺眉:“右護法怎麽還沒到?”
被稱為左護法的男人沉聲道:“可能路上耽誤了吧,畢竟那兩隻老鼠挺煩人的。”
“神使”不在意的點點頭:“無所謂,右護法對付那兩隻老鼠綽綽有餘。”
說罷,“神使”又扭頭看向何顧:“看來你的兩個隊友放棄你了。”
“不過你放心,我很快就會送他們下去陪你的。”
“現在,就獻祭你的血肉來恭請我主降臨吧……”
說話間,“神使”回頭看了看依舊呆呆站在原地目光渙散的黑毛怪小童,又嘀咕了一句:“看來是指望不上它了,讓黑傀儡動手吧。”
說罷,“神使”輕輕揮了揮右手,同時往後退開了一段距離。
然而等待了幾秒鍾,無事發生,場麵一時有些尷尬。
“神使”皺了皺眉,又有力的揮了一下右手。
現場一片寂靜,依舊什麽事都沒發生。
“神使”臉上閃過一絲惱怒,冷聲道:“這時候還走神!?”
……
現場依舊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應。
“神使”麵色微微一變,轉身抬頭看向隧道上方的岩壁,真想說些什麽。
而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正好看到一道人影從岩壁上方跌落了下來。
“砰!”
一聲悶響,那人摔在地上一動不動,渾身骨骼都是扭曲的。
那是一個一身黑衣的女人,雙手還停在嘴前保持著吹樂器的姿勢,而她手中確實有半截嗩呐。
之所以隻有半截,是因為那支嗩呐的另外半截紮進了她的嘴裏,從後腦處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