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何顧隻感覺整個人都暈暈沉沉的，耳朵就像是落在了水裏似的，全是“嗡隆嗡隆”的聲音。
在恍惚的視野中，何顧看到天上烏雲密布，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昏暗之中，雲層壓得很低，隱隱能看到雷光閃爍。
每次雲層間有雷光亮起，在閃爍的那一瞬間，都會映照出一些密密麻麻的紋路。
何顧用力去看，發現那些密密麻麻的紋路，似乎是由一個個晦澀難懂的符文組成的。
這些符文紋路宛如構築成了一張大網，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了其中。
“規則之網！？”
何顧腦海中莫名蹦出了這麽一個詞。
而在那雷光閃爍的厚重烏雲中，何顧隱約看到了一扇模糊的大門。
那扇大門緊緊關閉著，仿佛通向另一個世界。
而在那扇大門的門縫裏，又透出上百條細細的紅線，從空中落向各個方向。
其中有兩條，就落在老陌和餘燕的頭頂。
何顧再抬頭一看，發現自己頭頂也有一條！
下一刻，何顧忽然感覺雙眼一陣刺痛，緊接著視野內一片腥紅，什麽也看不見了。
與此同時，耳邊那種“嗡隆”聲也戛然而止，好像捂在耳朵上的水終於被拿掉了。
這個時候，何顧聽到餘燕的聲音：“你沒事吧？何顧？”
……
何顧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再次睜開眼睛。
此時視野已經恢複了正常，身上的不適感也消退殆盡。
眼前陽光明媚，天空沒有烏雲，更沒有什麽大門，也沒什麽紅線。
這時何顧有些迷茫，剛剛那是幻覺？
老陌和餘燕正站在自己前方不遠處，老陌警惕的微弓著身子，一看就是已經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而餘燕則是有些擔憂，想要過來，又被老陌攔住了。
何顧甩了甩腦袋，長長呼出一口氣：“沒事……剛剛忽然有點頭暈。”
老陌微微皺眉，指著旁邊的醫務樓：“你要不再回去做個檢查？”
“不用了。”
何顧還沒回答，老秦的聲音忽然從他身後響起。
何顧一回頭，就看到老秦坐著輪椅從醫務樓裏出來。
老秦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本來我是來接你們的，結果輪椅沒電了耽擱了一會兒，倒是在電梯裏跟你們錯過了。”
“走吧，大食堂一塊吃個早餐，順便有事要跟你們說。”
說罷，老秦又喊住了何顧：“何顧你等一等，我輪椅沒電了，麻煩你推我一段？”
何顧聞言點點頭，走到老秦身後推著輪椅繼續前進。
這時候老陌忽然對旁邊的餘燕說道：“餘妮子你多少天沒洗澡了？身上都味兒了。”
餘燕麵色一僵，下意識的舉起胳膊嗅了嗅，臉頰微紅：“你……你胡說！老娘昨晚剛在病房裏洗過！”
老陌不鹹不淡道：“嗯……那就是衣服味兒了，快回去換身衣服。”
餘燕：……
最終，餘燕瞪了老陌一眼，一路小跑著回去換衣服去了。
餘燕離開後，老陌又嘀咕了一聲：“嘖，肚子餓了，我不等你們了，先過去吃著。”
說罷，老陌便自顧自的加快腳步快速朝前走了。
一時間，路上就隻剩下了何顧推著老秦。
看著老陌快步離開的背影，何顧也反應過來了，這是故意把空間留給自己和老秦？
老秦有話要對自己說？
何顧正想著，老秦便搖頭笑了起來：“這莽夫，心細如發，又偏偏不拘小節。”
“餘燕再怎麽說也是個姑娘，哪能這麽說人家。”
……
何顧此時其實沒心思關注這些，一邊慢慢推著老秦往前走，一邊暗自動用【破妄之眼】的“視野回放”效果，想確認一些自己剛剛看到的畫麵到底是不是幻覺。
然而何顧在自己的“視野錄像”中翻找了半天，卻發現剛從醫務樓出來後大概5秒鍾左右，自己的視野錄像裏一片漆黑，什麽都沒有。
看著這段漆黑的畫麵，何顧有些狐疑。
這……難道是當時自己陷入了短暫的失明，並且還同時產生了幻覺？
就在何顧暗自揣測的時候，前方的老秦忽然沉聲道：“你剛剛，是不是看到了天空中有一扇門？”
聽到老秦這話，何顧心頭一跳，低聲道：“您怎麽知道！？”
老秦聞言搖頭歎了口氣：“果然……”
說罷，老秦沉默了一會兒，又有些疲憊的開口道：“因為我也偶爾能看到那個畫麵。”
聽到這話，何顧一怔：“您也……”
“是因為……眼睛？”
老秦點點頭：“大概是吧。”
“有些話不用說出來，我們都心知肚明，你的眼睛，跟我三年前的一樣……”
關於這一點，何顧其實早已經有所預料。
之前老秦就曾有意無意的向何顧透露過，當初他的天賦能力就是能看到隱藏信息。
再加上前一陣在礦洞裏張超告訴何顧，【它】之所以一直想要何顧的眼睛，就是為了回收【破妄之眼】。
被它回收過的天賦，至少要間隔三年才會再次出現。
由此不難推斷，何顧的【破妄之眼】，大概就是三年前老秦被回收後如今又再次輪回出來的。
不過何顧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可是您三年前就已經把眼睛交給了【它】，怎麽會……”
老秦聞言笑了：“明明已經沒了眼睛，為什麽反而能看到的更多了，對吧？”
何顧點點頭，這一點確實非常奇怪。
老秦沉默了一會兒，再次歎了口氣：“關於這一點，其實另有淵源。”
“我當時不僅跟【它】做了交易，用眼睛和三十年的壽命換取割離怪談世界，其實還跟教會也做了一個交易……”
何顧心底一驚：“教會？！”
“教會能賦予別人類似天賦能力的本事？”
老秦點點頭：“差不多吧，這事……現在還不不能跟你說太多。”
“你隻要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能看到那扇門。”
老秦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異常嚴肅，一改往常那種和藹的樣子。
何顧聽不由得被帶得有些緊張，沉聲道：“即便是老陌他們，或者是指揮中心這邊……也要瞞著？”
老秦點點頭：“絕對不要向除了我們倆之外的任何人提及，否則可能會害了別人不說，還會引發更大的變故。”
“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會向你解釋這一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