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上那一堆碎土塊,何顧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剛剛劉雲輝說的話,觸犯了即死規則!

怪不得他要先跟何顧要一個替罪玩偶才敢說這些話,這相當於是用一個替罪玩偶作為代價在向何顧傳遞信息了!

當然,劉雲輝大部分時間都不得不呆在圖書室裏,沒有機會獲得額外的替罪玩偶,跟何顧要一個也很合理。

同時何顧也意識到,劉雲輝說圖書室那邊的規則限製多得超乎何顧的想象,看來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而且從這件事來看,劉雲輝或許從圖書室裏獲得了很多重要的信息,隻是礙於規則限製沒辦法說出來!

而何顧要想破局,最好的辦法就是也去一趟圖書室,自己去獲悉那些信息!

也怪不得劉雲輝會選擇以一個替罪玩偶為代價告訴何顧什麽時候可以攻擊警衛!

就在何顧思索的時候,劉雲輝已經用替罪玩偶複活,光著身子從那堆碎土塊裏爬了出來。

爬起來後劉雲輝快步躥進了衛生間,一邊清理身上的泥土一邊喊道:“圖書室,是個很特殊的地方,我不能說太多,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何顧站在浴室門口回應:“我明白了。”

似乎是趕時間,劉雲輝這次隻是簡單洗了個頭,然後快速衝了一下身上的泥土就換了一身衣服出來了。

隨後劉雲輝一邊草草擦著頭發,一邊壓低了聲音快速說道:“另外,你剛剛提到跟瓦力結盟,以及你的那個機會……其實我並不太讚同。”

聽到這裏,何顧心頭微微一緊:“你覺得瓦力不可靠?還是……我那個計劃有疏漏?”

劉雲輝搖了搖頭,有些猶豫的說道:“這條船上的一切,並不像表麵上看到的那麽簡單。”

“你不用為任何人負責,優先顧好自己就行,其他人……死不死無所謂的。”

劉雲輝說這番話的時候十分猶豫,似乎是在小心的斟酌措辭,避免又觸犯某些規則。

何顧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我不是想為誰負責,也不是想當什麽拯救大家的英雄,我隻是覺得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盡可能少死一些人,我們也更容易通關一些。”

劉雲輝點點頭:“話是這麽說,可是……你怎麽能確定讓其它人活下來了,一定就更有利於我們通關副本呢?”

“有沒有可能,你現在救下來的人,等上了島以後都是我們的競爭者?”

聽到這句話,何顧心頭“咯噔”一下,錯愕的看著劉雲輝:“你是說……”

劉雲輝搖頭:“我什麽也沒說……也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你別誤會,我就是舉個例子。”

說罷,劉雲輝沉默了下來,把擦頭發的毛巾隨手扔到床邊,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又走到桌前開始泡咖啡。

一邊攪拌著咖啡,劉雲輝又說道:“那我換一種說法。”

“也沒有可能,其實即便你不救這些人,這些人最終其實也不一定會死。”

“假設他們不會死,那麽你現在為了救他們而付出的代價,還值得嗎?”

……

看著劉雲輝欲言又止有苦說不出的樣子,何顧似乎明白了。

一定是劉雲輝從圖書室獲悉了某個關鍵信息,但他不能直接說出來,甚至都不能有太明顯的暗示。

這時候,劉雲輝歎了口氣:“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盡快找機會去圖書室看看吧,那裏能給你很多答案。”

說完這句話,劉雲輝端起咖啡一飲而盡,然後急匆匆的放下杯子就往外走,邊走還邊說道:“我時間快來不及了,別忘了我說的話。”

“你在這兒自便,走的時候幫我把門帶上就行。”

話音落下,劉雲輝已經重新戴上白色的笑臉麵具,拉開門快步離開。

劉雲輝走後,這間屋子裏又隻剩下了何顧一個人。

何顧一邊思索著劉雲輝剛剛說的那些話,一邊重新梳理著自己的思路,走到桌邊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劉雲輝說的“自便”,自然就是指咖啡的事兒了。

隻是劉雲輝說的關於其他人的部分……話裏話外透露著一種讓何顧獨善其身,別管其他人的意思,但又礙於規則限製,不能把話說明白了?

從情感上來講,何顧是傾向於信任劉雲輝的。

但從理智上來說,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的始末之前,何顧沒辦法盲目聽從劉雲輝的建議。

這讓何顧多少有些糾結。

片刻後,桌上的咖啡已經涼了。

何顧輕輕呼出一口氣,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飲而盡。

“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好,至於其它的……今晚找機會去圖書室看看再做決定……”

打定主意後,何顧將麵具戴在臉上,起身離開了劉雲輝的房間。

還是跟昨天一樣,從劉雲輝的房間出來後,何顧先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把麵具收起,然後徑直往甲板下負四層的塑身屋走去。

很快,何顧便來到了塑身屋的入口處,又看到了那兩個全身穿著重甲的衛兵,以及入口處的那份羊皮紙規則。

不出所料,這份規則也已經發生了變化:

……

【塑身屋規則】

1.塑身屋每天14:00-19:00開放,請保證每天至少進入一次;

2.在塑身屋內,禁止直接傷害與你同一陣營的人;(即死)

3.請不要與任何人握手;

4.請記住,任何人隻能從自己進入的那扇門離開;

5.禁止攜帶任何未上色的替罪玩偶離開;(即死)

……

隱藏信息:有些時候,泥塑也會開口說話

……

這份規則其它內容都和昨天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第2條。

同樣是即死規則,內容卻已經從“任何活人不能直接傷害他人”變成了“禁止直接傷害同一陣營的人”。

這個變化就很有意思了。

按理說,現在這艘船上一共隻有三個陣營,挑戰者、替約者,以及中立的NPC。

中立的NPC可以忽略不計,那麽就隻剩下了挑戰者和替約者兩個陣營。

也就是說,作為挑戰者,何顧不能直接傷害其它挑戰者。

但如果麵對的是替約者,就不受到規則的限製!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這條規則的變動,對於大部分挑戰者來說其實是一種束縛。

因為絕大部分挑戰者都沒辦法有效的分辨替約者,而有了這條規則的限製,就讓挑戰者們在無法確定對方到底是不是替約者之前,不敢輕易動手。

快速看了一遍規則,何顧輕輕歎了一口氣,邁步走進了這條狹長幽深的通道。

還是和昨天一樣,在一路往裏走了半個多小時後,何顧終於看到了門戶。

而和昨天不一樣的是,這次,何顧一共看到了3扇門。

除了昨天何顧進去過的那扇畫著蝴蝶結形狀的門戶和昨天已經見過的那扇畫著書本圖案的門戶外,這次還多了一扇通體漆黑、沒有任何圖案的門戶。

這應該就是“紅胡子”的門了!

因為何顧今天早上跟奧古斯特一起吃過金槍魚眼球,現在也能看到這扇門了!

而就在何顧仔細打量這多出來的第3扇門的時候,這扇門忽然開了。

緊接著,何顧就看到奧古斯特從門裏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