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腳步聲響起的瞬間,何顧先動作迅速的一把抄起了土台上那唯一一個已經上好了顏色的替罪玩偶,然後立刻轉身。
剛一轉身,何顧就看到兩道人影神色慌張的從通往泥塑展廳那個方向的轉角處跑了過來。
這兩人一男一女,都是西方麵孔,上午在賭場的時候何顧看到過。
此時這兩人看起來十分狼狽,那男人身上臉上有一塊明顯的淤青,渾身上下都帶著不少還沒幹透的泥汙。
那女人更是頭發散亂,仿佛剛剛跟人打了一架,衣服都被撕破了,此時身上仿佛裹了一塊破爛的布片,白皙的皮膚和豐腴的身材若隱若現,散發著某種莫名的春光。
這兩人看起來十分緊張,像是被什麽可怕的東西追殺了似的,邊跑還邊往後看。
在看到何顧後,兩人都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興奮的朝何顧跑來。
“何顧先生,救救我們!”
那男人先喊了一聲,帶著女人快步跑向何顧。
“何顧先生,幫幫我們,隻要讓我活命,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那女人帶著哭腔喊著,在跑到近前的時候更是腳下一軟就要往何顧懷裏撲。
何顧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側身後退了半步,與兩人保持著距離,沉聲問道:“怎麽回事?”
男人驚魂未定的回頭看了看身後,這才滿臉凝重的對何顧說道:“何顧先生,我們知道你是好人,並且有對付替約者的辦法……”
“那個渡邊太郎,他簡直瘋了!他聯合了一大幫替約者,正在前麵的展廳裏大肆襲擊路過的人,我們7個人一起進去的,隻有我們兩個逃了出來!”
聽到這話,何顧詫異的瞥了他一眼:“你說渡邊太郎帶著一群替約者,襲擊你們?”
那男人連連點頭:“是的,他們人很多,起碼七八個替約者,甚至他們好像連那些泥屋裏的泥人都能控製!”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們什麽準備都沒有,一下子就被害死了好幾個人!”
“其中幾個身上的替罪玩偶早就消耗光了,當場就死了,還有幾個靠替罪玩偶複活後往展廳深處跑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男人說著猶豫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我們倆是因為之前看到有一個泥屋裏好像有替罪玩偶,就故意縮在後麵想偷偷去把替罪玩偶偷出來的……也幸虧如此,我們才第一時間沒有被攻擊,這才有機會險而又險的逃脫出來。”
說罷,那男人又急忙補充道:“不過您也知道,要離開這裏,我們就必須的穿過那座泥塑展廳,但現在這情況……”
旁邊那女人急忙接過話茬道:“何顧先生,我們知道你有對付替約者的手段……求求你帶我們一起走吧,我們倆身上都沒有替罪玩偶了,要是再遇到他們就真的得死在這裏了!”
“隻要你能帶我出去,要我做什麽都行!”
那男人也有些擰巴的說道:“似的,包括我剛剛提到的藏有替罪玩偶的那座泥屋,我也可以帶你過去,不管有什麽收獲都是你的,我們絕對不覬覦!”
……
看著這神色慌張儼然一副被死亡嚇破了膽的兩人,何顧眉頭微微皺起。
單從神態、語氣甚至一些細微的肢體動作來看,這兩人似乎不像是在說謊。
不過這兩張臉何顧並不認識,隻是有印象上午在賭場裏見過他們。
現在這種情況,兩個陌生人站在自己麵前,何顧也不敢貿然動用“視野回放”功能站在原地發呆去查閱兩人的資料。
不過何顧記得上午在賭場的時候,這兩人似乎一直都沒怎麽說過話,而且一直站在支持瓦力的那群人之中,至少不是那種一直在人群中喊話挑撥的“有心之人”。
看到何顧上下打量似乎是在審視他們,那男人急忙說道:“何顧先生,請您放心,我們願意接受你的查驗!”
旁邊的女人也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您的那個0號金屬不是可以識別出替約者嗎?我們可以自證清白!”
說話間,那女人直接走到何顧麵前伸出手,示意何顧把0號金屬彈珠放在她手裏。
何顧見狀略微有些意外。
這兩人居然主動要求用0號金屬驗身,看樣子大概率是沒問題了?
可是何顧心中卻沒有絲毫放鬆,反而越發凝重了。
猶豫了兩秒鍾後,何顧也沒多說,拿出兩顆彈珠分別遞給了兩人。
這兩人接過彈珠當著何顧的麵把玩、抓握,甚至還左右兩隻手來回倒騰,一點兒事都沒有。
從這個結果來看,這兩人至少不是替約者。
“何顧先生,現在那些替約者可能還在追逐之前逃走的幾個人,我覺得我們可以趁現在盡快通過展廳,不然一會兒它們要是重新埋伏起來,可能會很棘手……”
……
最終何顧沒再多說什麽,在兩人的陪同下沉默著朝著泥塑展廳內走去。
不管有沒有這兩人,何顧自己也要往這邊走。
不過有了這兩人後,何顧整個人從內到外明顯都更警惕了。
很快,何顧就走進了展廳,那兩人則是緊張兮兮的跟在何顧身後。
剛一進入展廳,何顧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跟昨天相比,這地方光線暗了許多。
雖然昨天這裏也是一片昏暗,隻能由那些不規則擺放的蠟燭照明。
可是今天,光線幾乎已經暗到了隻能勉強看清前方兩米多的範圍的地步,甚至連那一尊尊泥塑都快看不清了。
看了一圈後何顧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今天這展廳裏隻零零散散的亮著幾根蠟燭,照明度自然遠不如昨天!
和昨天一樣,遠處偶爾會傳來一些動靜,說明這展廳裏並不止何顧他們幾個。
何顧一手握著一顆彈珠,快步朝前走著,同時時刻關注著周圍的任何一絲動靜。
不久後,何顧便帶著那兩人走到了中央區域那個立著一根巨大石柱的廣場處。
而這個時候何顧忽然發現,昨天那尊被釘在石柱上缺了腦袋的泥人,現在又有腦袋了。
不過此時亮度太弱,何顧看不清那顆腦袋的麵貌。
何顧往前走了兩步,掏出口袋裏的手電筒打開,照向那尊泥人的頭部。
在手電筒的光束下,何顧終於看清了。
那是自己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