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老秦的話，何顧看著天空中那扇石門虛影有些出神。
這時候，老秦又忽然壓低了聲音，沉聲道：“我得再提醒你一遍，關於這扇門的事，最好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何顧聞言低頭瞄了老秦一眼，感覺有些古怪。
這已經不是老秦第一次跟他說類似的話了。
上次自己看到這扇門的時候，老秦也是這麽說的。
難不成這裏頭還有什麽秘密？
稍一思索，何顧忍不住問道：“如果讓別人知道這扇門的存在，會發生什麽？”
誰知老秦忽然幹笑一聲：“誰告訴你沒人知道這扇門的存在的？”
何顧疑惑：“什麽？”
老秦繼續說道：“事實上，早在一年前，指揮中心就對那扇門所在的位置進行過全方位的探測。”
“然而不論用任何技術或任何方式，除了能探測到天空中存在一定的磁場異常，其它什麽都探測不出來。”
何顧越發不解了：“那既然如此，為什麽我不能告訴別人這扇門的事？”
老秦停頓了一下，沉聲道：“不是這扇門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而是，你能看到這扇門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
“因為，在你我之前，能看到這扇門的，都是各個汙染點幸存下來的汙染攜帶者。”
聽到這句話，何顧頓時心頭一緊，還想再說些什麽，老秦卻已經自顧自的駕駛著輪椅向前走去：“走吧，他們還等著我們去大食堂聚餐呢。”
何顧有些憂心忡忡的跟在後麵，一路上都在想老秦剛剛說的那些話。
在快到大食堂的時候，老秦才再次開口道：“放輕鬆一些。”
“你以後要看到的、難以判斷的、令你糾結甚至是煎熬的事，還會有很多，這才剛剛開始。”
聽著老秦的話，何顧感覺有些無力，總感覺一夜之間老秦似乎變了，整個世界似乎都變了。
這時候，老秦又繼續說道：“關於老陌，你可以絕對的信任他，不論你在他身上看到了什麽。”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隻要你沒有背叛人類，老陌就永遠不會是你的敵人。”
說罷，老秦又笑了笑：“當然，你現在可能很難完全相信我的話，甚至對我都產生了一定的懷疑。”
“這是好事，不要盲從，學會自己去思考。”
“不過換個角度想，麵對老陌，你除了信任他其實別無選擇。”
“因為如果他是你的敵人，你對他有沒有防備，結果可能都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
老秦的話有些紮心，但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
如果老陌要幹自己，何顧好像真沒什麽反抗的餘地。
而且話說回來，【危機預兆】是讓看到對自己存在致命威脅的人或物以後能預見到一個發生的概率最高的場麵，理論上即便那一幕成為現實的概率隻有0.01%，也有可能是概率最高的情況。
隻是這麽解釋的話其實也有說不通的地方。
那就是理論上何顧遇到的任何人都存在一定的概率可以殺死他，但從何顧獲得【危機預兆】這個能力後到目前為止何顧看到的所有人中，隻有麵對老陌的時候觸發了效果。
這至少說明，老陌是存在一定的特殊性的。
……
何顧思緒有些雜亂，跟在老秦的輪椅後麵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大食堂。
老陌、餘燕和劉雲輝三人已經在裏麵了，看到何顧和老秦進來，三人分別打了聲招呼，老陌又說道：“磨磨蹭蹭的，等你們半天了。”
“我們已經點完菜了，你們看看還想吃啥自己加上。”
……
餐廳裏隻有他們五個人，但氣氛還算熱鬧。
或許是因為剛剛一起同生共死通關了一個副本，就連平常沉默寡言的劉雲輝今天也勉強能融入進來搭上幾句話了。
反倒是何顧心裏裝著事，感覺不是那麽自在，好在老秦幫他圓了個場，說何顧是在病房用了某些藥劑，現在還不太舒服。
很快，飯菜上桌，五個人點了滿滿一大桌，吃得格外痛快。
在吃飯的時候，何顧又抽空偷偷對老陌發動了【鑒別】，想看看老陌的危險指數能到多少。
隨著何顧心中默念“鑒別”，何顧的視野迅速暗了下去，很快隻剩下了老陌一個人。
而在何顧的視野內，老陌渾身散發著如同烈焰一般的紅光！
紅光衝天！
在何顧的印象中，之前對其他人使用鑒別，往往都是身上籠罩的紅光越甚危險指數就越高。
而即便是危險指數高達64的奧古斯特，何顧在鑒別他的時候也隻是看到他身上籠罩著一層暗紅色的光暈。
而像老陌這樣光芒衝天的……
何顧還沒來得及多想，便看到老陌一邊啃著一條烤羊腿一邊不經意的往這邊掃了一眼。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老陌身上那滔天的紅光忽然黯淡了下去，隻剩下了一層淡淡的暗紅色光暈，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
看到這一幕，何顧一時間有些懵。
這是什麽情況？
這團光芒……還會隨時變化的？
就在何顧疑惑的時候，腦海中響起了那個熟悉的機械化的聲音：
【危險指數：9-99】。
……
聽到這個結果，何顧人都傻了。
9-99！？
危險指數的鑒別結果，還能是某個數值區間？
數值區間也就算了，這個區間跨度是不是也太大了一點！？
從9分到99分都有可能！？
那到底算是危險還是不危險？
又或者說……應該理解為：不危險的時候十分，安全，而一旦當老陌變得危險，那就是頂級的危險程度？
何顧正想著，一旁的老秦忽然用手戳了戳何顧的手臂，笑道：“吃飯就好好吃飯，年紀輕輕的怎麽總是發呆？”
被老秦這麽一戳，何顧也終於回過神來，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剛剛一直盯著老陌看，表現得有些不自然了。
不過老陌似乎完全沒注意何顧在盯著他看，一邊啃著羊腿一邊關心了一句：“何小子你沒事吧？”
“感覺你從進來開始就恍恍惚惚的，不行就讓醫生再給你看看？”
何顧笑著擺了擺手：“不用了，可能是昨天注射的氯丙嗪後遺症上來了，我緩緩就好。”
老陌聞言笑著開了個玩笑：“嘖，咱們這兒就你最年輕，怎麽反而好像就你最虛？”
“老秦這麽大歲數都比你精神頭好。”
這時候劉雲輝接茬對老陌說道道：“老秦這不是因為損失了30年陽壽才衰老下來的嗎？論實際歲數，老秦可能歲數比你還小點吧？”
老陌聞言微微一怔，擺手道：“害，你不說我都忘了這事了，整體看他這副樣子，成刻板印象了。”
……
幾人邊吃邊聊，氣氛還算活絡。
何顧也逐漸平複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靜下心來去融入集體氛圍。
就在幾人相談甚歡的時候，餐廳的玻璃門忽然被推開了。
一個身穿軍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