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經理說完那幾句話,就沒再說什麽,隻是悶頭往前走。
隨著不斷地前進,眾人的心也一直在往下沉。
因為他們似乎離廠區的燈光越來越遠,林蔭道內的光線越走越暗,都已經快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了。
若不是頭頂依稀還有一點慘淡的月光,真的就完全看不到對麵的人了。
“我們到底要住在哪裏啊?我好害怕啊。”
劉瑩終於有些承受不住心裏的恐慌,哆哆嗦嗦地開口。
“閉嘴!”
範疆不爽地嗬斥了她一聲,不知道是因為反感她此時的樣子還是想用這種方式來給自己壯膽。
其他人都沒有吱聲,不過表情也都沒有好到哪裏去。
隻有李長空一副淡定的樣子,導致離他最近的胖子心裏也覺得安穩了不少。
十幾分鍾後,一直在前麵帶路的王經理終於停了下來。
在他們麵前,樹立著一道斑駁不堪的大鐵門。
王經理上前將門推開。
已經生鏽的門軸頓時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嘎聲。
在黑夜中顯得十分的刺耳,讓人生理不適。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院子裏似乎還有什麽野貓一類的東西,蹭蹭地跑動幾下隨後沒了蹤影。
“這就是老廠區的宿舍了,環境稍微艱苦一些。”
王經理轉頭看向幾人,“希望你們克服一下,等到業績提升起來,什麽要求都好說。”
他伸手朝著一旁的建築指了指。
那裏是一棟十分老舊的樓房,入眼處全都是紅磚和水泥的顏色。
沒有一點瓷磚和其他塗料的裝飾,完全是幾十年前的產物,和不遠處那現代化的廠區格格不入。
“我們.......就住在這裏?”
胖子扯了扯嘴角,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如果僅僅是裝飾簡單也就算了,可是這棟樓實在是太破了。
借著月光,可以明顯地看到很多窗戶反射的顏色都不一樣。
說明很多玻璃都已經碎了,完全是一棟廢棄了十幾年沒人管的樣子。
這裏真的能住人?
王經理沒有解釋,帶著幾人來到了那棟樓的大門口。
“從這裏進去,你們的房間在最裏麵的四間,我已經讓他們貼好了標誌,進去就可以看到。”
他將大門推開,朝著左手邊伸手一指。
同時在牆上摸索了幾下,找到一根線繩拉了一下。
哢噠~
隨著一道輕響聲,眾人頓時覺得眼前一閃。
緊接著隨著一陣滋啦滋啦的電流聲,眾人頭頂的一盞鎢絲燈泡閃了幾下,最終艱難的亮了起來。
燈泡的功率並不大,和以前家用的都比不了。
再加上燈泡外裹著厚厚的一層灰塵,用一根**的電線懸在頭頂,隻能照射到地麵不到三米的距離。
而這樣的燈,整個走廊隻有這一盞。
“裏麵也有一個這樣的老式開關。”
王經理指著他手裏的繩子,“不過你們如果晚上不願意出來就不用管,因為到了十一點會自動斷電的。”
說著,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
“時間也不早了,你們自己進去熟悉下宿舍,然後早點休息吧,明天八點上班別遲到了。”
說完,他根本不給眾人詢問什麽的機會,直接大步離開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留下八個人麵麵相覷。
“阿嚏!”
胖子鼻翼聳動了兩下,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一時間,聲波仿佛穿透了樓板,直通整棟樓。
回音不斷,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你他媽的要死啊!”
範疆十分不爽地瞪了胖子一眼,不客氣的開口大罵。
胖子知道自己犯了眾怒,也沒有頂嘴,隻是揉了揉鼻子,一副委屈的樣子解釋道。
“我有鼻炎,這裏灰塵有點多,所以情不自禁,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範疆冷哼一聲,暫時放過了他。
隨後對眾人說道:“走吧,別在這愣著了,進去看看我們的宿舍。”
說完他便當先朝著裏麵走去。
其他人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這怎麽住啊?我好害怕啊,感覺像是鬼樓一樣,我想回家嗚嗚......”
學生妹打扮的劉瑩越走越是心慌,竟然再次抽泣起來。
眾人身處這種環境,本就有些壓抑和恐慌。
此時她再一次抽泣,頓時讓眾人覺得眼前的場景更加的恐怖了。
那回聲就仿佛樓道的各個角落都有什麽東西在哭泣一樣。
“你再哭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巴!”
大塊頭張達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凶巴巴地瞪著劉瑩。
後者見狀,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捂住嘴巴。
“行了,她又不是故意的。”
王爽瞪了張達一眼,主動拉住了劉瑩。
張達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王爽。
兩人的身高和體型差距都很大,不過短短一兩秒鍾後,張達並沒有多說什麽。
反而點了點頭,冷冷地瞪了劉瑩一眼。
“今天給這位小姐麵子,我就不收拾你了,別再發出那種聲音!”
劉瑩捂著嘴巴,連連點頭。
待張達轉過身後,淚眼婆娑地看向王爽,顫抖著聲音道。
“謝謝......姐姐。”
王爽沒說什麽,隻是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往前走。
李長空將這一幕收在眼底,在王爽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眼神中多了一絲別樣的意味。
隨後轉過頭,打量著眼前的環境。
樓裏的樣子和外麵一樣,給人的感覺除了老舊就是破爛。
牆麵和地麵都是水泥抹成的,和當下流行的戰後重建的裝修風格差不多。
就連窗框也都是幾十年前那種藍色的木製窗框。
李長空路過的時候伸手在上麵抹了一下。
窗框風吹日曬的早已經風化幹裂,用手一抹就會掉下一堆木屑和油漆混合的碎末。
越往裏走,光線也越暗。
本來眾人想拿出手機照明的,不過卻發現手機在這裏卻完全失去了作用。
別說閃光燈了,屏幕都完全不亮。
隻能憑借著透進來的淡淡月光和身後那聊勝於無的燈光緩緩前進。
範疆和張達走在前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就在這種提心吊膽的狀態下,幾分鍾後,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給他們分配的宿舍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