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能洗頭發呢?

真的不能洗頭發嗎?

可是我的頭發……好髒啊……”

男人用滿是泥灰的指甲撓著頭上的亂發。

薑諾甚至能看到從他那頭發上跳下來的棕色小蟲子。

那分明是跳蚤。

“如果方便,你可以明天白天再來。”

薑諾說道。

男人搖了搖頭,又從頭上晃掉了十幾隻小蟲。

“不行,不行啊,

我太癢了,真的太癢了。”

大塊大塊的頭皮屑被他摳了下來,於全安隻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了一地。

這是什麽極品!

“如果你讓我給他剪頭發,

我會把他的頭剪掉,再扔進不可回收垃圾桶。”

總監路過薑諾身邊,又倒了回來警告道。

“……”

薑諾絲毫沒有懷疑總監的話。

【請謹慎選擇自己的顧客,避免自己的顧客在理發廳裏出現意外。】

【隻有總監才能為男顧客剪頭發。】

這顧客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待了。

於是她拿出了一張冥幣,對那男人道:

“很抱歉本店在這個時段無法提供服務,

但我可以賠償你的損失,

建議你今天回去後先洗頭,就不會那麽癢了呢。”

冥幣的確是個好東西,男人貪婪地嗅著冥幣的味道。

他悠悠轉過身去:

“你說得對,我應該先回去,

這麽晚,這麽晚了……”

男人走後,理發廳的空氣都頓時清新了不少。

隻是還未過多久,周圍突然漆黑一片。

“停電了。”

黑暗中有人說道。

薑諾的眼睛一時沒有辦法適應黑暗。

原本嘈雜的理發廳仿佛在一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隻有周圍鏡子裏反射出的寒光。

“你們都還在嗎?”

薑諾的話是問向於全安和鄧浩然的,她記得剛才在停電前,兩人就在她身旁不遠處。

“在的,怎麽會突然停電了?

我記得那邊有手電筒,你跟我一起去拿吧。”

於全安的聲音從左側傳來。

“是啊,跟他去拿吧,

我也什麽都看不見了。”

右邊的鄧浩然也說道。

“好啊。”

薑諾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

剛才於全安的確站在她的左邊,鄧浩然也站在她的右後方。

現在她已經轉過身來,兩人的位置也應該變化才對。

可他們的方位完全沒有改變。

這兩個和和她說話的人,是其它東西。

“你跟我來,我這就帶你去。”

於全安笑了一聲,一隻毛茸茸但卻幹硬無比的手抓住了她,並大力地將她朝某個方向拉去。

離開門口之後,薑諾聽到身後的風鈴聲響了一下。

剛剛似乎有什麽東西出去了……

薑諾被那團毛茸茸的手拉著,越往前走她就越覺得不對勁。

此時就連腳下就變得柔軟起來。

像是踩上了什麽東西。

“山虎!”

薑諾輕聲呼喚,黑暗中瞬間多出了一道白色的“王”字。

那是山虎額頭上的印記。

“主人。”

山虎很快就來到了她的身旁。

那團毛茸茸的手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嚇,立刻縮回了黑暗中。

“帶我去找開關!”

薑諾說道。

她有手電,但是她不準備打開。

誰知道她會照到黑暗中的什麽東西。

要盡快打開理發廳的電源開關才行。

“好的,主人。”

山虎不受黑暗的影響,很快帶著薑諾來到了理發廳的總開關前。

啪嗒。

理發廳裏的燈光重新恢複了亮光。

眼前的一幕讓薑諾皺起眉頭。

於全安閉著眼睛靠在桌邊,下半身被纏滿了黑發,黑發來自於右邊角落的頭模。

在燈光亮起後,那些黑發嗖的一聲退了回去!

而鄧浩然則更離譜。

他正**著上半身與另外一個隻有頭部的頭模親吻著。

黑發凝成手掌形狀,在他的背後留下了兩個黑色手印。

薑諾直接端起了一杯涼水潑了過去。

“咦?怎麽不繼續了?”

鄧浩然迷茫著雙眼,臉上還有不正常的潮紅。

當看清站在自己麵前的是薑諾,而他還懷抱著一顆腦袋時,他大聲尖叫著兩手縮在了胸前。

他剛剛都幹了什麽?

他是在和那個瘮人的頭模在……

“真是不中用的。

停個電就嚇成了這樣。

要不我送你們去醫院吧?”

宋巧滿臉責怪地走了過來。

“不用了,他們沒什麽大事,

下班後休息一下就好了。”

薑諾拒絕道。

誰知道宋巧會把他們送到醫院還是太平間?

“那好吧。”

宋巧失望地離開了。

眼看已經到了下班時間,薑諾讓還算清醒的鄧浩然背上了於全安。

“於全安?

於全安是誰?

哦對,我應該聽你的話,你讓我背,我就得背上。”

鄧浩然顯然也已經不太正常了。

“你運氣不錯,熬過了停電。”

在路過總監位置的時候,薑諾聽到他這麽說道。

“我運氣一向很好。”

薑諾不知道總監為什麽向她說這些,但還是回答道。

在鄧浩然將昏迷的於全安背回房間後,他隻覺一陣眩暈,也暈了過去。

而於全安正滿頭大汗地手腳亂踢著。

像是在睡夢中與誰搏鬥著。

兩人都受到了黑暗中的精神汙染。

薑諾讓山虎將兩人扔進了安全屋,隨後打開了管理麵板。

積分增加了1萬2.

直到薑諾見兩人的表情漸漸恢複正常,這才將他們彈出了安全屋。

第二天早上。

兩人再見到薑諾,都是一副感激不盡的模樣。

他們睡了一整夜,都已經神清氣爽,也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停電那回事。

“昨天停電,我看到我女朋友來接我了,

所以我才……

我真的不是什麽變態啊!”

鄧浩然解釋道。

薑諾點點頭,又問向於全安:“那麽你呢?”

於全安愣住:“我?我好像被帶到了一個沒見過的地方,

裏麵有幾道黑影攻擊我。

還有人喊了什麽。”

於全安覺得那段夢境很真實,就像是自己真的去過那裏一樣。

“喊了什麽?”薑諾又問。

喊了什麽。

於全安細細回憶。

片刻後他睜大眼睛道:

“我聽到一個男人喊金宏才的名字了!

他讓金宏才不要搶他的彩禮錢!”

金宏才正是4號發型師的名字。

於全安說完,三人都沉默了。

“怪不得他們說金宏才發了一筆橫財,

莫非是他搶來的?”

鄧浩然也不知道於全安這夢到底靠不靠譜。

昨天晚上於全安沒有離開過理發廳才對。

“喊他的,有可能是張濱海。”

薑諾說道。

“為什麽?”

兩人齊齊看向薑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