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村的名字和它的實際情況完全不符。
漫天的泥沙仿佛靜止在了半空中,讓遠方的視線看起來非常的不真切。
路兩邊滿是幹枯的土地,土地上皴裂的紋路和池塘中的相似。
這裏不知已經幹旱了多久。
幾人跟著瘋子和王二妞走了十多分鍾,終於看到了前方不遠處的村莊。
沒有嫋嫋炊煙,也沒有雞鳴狗吠。
整個村莊沒有半點聲音,隻有一片死寂。
“那是什麽?!”
和眼鏡男人一起的女人指著村口的一棵大樹驚叫道。
那大樹下竟然還懸掛著幾具屍體。
再走近一些看去,幾人發現那些屍體都已經成了骨架。
這個發現讓兩人都慘白了臉。
這是什麽鬼村落!
“哎呀,真的好可怕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幹屍呢。”
白詩翠捂著胸口說道。
“可不是,我也是第一次見幹屍,怪嚇人的。”
眼鏡男十分讚同地附和著。
“這不是幹屍,隻是被剔了肉的骨架而已。”
秦軒上前打量了片刻,十分確定地說道。
幹屍是脫水並經過特殊處理的屍體,而這些屍體隻剩下了骨架,骨頭上都有被利器刮過的痕跡。
“謝謝啊,更嚇人了。”
眼鏡男身旁的女人叫趙慧。
她緊緊地抓住眼鏡男的胳膊,並且不住地往周圍看去。
她很想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這周圍的一切都讓她感到莫名的恐懼。
“咦?他們人呢?”
一轉眼,白詩翠發現走在前麵的王二妞和男瘋子都不見了。
“糟糕,跟丟了。”
眼鏡男伸頭又看了看,已經完全看不到那兩人的身影了。
“前麵第二個路口右轉,他們去了那裏。”
薑諾說道。
她雖然也在看那些懸掛著的屍體,但也一直注意著王二妞兩人。
果然,幾人一路小跑,在薑諾所說的小路上看到了走在前方的兩人。
小路上有幾戶並排的農戶。
這些農戶的外牆都是土牆,門口都綁著一根鮮豔無比的紅布條。
一個綁著發髻的婦人站在其中一戶門口。
她微笑著看著幾人並問道:
“你們也是來拍結婚照的吧?
要不要住在我們家?
我們家正好有幹淨的客房。”
【村裏夜晚不要外出,不要住在掛紅布條的村民家中。】
盡管那婦人看起來再親切,幾人也沒打算住在這裏。
薑諾問道:“以前也經常有很多人來這裏拍結婚照嗎?”
就在剛才,幾人腦海中都多出了一條信息。
他們是三對正準備結婚的情侶,也是約好來清水村拍婚紗照的。
那婦人歎了口氣道:
“以前的清水村青山綠水,每天都有很多新人來這裏拍攝婚紗照,好看的嘞。”
“隻可惜這幾年滴水未降,清水村成了一個旱村,來拍婚紗照的人就少了……”
“原來是這樣,我們還想在村子裏多看看,有機會再住您家客房。”
薑諾打聽到想要的消息後就委婉地拒絕了。
就算住宿,也要找沒有紅布條的住處才行。
瘋子帶著王二妞走進了一處奇形怪狀的土樓。
六人跟在後麵,在看到那棟土樓的時候,都不約而同地震撼起來。
土樓每一層都歪歪扭扭,泥土和石塊交錯壘起,中間多處收窄,看起來極為的不平衡。
可也就是這樣的土樓,竟然足足蓋了六層之高。
它靜靜地佇立在那裏,像一棵別扭的歪脖子樹。
瘋子走進土樓轉過頭來,他看著六人露出了一抹奇異的笑容。
“沒有紅布條。”
秦軒說道。
“就算是沒有紅布條,我也不敢住這裏,那可是個瘋子。”
眼鏡男說完,女人也不住地點著頭。
這樓看起來風一吹就要倒。
“隔壁也沒有紅布條。”
皮夾克男說罷便背著包走上前去。
此刻,天色已經越來越暗。
他們不確定從幾點開始是村子所謂的夜晚。
好在隔壁那戶人家同意了他們的留宿。
那是一對年齡看起來並不協調的夫妻。
男人已經花白了頭發,可女人仍然風華正茂,約莫30多歲而已。
“真是羨慕你們年輕人啊,
我從來沒有拍過婚紗照。”
女人一邊羨慕一邊端來了一壺茶水。
而那花白頭發的老漢卻不住地打量起幾人的背包:
“住在家裏,要交錢的。”
“一個晚上多少錢?”
眼鏡男似乎也口渴了,端起那茶水就要往杯子裏倒。
和他一起來的趙慧拽了拽他的胳膊。
眼鏡男一臉疑惑地看著她,但他也很快意識到了什麽。
其他四人都沒有去碰那壺水。
且剛才一路上他們也看到了村子裏的景象。
清水村正缺水。
於是他連忙放下了杯子,不敢再去碰那鏽跡斑斑的熱水壺。
女主人顯然有些失望。
見幾人都不喝水,她則端著那壺水又走了進去。
“既然你們不口渴,那就要交更多的錢了。”
老漢盯著六人,他伸出了一隻斷掉的手指。
每間房100冥幣。
雖然有些心疼錢,但幾人還是各自付了冥幣。
“我們今晚……”
秦軒還是想要征求一下薑諾的意見。
這戶人家隻有三間房。
他與薑諾是熟識,但如果她介意,他可以另外再想辦法。
“沒關係,我和她一個房間。”
薑諾指著白詩翠,笑著說道。
“是啊是啊,我們兩個女孩子一間房,哥哥你和他一間房就好啦。”
白詩翠對皮夾克說道。
“我和你很熟?”
皮夾克終於忍不住問。
“嘿嘿,怎麽說也是生死之交,
剛剛還是你救了人家的命呢。”
白詩翠低著頭,臉上竟露出了幾分羞澀。
薑諾是佩服的。
白詩翠的演技已經爐火純青,可以原地出道了。
皮夾克男人的臉上一臉錯愕,但還是搖著頭進了其中一個燈光昏暗的房間。
“我倒是不知道你這麽能演。”
邊打量著這一間破破爛爛的小房間,薑諾邊道。
“全靠演技嘛,裝裝弱小,總有那麽一些自以為是的人不把我當回事的。
我隻需要表現出弱者該有的疑惑,各種情報就自然手到擒來了。”
白詩翠看著薑諾,薑諾還是和初見時一樣,一點沒變。
她不在意別人的感受,但是唯一在意薑諾對自己的看法。
隻是不知道薑諾會不會介意這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