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的身體被一寸寸地扯碎。
他痛苦無比地大叫著。
此時的他隻希望自己能馬上消失。
可詭異隻有被徹底摧毀才會消失。
消失對詭異來說意味著死亡。
也是萬劫不複。
地上散落著他的四肢和身體碎片,無名隻剩下一顆腦袋。
他痛苦地尖叫著。
“聒噪。”
隻聽啪嘰一聲,男人直接像踩西瓜一樣踩碎了那顆腦袋。
其他詭異嚇得紛紛逃離。
“你們都得死。”
門外的男人說道。
慘叫聲四起,薑諾沒有出去,但卻能聽出走廊上的詭異正在被屠殺。
她低頭看著自己鎖骨下的桃花印跡。
那是安全屋的印跡。
桃花在黑暗中微微發亮,像是在警示她。
警示?
薑諾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想到這個詞。
走廊上的虐殺不知持續了多久。
薑諾突然警惕了起來。
那個男人,此刻就站在門外。
“你,出來。”
男人說道。
“你到底是誰?”
薑諾很想弄清楚他的身份。
他想要吃掉她,可她卻根本不知道他是誰。
就算是對手,也要先知道身份才行。
“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的姐姐,
我不是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麵的嗎?”
那聲音帶著些許哀怨,薑諾瞪大了眼睛。
這個語氣……
“你是小踽?!”
薑諾打開了門,她剛剛為了逃命,特地使用了一張詭異化卡片。
現在的她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楚麵前的人。
那是一張慘白無比的臉。
他比她高出不少,根本不是小踽的樣子。
唯一相似的,隻有他右眼角下方的紅痣。
這個男人,真的是小踽嗎?
“姐姐,我們又見麵了,
可是你竟然被他們弄傷了,
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
男人伸出冰涼的手,覆在了薑諾受傷的臉頰上。
眸色瞬間猩紅。
危!危險!
腦海裏有一道聲音在提醒她。
薑諾一掌推開了他。
砰!
男人瘦削的身體瞬間被彈開,重重地撞到了身後的牆壁上。
薑諾吃驚地看著自己的手。
咋回事?
她什麽時候擁有這麽大力氣了?
麵前滿地的詭異屍體碎片更是在提醒她,這個男人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可剛剛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而撞在牆壁上的男人滑落下來之後,身體竟然變成了小踽的模樣。
“姐姐,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吃掉你。”
小踽一臉陰沉地看著薑諾。
他生氣了。
“我不信,
你要是想要吃我,
應該早就已經得手了,不是嗎?”
薑諾也篤定地看著他。
在【紡織公寓】裏,小踽不但沒有吃掉她,反而還幫過她。
雖然離開的時候突然襲擊了她,安全屋還因此出現了裂痕。
但此後這麽長的時間裏,小踽並沒有再次攻擊她。
薑諾認為,他應該是受到了某種限製。
亦或是他並不急著吃掉她。
不過眼前這個五六歲大的小正太,真的是落煬城的城主嗎?
“姐姐,你一向很聰明,
可怎麽會落到這種地步呢?
哦對了,還有一隻漏網之魚。”
小踽看著薑諾,單手撕破了黑暗,從黑暗中直接拽出了一道高大無比的身影。
個頭一米八的德賢被小踽輕鬆地拽在了手中。
德賢一臉驚恐。
他從沒有聽說過,城主是一個四五歲大的孩子。
當然更讓他驚恐的是這個孩子眼中的殺意。
“你把我的姐姐擄到這種破地方來,
經過我的允許了嗎?”
小踽冷聲問道。
德賢:……
鬼才知道要不要經過他的允許啊!
“那麽,你也去死吧!”
小踽舉起德賢,像在舉著一隻無足輕重的蟲子。
“慢著!”
薑諾卻製止了他。
小踽偏過頭,一臉“哈?”的不耐煩表情。
“我要他還有用處。”
薑諾說道。
德賢現在還不能死,隻要順藤摸瓜,萬鴻想翻身都難。
小踽果真鬆開了手。
但他卻一手拔下了德賢的舌頭。
德賢頓時痛不欲生。
“姐姐,這是你的遺願嗎?”
小踽舔了舔唇,慢慢走到了薑諾麵前。
“在我吃掉姐姐之前,
我可以盡量滿足姐姐的遺願,
姐姐想玩,我陪你玩。”
“畢竟,我們是親姐弟。”
“……”
薑諾心中複雜。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見到小踽。
什麽親姐弟?她明明是獨生女。
可這詭異又熟悉的感覺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才沒有什麽遺願。
她隻是在對付人而已。
“姐姐可以選擇一個喜歡的日期,
作為你的忌日,
我會在那天吃掉你。”
小踽想了想,又道。
“你是真餓了,
這些拿去吃,
我這幾天要找萬鴻報仇,你別來搗亂。”
薑諾掏啊掏,從背包裏掏出了幾枚雞蛋塞到了小踽懷裏。
她記得他愛吃這個。
“……”
小踽默默地看著那幾枚雞蛋。
他選擇了收下。
一旁德賢看著麵前的這對瘋姐弟,隻覺得更加痛苦了。
此時的他隻想喊救命。
城主都在叫她姐姐,可她還偏要自己去找萬鴻報仇?
幾個萬鴻的命都抵不上城主的一句話吧?!
“要不你先回去?”
薑諾試著問道。
萬鴻這麽算計她,她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我先回去,
姐姐想好忌日後記得告訴我。”
小踽看起來似乎也累了。
他轉身走向黑暗,徒手撕開了一道口子,消失在了薑諾的視線裏。
薑諾望著他的背影不由得疑惑起來。
他真的是城主嗎?
小踽又到底是怎麽回事?
薑諾看著被擰成了麻花狀的德賢,伸出手掌用力擊向了他。
然而德賢卻紋絲不動。
德賢一臉祈求地看著薑諾。
他不斷地搖著頭。
他不知道薑諾想要對他做什麽。
此時的他隻想要求饒,奈何他已經不能再說話。
小踽不但拔了他的舌頭,也讓他變成了啞巴。
“沒有作用?”
薑諾看著自己的手陷入了深思。
她的攻擊似乎隻對小踽有用處。
看來小踽和她,的確有著某種關係。
薑諾也看到了德賢眼中的驚恐。
“今晚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隻要你肯幫我,一切好說。”
薑諾說完,德賢開始用力地猛點頭。
開玩笑,這位可是城主的姐姐。
他要是能戴罪立功,說不定還真有一線生機!
“不該說的,別亂說。”
薑諾嫌棄地看了一眼德賢。
她不希望有人知道小踽和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