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人偶舞團可以滿足各位看客的一切要求，
各位放心，
人偶是不會流血的。
他們……什麽都能做到。”
小個子男人高昂著頭顱，下達了指令。
上一分鍾還在跳舞歌唱的人，下一分鍾就已經將雙手伸向了各自的腹部。
呲拉。
一名舞者的腹部被她親手撕開，一團又一團紅色的棉絮掉落了下來。
鮮紅色的棉絮落在濕漉漉的街道上，無比刺眼。
她抬起頭，戴麵具的臉看向那名醉漢。
似乎在問他是否滿意。
一個又一個的舞者撕開了自己腹部。
薑諾看到他們被撕開的腹部並沒有愈合，而是大喇喇地敞開著。
其中一名男舞者的麵具下，仿佛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但也隻是一瞬。
小個子男人笑著問：“老板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
原來人偶的肚子裏是這樣的。”
醉漢雙眼迷離地看著那一團又一團的紅色棉絮，擺擺手離開了現場。
“跳，給我繼續跳！
今天的工作還沒有結束。
誰都不許停下來！”
小個子男人又對那些人偶嗬斥道。
“好可憐啊他們，
人偶真的沒有感情也沒有感覺嗎？”
熟悉的聲音傳來，正是阿曼迪。
她看起來是獨自一人。
“其他人呢？”
薑諾問。
她記得阿曼迪是跟著張楚越幾人走了。
“我們遇到了一隻皮膚是青綠色的人偶，
被他追了很遠，
我跑得慢，把他們跟丟了，
但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有問題，
我跑那麽慢都跑出來了。”
阿曼迪解釋道。
【小心皮膚是青綠色的人偶。】
張楚越他們竟然遇到了這樣的人偶？
“他們沒有聯係我們，應該是沒事。”
秦軒說道。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薑諾還是聯係了吳振。
好在吳振兩人並無大礙。
“我們已經跑了很遠了，
現在在往回走，
薑諾，這條街說不定根本沒有盡頭。”
吳振的聲音傳來。
“沒有盡頭？”薑諾問。
“對，門牌號已經到了1000多號，
可仍然沒有盡頭，
這條路看起來好像會無限延伸下去。”
薑諾也聽出了吳振的迷茫。
“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來吧。”
薑諾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一條無限延伸的街道嗎？
聽起來的確有點意思。
“咦？那是什麽？”
阿曼迪抬頭看向上空。
隻見灰蒙蒙的天空上，一隻巨大的漂浮物正緩緩向他們靠近。
與其說那是漂浮物，不如說是一隻巨大的黑鳥。
“烏鴉。”
秦軒抬頭看去。
那巨型黑鳥的外形，明顯是一隻巨大的烏鴉。
“是永勝鳥，
永勝鳥來了！”
有人激動地喊道。
阿曼迪拉住了身旁的一人問道：
“永勝鳥是什麽鳥？
它來幹什麽的？”
那人看起來是個上了年紀的阿姨。
她奇怪地看了阿曼迪一眼，回答道：
“你連永勝鳥是什麽鳥都不知道？
那可是送英雄回歸的神鳥。”
“送英雄回歸？”
阿曼迪更加不解了。
不過那女人已經不再理會阿曼迪，她仰望著黑鳥，喃喃著跟了上去。
街上有不少人都跟著黑鳥走著。
“狗屁英雄，
一群被用完的怨種而已。”
林雨露和林齊睿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人群中。
“你打聽到什麽了？”
阿曼迪問。
聽起來林雨露好像知道了些什麽。
林雨露沒有立刻回答。
她看著那隻黑鳥，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道：
“機械長街盛產機器人和人偶，
你們知道大部分機器人和人偶都被送到哪裏了嗎？”
“是送給了某個組織嗎？”
薑諾隻能猜到這裏。
林雨露冷笑著說道：
“人偶被送去了戰場，
那黑鳥是將上過戰場的人偶送回來的班車罷了。”
她的話音剛落。
不遠處已經傳來了一陣巨響。
黑鳥正停在前方街道的上半空。
那是一隻機械鳥，它打開了底部艙門。
一大堆廢棄的人形人偶被拋了下來。
他們如同一堆廢鐵，被直接丟在了街道上。
沒有人關心那堆人偶，他們口中大聲呼喊著永勝鳥的名字。
直到目送著黑鳥離開。
“那個方向是我們來時的方向。”
薑諾說道。
黑鳥離開的方向，正是街口。
街道中央。
一個又一個的人偶從那堆廢鐵之中站了起來。
他們大多渾身傷痕累累。
一輛金屬車很快就駛向了他們，車門打開後是一群穿著製服的守衛。
他們將那些人偶和地上的殘肢都送進了車裏。
“應該是帶回去保養了。”
秦軒推測道。
“嗯，這應該就是人偶被製造出來的最大用途了。”
薑諾想起了剛才那些舞者所唱的歌謠。
“……
神靈不會流血，
死亡不屬於你我，
戰士不會哭泣，
……”
長街製造人偶，人偶被送去戰場當戰士。
“可笑的是人偶明明是用人做出來的。”
林雨露打聽到了一些事情。
“你是說一個人類可以被製成兩個不同的人偶？”
阿曼迪聽後大為震驚。
“喂喂喂，
半天都過去了，你不會什麽都沒打聽到吧？”
林雨露看了一眼阿曼迪。
“我……
我一直忙著躲藏了，
不過咱倆屋裏的規則還是我找到的呢。”
阿曼迪說著說著又有了幾分底氣。
“我看你就是笨蛋吧。”
林雨露毫不客氣地說道。
兩人很快當街爭吵了起來。
“別吵了，銅像在看你們。”
薑諾看向不遠處已經注意到他們的銅像。
那銅像竟然真的朝他們“滑”了過來。
“你們……是人類嗎？”
銅像的聲音不知是男是女。
和之前的銅像一樣，當它睜開眼睛後，眼眶中是兩個被縫製進去的人類眼球。
【當有異性向你提出問題，不可撒謊。】
因為不能撒謊，阿曼迪此時已經不知該如何作答。
她非常擔心林雨露會把她推出來。
如果那樣的話……
“我們有人偶的身份。”
薑諾拿出了人偶的身份卡片，在銅像麵前晃了晃。
她不撒謊，但也可以回答銅像的問題。
“是人偶的身份，
檢測到人偶的身份，
你們是光榮的人偶，
人偶榮光永在。”
銅像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轉身又回到了原地。
此時的銅像又變成了一尊真正的銅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