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距離薑諾住處的路並不遠。
並且是一條筆直連接的路,見薑諾堅持,秦軒隻好答應。
“到了給我發個信息。”
秦軒說道。
“嗯,早點休息。”
薑諾頭也不回地走了。
見薑諾腳步輕快,秦軒溜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轉身走向黑暗。
卻沒發現遠處的薑諾已經變了方向。
薑諾獨自來到了秦家祖宅的祠堂前。
別人家的祠堂也要心懷敬畏。
黑暗中的祠堂裏依稀能看到裏麵的長明燈。
薑諾在無人之處拿出了詭異球,並放出了溟魄。
“溟魄,你在這裏等我,
待會兒要是情況不對,可是要來救我的。”
薑諾說道。
因為不確定溟魄能不能進祠堂,所以她打算讓溟魄在花園外等著。
“哦我的主人,你完全可以放心,
這裏看起來並無危險。”
溟魄先是打量了一圈周圍的情況,隨後說道。
薑諾點點頭,她深吸一口氣,回憶著當初秦軒帶著她走進花園的場景,一步一步地朝花園裏麵走去。
秦軒說過,這花園內布有奇門遁甲的機關術。
倘若走錯,會被一直困在其中無法進出。
她不懂機關術,隻有憑借自己的記憶力。
每一步都複刻著秦軒的步伐。
花園在外麵看起來不大,但實際上卻如同進入了一片花海,進入之後難以辨別路線。
薑諾知道這些花和植物都是假的。
直到半個小時後,她才滿頭大汗地走出了這片花園。
還好並未觸碰機關。
麵前就是祠堂,薑諾看了一眼在遠處朝她揮手示意安全的溟魄,隨後走了進去。
玉珠依舊在原來的位置。
上一次的玉珠隻能隱約看到其中的絲絲黑氣。
但是這一次,薑諾發現玉珠已經快要被黑氣占據。
這就是林淮所說的兩氣交雜嗎?
薑諾從擺台上拿下玉珠,昏暗的光線下,玉珠仍然透著瑩瑩的白玉光。
白光襯得薑諾的手如同美玉,薑諾卻在做最後的思考。
安全屋有淨化功能。
但她不確定這玉珠能否被她帶入。
更不確定安全屋能否淨化掉玉珠裏的黑氣。
在此之前薑諾就已經確認過,祠堂內並無任何監控設備。
但她還是走到了一麵裝飾用的屏風後,才帶著玉珠進了安全屋。
玉珠被順利地帶入了安全屋。
薑諾仔細觀察著。
很快她便發現,玉珠裏的黑氣竟然真的在慢慢變化著!
確切地說,那黑氣應該是在被吸收著。
隻是黑氣變化的速度極慢,薑諾不禁有些著急。
她擔心玉珠被拿走太久會被人發現。
又過去了半個小時後,玉珠裏的黑氣已經以肉眼可見的變化消失了一條。
但這隻是百分之一的淨化。
薑諾認為要完全淨化玉珠,還需要更久的時間。
就在此時,手中的聯絡器震動了起來。
一想到聯絡器的另外一頭是溟魄,薑諾毫不猶豫地帶著玉球出了安全屋。
門外果然有聲音。
薑諾連忙將玉球放回了原位。
眼看門外的聲音越來越近,薑諾隻好又躲回了屏風後麵。
來人竟是秦滄海和侯思瑾。
“爸,這麽晚了,你應該早點休息的。”
門外傳來了侯思瑾的聲音。
若不是薑諾已經對她有所懷疑,侯思瑾的表現可謂是非常讓人熨帖。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關心。
甚至還夾雜著恰到好處的埋怨,似像家人一樣埋怨著秦滄海不好好照顧身體。
“我哪裏又睡得早?
老了,無須太多睡眠,
我隻是擔心啊,
軒兒好不容易才回來,又遇到這檔子事,
我日夜禱告列祖列宗,就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得見。”
秦滄海走進祠堂。
兩人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侯思瑾點燃了幾炷香,遞到了秦滄海手中。
她又扶著秦滄海慢慢跪下,才撲通一聲跪下邊抹淚道:
“其實不瞞您說,
我也心疼軒兒那孩子,
我把他養得那麽優秀,
隻想著若是有朝一日老秦回來還能見見他,
這下孩子要是有了三長兩短,
我還怎麽有臉見他!”
見兒媳跪在自己身後大哭了起來,秦滄海心中更不是滋味。
“思瑾啊,你是個好的,
是我們秦家耽誤了你,
臨川的玉牌已倒,恐怕是回不來了,
要是軒兒真的無解,
我會給你安排個好去處,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的。”
秦滄海沒有回頭,自然也就沒有看到身後兒媳露出的一抹嘲笑。
薑諾雖然被屏風擋著,但是卻能透過木質鏤空的屏風看清一二。
侯思瑾的表情沒能逃過她的眼睛。
“爸,別這麽說,
我怎麽舍得咱家?
我就算死,也會死在秦家,
其他的我不想聽。”
侯思瑾的語氣淡了幾分,秦滄海隻當她是生氣,便也不再說什麽。
兩人在拜完排位後就離開了祠堂。
薑諾這才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
她看了看玉球,最終決定先離開這裏。
而在她回到住處的時候,發現離踽正一個人蹲在走廊上。
身後跟著的溟魄睜大了雙眼。
“主人,很危險,
非常危險。”
溟魄用蛇尾擋住了薑諾的去路。
“你是說他?
沒事的,他暫時不是敵人。”
薑諾知道溟魄擔心的是成年體的離踽。
溟魄這才半信半疑地退到後麵,隻是瞳孔緊縮,時刻保持著進攻的狀態。
“你蹲在那裏幹什麽?”
薑諾皺眉問道。
林淮就在他們隔壁,入夜後的小踽似乎更喜歡保持成年體。
“姐姐,有好玩的東西。”
離踽看了一眼薑諾身後的溟魄,眼中滿是不屑。
“好玩的東西?”
薑諾走了過去,發現離踽在用長長的指甲戳著地上的什麽。
一副小孩子發現了新大陸的表情。
不對。
薑諾看到地上的東西愣住。
那分明是條蠱蟲,和林淮從秦軒口中抓到的那隻簡直一模一樣!
“你在哪裏發現的?”
薑諾在猶豫要不要叫出隔壁的林淮。
“就在姐姐門外,
你看,它是不是很好玩?”
離踽指尖穿破深藍色的蠱蟲,蠱蟲在他手指上掙紮著,散發著陣陣黑氣。
任憑離踽再怎麽把它大卸八塊,蠱蟲仍然不死不滅。
薑諾學著林淮的樣子找了隻玻璃瓶將它封進了瓶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