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看著眼前這一臉憨傻的男員工,一時間沒有回應。

或許他順水推舟承認自己是老板會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但是他忽然想起了那名被豬臉男吃掉的快遞員的話。

於是搖頭道:

“我不是你老板。”

那個被活活吃掉的快遞員曾說過幾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

其中一句便是“當老板也沒有出路”。

可見承認自己是老板,並不是什麽好事。

憨厚的笑容下一秒鍾就變得陰沉起來。

“你不承認。”

男員工死死盯著秦軒。

“對,我不是你的老板。”

秦軒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回答。

“問問他在幹什麽。”

薑諾小聲道。

“你在這裏幹什麽?”

秦軒發現男員工並沒有在意他身邊的小踽,以及胸前的白兔。

“你沒看見嗎?我在數數,

該死的,這些貨物都壞了,

我在統計損失……”

男員工說完,又繼續數了起來。

“為什麽都壞了?”

秦軒又問。

男員工停頓了一下,但還是回答了秦軒的問題:

“因為高溫,

它們都被曬死了,嗬嗬嗬。

還有一些是被悶死的,

都死了,都死了……”

被曬死的?

秦軒發現籠子裏的動物屍體大多都慘不忍睹。

其中大部分以貓狗為主。

可他記得小鎮上並沒有人家飼養貓狗。

回憶著那半張地圖上的路線,秦軒很快就來到了“動物愛心收容所”門外。

收容所大門緊閉,裏麵聽起來也非常安靜。

秦軒開門的時候發現,門鎖已經被破壞了。

收容所簡陋又肮髒,院子的一角堆放了不少狗糧和貓糧。

仔細看便能發現,這些都屬於捐贈物品。

“是捐給收容所的。”

秦軒對兩人說道。

“可是這裏看起來已經沒有什麽動物了。”

薑諾幹脆爬到了秦軒的肩膀上。

高大寬闊的肩膀上視野很好,什麽都能看得見。

“不僅僅是沒有動物,連人都沒有。”

秦軒很快就繞著收容所走了一圈。

隻可惜他們什麽都沒有發現。

“不對啊,那條規則又是怎麽回事?

這裏看起來也沒有賣東西的地方啊。”

林淮說道。

一圈下來他們隻看到了不少錦旗和橫幅,還有一些破舊的捐款捐物箱。

【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請不要購買收容所的任何動物。】

規則是讓他們避開陷阱。

可他們並沒有發現這裏有賣動物的地方。

“有可能是網購。”

薑諾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小鎮上沒有大規模飼養貓狗的養殖戶。

可運輸場裏為什麽會有那麽多死去的貓狗?

男員工說那些都是貨物。

也就是說那些貓狗都是已經被打包好準備運送出去的貨物。

動物愛心收容所並不是一家真正的收容所。

而是打著收容所的名義售賣動物的地方。

“不僅如此,運輸場根本沒有活體運輸的資質。”

秦軒在地上撿到了一張處罰單。

處罰單上的字是詭異文字,但能看得出這是對運輸場的處罰單。

“這是一年前的處罰單了。”

薑諾看著秦軒手中的單子說道。

“對,一年前已經被責令關閉,

但是很明顯這裏的負責人並沒有照做。”

秦軒說道。

“好慘,造孽啊。”

林淮歎氣道,收容所其實隻是一個簡陋的小院,給動物遮風擋雨的地方隻是一排漏風的草棚而已。

院子的地上更是肮髒不堪。

他們都能想象得到這裏的動物過得是什麽昏天暗地的日子。

因為不確定這裏是否還有遺漏的線索,秦軒拿出手機邊走邊拍下了不少照片。

關浩天已經和他們發來了消息。

他們在探索小鎮的路上也遇到了發狂的紅眼動物,這導致他和張晟幾人走散了。

因為有些擔心張晟幾人的安危,關浩天希望秦軒三人盡快過去與他匯合。

“走散了?”

薑諾也看到了關浩天發來的信息,關浩天並沒有說明具體發生了什麽事。

“嗯,先回去吧,

這裏的情況我們已經大致了解了。”

秦軒說道。

他在走出運輸場的時候又看到了那名男員工。

男員工依舊站在原地,沒有移動過。

“他看起來已經站了很久了。”

薑諾剛才就注意到那男員工應該許久沒有挪動過位置了,他的肩膀上甚至都落上了一層灰塵。

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嗯,詭異做出這種無意義的舉動也正常。”

秦軒正研究著他們回程的路線。

憑借著那半張地圖,他找出了另外一條路。

一條不用經過那處石橋的路。

“看到橋都怕了。”

林淮嘟囔道。

他們在進入道觀前,也是被一座塌了的石橋攔住了去路。

“待會兒咱們不用過橋,但我認為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交通工具。”

秦軒走出運輸場四下張望著。

不用過橋,就意味著需要繞遠路。

那是一段兩邊都是荒野的路,看起來要繞上一段時間。

隻是運輸場周圍都是大型貨車和拖拉機,並沒有看到合適的交通工具。

“好像有什麽東西來了。”

薑諾提醒道。

她似乎聽到了什麽人說話的聲音。

秦軒不動聲色地拉著小踽躲在了一輛運輸車的後麵。

遠處晃晃悠悠地走來了一隻灰毛驢。

仔細看的話毛驢的頭上還站著一隻鳥。

讓三人比較意外的是,那隻灰毛驢和鳥竟然正在用人話說著什麽。

“等我從這裏出去,看我不弄死葉凱安那個王八蛋,

到時候我新賬舊賬跟他一起算!”

毛驢罵罵咧咧地說道。

“得了吧哥,你都變騾子了,

那幫人又不好惹,

咱們倆白天還是先苟著為妙。”

毛驢頭上的那隻翠綠的鳥說話了。

聽到兩人的話,林淮此時心中已經警鈴大作。

那毛驢和鳥都會說話。

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

他們也是參加者,並且是晚上那幫人!

“別緊張,既然互不認識,

他們就不會冒然攻擊我們。”

秦軒安慰道。

如果薑諾站在他的旁邊,他一定能看得出薑諾一臉古怪的表情。

隻可惜現在的薑諾隻一隻沒有表情的兔子。

“要是認識呢?”

薑諾問道。

“什麽認識?”

林淮不明所以地回道。

“我是說,如果我意外地認識那頭驢子的話。”

薑諾也沒想到在這裏會遇到對方,她在猶豫要不要此刻攔住那頭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