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忌憚地看了眼她手中的槍,不知道裏麵還剩多少子彈,停在原地,抬手製止身後想要衝上來的隊員們。
“別過來。”
祝荷皺著眉,沉沉地看著他們。
她顯然是練過打槍的,彈無虛發,若非光頭敏銳反應過來,那顆子彈絕對會射中他的頭顱。
光頭原本看薑遙隻有兩人,才起了殺心,但如今有幫手,他自然不會和槍械去硬碰硬。
而且他也認出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幫手是誰。
與她雙胞胎哥哥組建黑白雙煞組合,黑是她哥哥,智力超群,明明是個病秧子,但總能依靠智慧化險為夷,而白是她,戰鬥力驚人。
既然白煞在這裏,那黑肯定就在附近。
他不敢賭。
何況是對付薑遙此人。
“退。”光頭命令隊伍,選擇離開。
見那隊人隱沒在叢林之中,薑遙目光移到背對著自己的女生身上。
年紀看著並不大,二十五歲左右,一身迷彩衣利落筆挺,頭發剪短,神情難掩鋒芒,五官幹淨清秀。
在他們離開後,這才收了槍,轉過身,迎上薑遙目光時,耳朵一紅,伸出雙手,舉出投降姿勢,認真又緊張地道。
“我、我是你粉絲。”
薑遙聞言陷入沉默。
她似乎有很多粉絲,想起在《活屍入侵》詭域也遇到了粉絲。
雖說直播間彈幕很活躍,但隔著屏幕,以彈幕交流,看著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事實上薑遙並不了解,她從開播到現在,隻是論壇粉絲就破了千萬,更別提關注直播的粉絲。
她的影響力驚人,正是因為如此,國家政府才會早早找上門邀請她加入。
政府裏高層很清楚,這樣的人一旦走向黑暗,對於華國完全是致命的打擊。
祝荷是在她進入《幸福公寓》副本時,開始關注她的。
看著她將無數囍娘從深淵救出來,幫助悲慘母親柳思韻找到心心念念的孩子,徹底關閉副本。
她曾和哥哥去過《公寓》副本,當時哥哥查到一半,隱約查到其中真相殘酷,他們畏懼繼續探查真相所帶來的後果,選擇離開副本。
後來薑遙進的詭域副本,她每一場都看過,有時候趕不上直播,便去論壇看直播回放。
這世間,很少有像薑遙一樣,無懼危險,選擇探查真相的。
驚悚世界更像一個大染缸,進去的人,為了活下去,會變得越來越自私惡毒,視人命為草芥,對於一條人命的失去也變得麻木不仁起來。
祝荷也受到影響,好幾次差點做出會後悔終生的事。
薑遙見她所表達的情緒真情實意,便收起了刀,忍不住開玩笑道。
“謝謝你,你要簽名嗎?”
祝荷一聽,滿眼驚喜,顫巍巍從口袋掏出紙和筆,不確定的語氣。
“真的、真的可以嗎?”
薑遙笑了笑:“當然。”
接過她的紙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簽完還給祝荷。
祝荷小心翼翼地接過,又鄭重其事地放進口袋裏,擔心丟掉,時不時拍拍口袋。
見偶像要走,她情不自禁地問。
“您去哪?”
說完自覺自己逾越了,連忙止住了嘴巴。
薑遙沒有隱瞞,老實地說:“建庇護所。”
祝荷聞言,這才想起來被自己遺忘在灌木叢裏的哥哥,點頭應了聲,著急忙慌地跑了。
薑遙見此收回目光,帶著江寂離開。
她盡量往島嶼中心的石柱方向走,潮水漲勢快,遲早會漫過大片海島。在中心建,庇護所也就不用拆除,省掉一些沒必要消耗的材料。
薑遙深一腳淺一腳,往中心位置走。
江寂除了打蚊子,又多了一項舉動,那就是時不時往後看。
猶猶豫豫、支吾吾地說。
“有人、跟。”
薑遙沒回頭,早就發現了。
不過跟他們不是別人,是方才幫她的祝荷。
“讓他們跟。”薑遙邊走邊采集材料。
驅蟲草還是有效的,一路走來,沒有蚊蟲敢靠近她,搗碎汁液刺激性太強,遭到它們的厭惡。
隻是昨晚下了太久的雨,地麵泥濘滑,螞蟥爬了出來,他們稍不注意,就會遭到螞蟥襲擊。
這螞蟥太讓人防不勝防,悄無聲息的,爬到皮膚上首先注入麻痹神經的毒素,人感覺不到,便肆無忌憚地開始吸血。
她邊走,還要邊注意暴露在外麵的皮膚會不會有螞蟥爬。
江寂蚊子也不打了,開始注意螞蟥。
薑遙走了很長的一段路,離石柱還有不少距離。她觀望了一眼變化莫測的天色,決定停下建造庇護所。
時間緊迫,走路需要時間,采集物資也需要時間。
正午時分,薑遙建下屋子,升級至兩級庇護所,空間裏的材料便所剩無幾了。
江寂做飯,她站在窗邊,透過樹葉縫隙,看到祝荷他們也跟著建下庇護所。
她走出門,來到他們庇護所前,隻是一級庇護所。
出來找尋草藥的祝荷看到她,眼睛一亮,又想起什麽,神情急切起來。
“我我不是故意……我不會打擾你,隻是在旁邊看……對不起我是故意跟著你的。”
說到最後,她臉紅耳熱地承認下來。
薑遙目光越過她的身影,落在屋裏躺在棕櫚葉編織床鋪的青年身上,病氣重,氣息奄奄,像是病入膏肓一樣。
她並不在意他們住附近,而是問:“你哥病了?”
祝荷慚愧地點了點頭,解釋道。
“昨天淋了雨,晚上又冷,發熱高燒。”
薑遙:“等著。”
祝荷愣了愣,看她走了又回,手裏握了一把草藥,遞給自己。
“這草藥治療受涼引起的高熱,你磨成粉,和熱水一起煮,喂你哥喝。”薑遙說。
祝荷聽著紅了眼眶。
“我不喜歡欠人情,這是回報你出手相助的恩情。”薑遙把藥草塞她手心,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
祝荷眼睛更紅了,吸了吸鼻子,看了她遠去背影久久,直到看不見才轉身進了屋。
祝嘉已經燒得神誌不清,喝了藥便陷入昏睡。
直到天黑,他才醒來,頭重腳輕,不過體溫已經降下去了。看著妹妹和薑遙結伴回來的身影,目光落在妹妹真切的笑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