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村子還不叫龍女村,而是叫煙河村。村落背靠青山,麵向煙河,村民們不愁喝不愁穿,即使發生旱災,有從不幹涸的煙河在,也能安然存活著。
直到一戶人家搬入煙河村,那戶人家姓賈。賈家家族落魄,移居到祖家產業,也就是這座古宅。
和煙河村比起來,從京城裏來的賈家十分富裕。
思想封建、愚昧的村民們極其排外,根本不歡迎賈老爺一家。
直到某年,暴雨不斷。曾在書院讀過書的賈老爺女兒發現煙河村所處地勢低,坐落山腳,一旦煙河漲水,煙河村必定發生洪災。
她勸告村民上山躲避洪災,女性地位極低的煙河村村民不相信她的話,甚至覺得她妖言惑眾。直到賈老爺想出一個主意,在宅子中設下晚宴,免費請村裏的人吃飯。
免費的盛宴,讓所有村民上了山。
故而躲避了洪災。”
蔡悅直言直語,聽完發出一句‘臥槽’。
“這村子裏的人真會編,明明是賈家人救了他們,他們卻編造出什麽煙河龍女,真夠虛偽的。”
待了兩天,深受封建糟粕影響的幾人皆是同一感受。
生兒防老,生女兒就是賠錢貨,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龍女村裏的女人從小到大接受的就是這種想法,當做真理一樣,受到馴化,一輩子都圍繞著丈夫、兒子轉。
角落裏翻方磚的袁嘉欣問:“後來呢?”
薑遙沉默了一會兒,長而濃密的眼睫掩蓋了她深色瞳眸,遮掉眸光閃爍的冷意。
“找到啦!”
一道聲音打破寂靜的黑夜。
是高茹月。
幾人動作一頓,連忙朝她走去。
隻見她在洞口掏了掏,很快掏出一個木盒,遞到薑遙的麵前。
“是、是這個嗎?”高茹月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
薑遙點頭,接過木盒,忍不住問了她一句。
“你天賦是什麽?”
玩家之間一般不會開口詢問對方的天賦,天賦對於玩家而言,是秘密。有心之人若是知曉會加以利用。
高茹月沒多想,將天賦展現給她們的眼前。
[幸運的湯姆貓(輔助類天賦):
等級:4級
能力:基礎幸運值加+10點,繼承了湯姆貓的幸運,總能發揮出其不意的能力。]
即便沒有10點幸運值加持,高茹月的幸運值也高達80點以上。
高茹月耳尖通紅,難為情地撓撓臉頰,慢吞吞地說。
“我運氣一直都有點好。”
-50幸運值的薑遙差點捏碎手裏的木盒。
【主播挖地速度最快,庭院一大片地方都是她挖的。】
【-50幸運值把宅子到處都挖一遍都挖不到吧。】
【笑死找不到根本找不到。】
【何止一點好啊,遙姐心裏都流出了羨慕的淚水吧。】
【哈哈哈哈哈哈遙遙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精神值都下降了10點。】
被薑遙目光盯著,高茹月腦袋越垂越低,都快埋進胸口裏。
半晌。
薑遙收回了目光。
“是這個沒錯。”
她打開木盒,裏麵擱著一團肉塊,肉塊沒有腐爛。
“在動!”觀察靈敏的蘭小雅忽然道。
木盒裏的肉塊正緩緩地蠕動,朝著一個方向。
薑遙闔上木盒,道:“大家辛苦了,先回屋休息。”
明天是一場硬戰,她們都需要養精蓄銳,好好休息一晚。
夜晚過去了一半,時間接近零點,庭院挖的坑坑窪窪。
回去的路上,時刻觀察四周的蘭小雅瞳孔微縮,不遠處廊橋下出現一片池塘,有一道身影正站在池塘旁邊。
“那裏有……”她剛要說,身旁薑遙手指抵唇噓了一聲。
幾人循著池塘看去。
‘滋滋’怪異聲響湧入耳畔,黑夜褪去,明媚陽光落在臉龐,很快她們聽見一道嬉鬧聲。
正是從池塘那邊傳來的。
柔光潤澤的雪鍛在金色燦陽裏搖曳,淺綠色衫裙如同蝶翼般飛舞,少女赤著腳踩在清淺的池塘裏,不遠處走來兩人,她轉過頭朝他們擺了擺手。
“娘親~”
“成何體統,穿鞋!”
“在家裏嘛。”
十五六歲的年紀,嬌軟撒嬌著埋進娘親的懷裏。
一家三口溫馨的畫麵。
畫麵一轉。
幾個村民闖入進來。
在宅院裏翻翻找找,家具財物全部被搶劫一空,連庭院裏栽種的花也沒有放過,踩踏爭搶。
鮮血浸濕了蓮花池……
一段段畫麵消失。
幾人猛然回過神。
哪裏還有什麽池塘、鮮花少女——有的是被方磚鋪滿的地麵。
蘭小雅抿了抿蒼白的唇,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道。
“那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嗎?”
她們雖沒有看見這一家三口的下場,但最後的畫麵,清澈池塘被鮮血染得通紅一片,離得這麽遠,都能聞到那股血腥味。
他們下場如何,可想而知。
高茹月與李瑜臉色都不太好,李瑜更甚,她嚇得雙腿都在發軟打顫。
袁嘉欣轉頭,與薑遙平靜的眸子對視,神色一愣。
“回去吧。”薑遙道。
她步伐不停,繼續往前走。
身後幾人緩了緩,直到回到住處,才勉強緩過來。
“我能和你一起睡嗎?”蘭小雅對薑遙說。
話落,高茹月她們也是一臉期望。
薑遙問唯一沒說話的女生:“你呢?”
袁嘉欣垂眸,注視著裙擺繡著的魚鱗,聲音很輕,輕到聽不清。
“我也想一起。”
薑遙道:“那就一起吧。”
隨意挑了一間屋子,屋裏沒有被子,牆邊擺著一張舊床,木板發黴發裂,坐上去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支撐不住她們躺上去。
薑遙從背包裏拿出那張胡桃木床,說了一句‘床鋪你們自己解決’便躺到**,闔上眼。
其他人都在商城裏購買了一張床,隻有袁嘉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李瑜走過去說:“你沒有驚悚幣嗎?我幫你買一張。”
說完地麵憑空出現一張床,擺在袁嘉欣的麵前。
袁嘉欣坐上去感受了一下,床墊軟彈,被褥觸感柔軟細膩,湊近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抬眸,看著她們躺到**,你一言我一語小聲地聊著天。
牆壁上掛了一盞燈,昏黃的燈光照著屋裏每個角落,給雪白的被子鍍上了一層蜂蜜般的暖光。
“晚安,嘉欣。”李瑜床挨著她的床,翻了翻身,笑著對她說道。
袁嘉欣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在迎上李瑜的笑眼時才後知後覺發現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
她輕輕捏了捏被褥,被單出現淺淺褶皺,手指一鬆,褶皺又消失不見。
她細細咀嚼‘晚安’兩個字,半晌才生澀地開口:“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