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級皆在50級以上。

薑遙一個11級玩家,在玩家堆裏格外惹眼。

無視那些打量、審視的目光,薑遙戴上了從《444路末班車》獲得頂尖教師稱號。

(頂級教師:你是學生心中的好老師,什麽學生在你教導之下,都能成為一個好學生。)

因為她遲到露出異樣神色的小孩們在稱號戴上之後,紛紛流露出崇敬的神情。

“薑老師,你終於來啦。”

開口的小孩年紀是最大的,十二歲。叫小紅,是一個女孩子,她身上的寬長的戲曲練功服剪短了些,依然有些拖地,臉上早熟地抹了白粉紅霞,笑起來眼睛彎彎的。

薑遙伸手輕輕抹勻她嘴巴的紅脂,說道:“你們練得很好,繼續練,我在旁邊看一遍。”

小紅得到誇獎,眼睛豁然一亮,笑盈盈地回到台上,唱腔如晨曦中的陽光,明媚悅耳。

同她一塊兒穿著練功服的也是一個女孩子,叫小煙。十歲,唱腔不如小紅平穩,也許是練得不夠久的緣故。

她們相似的一點便是,樣貌生得好看,畫了一臉戲妝,也難掩姿色。

“老師、老師……我背了好幾天,你聽聽我念詩。”

衣袖被人輕輕扯了扯,薑遙眼皮微垂,迎上一張長滿胎記、黑黢黢的臉,男孩名叫小旺,個子矮矮,膽子不大,眼睛閃爍不定。

薑遙蹲下身,笑著說:“好,你念我聽。”

小旺攥緊了手裏的詩集,舊黃書頁被攥出條條皺痕,他清了清嗓子,念了起來。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他是死記硬背,不懂詩中含義,念起來咕咕噥噥的。

台子上吊嗓子的小紅一聽,眉頭皺起,從角落拿出一根長滿尖刺的藤條,就往小旺身上打。

小紅從小就開始練功唱戲,力氣大得很,一鞭子打得小旺趴在地上,溢出來的血液滲透出來,染紅了舊衣。

“背了這麽多天都背不好,你是故意的對吧?”

小紅是班長,年齡又是他們之中最大的,幾歲大的小孩們都十分畏懼她手中的藤條,嚇得不敢多看,專注學自己的東西去了。

小旺倒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長著醜陋胎記的臉看著更不忍直視,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強忍著疼,從地上爬起來,撿起書,帶著哽咽哭腔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老師,我真沒用……”

薑遙微訝,鼻翼間盡是空氣彌漫的血腥味。

小孩堆裏的玩家們也被這一幕驚到。

之後便是小紅監察,小孩們展現學習的成果。

薑遙站在一邊,偶爾指點兩句。

她無法阻止小紅鞭打學習不好的小孩,稍有製止,小紅便會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似乎以往這位姓薑的先生從未插手管過這些。

恐怕也有縱容或是指使在裏麵。

那為什麽抽屜裏會有那麽多學生的感謝信?

如此教育,不該怨嗎?

在學堂從白天待到黃昏,薑遙終於知道為什麽會有感謝信。

小時候的三觀由身邊人影響、父母教導所致。而這些小孩已經被徹底洗腦,學習不好就像是做了十惡不赦的事,受到同伴人的鄙夷與排擠。

他們如果學習好了,自然全部是教書先生的功勞。

會受到小孩們的感謝。

小孩們學習的功課也不一樣,小紅小煙學唱戲、小旺還有另外七個小孩學背誦古詩,還有小孩學跳舞唱歌……

皆是教書先生一人教授。

到了下課時間。

表現差的小孩要留下來拖地,院子裏被藤條打得淌了一地的血,小孩抱著比自己人都高的拖把,兩人拎水桶,拖掉地麵的血。

“薑先生再見~”那些表現好的小孩們陸陸續續離開。

有幾個玩家留下。

他們並沒有因為薑遙十幾級的等級而露出不屑的表情。

她是新秀榜最出色的新人玩家,跨級探索50本副本主線百分百進度,這些50級玩家之中,都有她的粉絲。

“遙姐,我是崔果果,是黑狼公會的人。”說話的是56級玩家。

之前《義莊》詭域降臨J市,她的雙胞胎妹妹崔喜喜也進了詭域九死一生。

旁人不信薑遙帶副會長出詭域,但黑狼公會全體上下對此再清楚不過,若沒有薑遙,黑狼公會乃至J市都將被詭域吞噬。

薑遙點頭打招呼。

目光一轉,接觸到幾個有敵意的視線。

這份敵意並非是針對她的,而是針對她身後的阿冬。

因為畏懼薑遙,所以遲遲沒有動手。

“薑遙,我知道你愛錢如命,這樣吧,我用一千萬驚悚幣跟你換,把阿冬交給我。”

與她交易的是一個60級玩家,在玩家榜單位列之中,公會排名前二十列的公會正會長,段程。

即便有重重限製,阿冬的天賦依然逆天。

薑遙深有其感。

阿冬已經找到了學堂的規則,段程想要硬殺,也無法在她製定的規則下,將其擊殺。

何況,50扮演本,還要堤防詭怪。

薑遙沒想到這麽快就遇到對阿冬有想法的玩家。

她問:“一千萬驚悚幣啊?這麽多,你現在能拿出來嗎?”

段程直接將賬戶展現她一人眼前。

現場其他玩家看不到,直播間觀眾自然也都看不到。

他的賬戶裏不止一千萬。

能到60級,積蓄自然驚人。

薑遙眼睛一亮。

這下不止直播間外守候的政府人員心道‘完了’,直播間的彈幕也全是‘完了’。

【完蛋了,阿冬真要完了。】

【從遙姐新手副本追到現在,粉絲認證,遙姐是真的愛財如命!】

【一千萬啊……】

【哈哈哈哈哈政府高層恐怕都嚇死了吧,讓遙遙帶人,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樓上說什麽呢?侮辱我遙姐是吧?】

薑遙不急著回答,而是轉頭問身旁的人:“你還不製定規則嗎?”

阿冬早就找到學堂規則,按理說,她現在已經在製定規則了。但反常的是,她像座雕塑,全程一動未動。

阿冬聞言,拿出便利貼寫了寫,遞過來看。

薑遙看了一眼。

還是昨晚那句篤定的話。

‘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