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交鋒（下）
兩架雀鷹上也響起密集的槍聲，薑波、騰飛、李度等兄弟反應極快，探出槍口也向巨蟒射擊，空降繩上的司馬德和郭敬掉轉槍口對準巨蟒傾瀉著子彈。
蟒蛇的頭部被打成了馬蜂窩，一雙臉盤大小的蛇眼是梅苑眾兄弟集中射擊的目標，接連被子彈擊中，巨蟒盡管體形巨大依然承受不住如此密集的射擊，它顯然無法和九坤降魔陣中那隻巨蟒相比，雙目被子彈打爆，痛的它狂暴的甩頭，撞的山洞咚咚巨響，仿佛悶雷一般。
一眾黑衣人似乎經曆了筋疲力盡的生死搏殺，原本沒有能力阻止巨蟒竄出山洞，意外得到梅苑的臂助得以喘息，人形黑影手一揮，所有黑衣人站穩腳跟，雙掌立起置於雙眼邊，掌心間雪花飛舞，閉目後再猛然睜開，幾十道蘊涵冰雪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在人形黑影的正前方形成一團不斷翻滾的冰團，每一次翻滾都有細細的冰屑紛紛灑落，每一粒冰屑落地後都冰凍尺許方圓的地麵，僅僅是一兩秒鍾的功夫，三丈多寬的區域內成了冰原雪域。
“去！”人形黑影冷喝道，冰團緩緩前行越飛越快，當沒入巨蟒嘴裏的時候已經快如電閃。
蟒蛇頭部發出吱嘎冰凍的聲音，原本雪白色的巨蟒呈現透明的冰青色，嘎吱聲不斷向山洞內延續，顯然是將整條巨蟒冰凍。
除了人形黑影，所有的黑衣人都在劇烈的喘息，似乎剛才的一擊已經耗盡他們全部的異能量。
“老大，炸掉蛇頭！”老樹皮不知道什麽時候湊到曹森身邊，貼著他的耳朵小聲說道，說完老樹皮調頭就跑又躲到灌木叢中。
曹森沒有猶豫，XM8上的槍榴彈砰的激發，30毫米的高爆榴彈準確的沒入巨蟒的嘴巴，哄的一聲響，巨蟒的腦袋被炸的四分五裂。
人形黑影霍然轉身，似乎在怒目看著曹森。
曹森冷冷的回看對方，暗中提了一口氣準備用獅子吼攻擊敵人。
那黑影看了曹森片刻，突然在胸口一拉，一件黑霧一樣的長袍從他身上脫落，露出他的真實麵目。此人長的極其英俊，棱角分明的臉上有類似曹森的霸悍氣質，其中參雜了幾分冷冰冰的無情與冷漠，讓整個人看上去像雪山之巔的冰雕。
“我就是黑林。”黑林向前跨了一步，“你就是曹森？”
“我就是曹森，”曹森也向前跨了一步，“你就是黑林？”
都是異常強悍的人，都領袖著一方豪傑，都是心誌極其堅硬的人，曹森和黑林，就像兩頭雄獅之間的對話。
“你想殺我？”黑林又前進了一步。
“我要殺的就是你！”曹森也進了一步。
“為了一個女人？可笑！”黑林沒有再移動腳步。
“就是為了一個女人，我必定殺你！”曹森卻又進了一步。
“今天你幫了我……”
“我沒想幫你，”曹森打斷黑林的話，“我不能讓那怪獸出來禍害人類。”
“你想當英雄？”黑林臉上露出一絲嘲諷。
“不管我要當什麽，首先我是人，人不能讓怪獸禍害人類的世界。”曹森盡力克製自己扣動扳機的欲望，此時是男人之間堂堂正正的對話，突下殺手的事情曹森做不出來。
但是曹森散發的怒氣和殺意就連雀鷹上的人都能感受到，何況近在咫尺的黑林？
黑林看著曹森，忽然轉過身背對著他，“想殺我，就開槍，我還你剛才的人情！”
曹森嘩啦舉槍，對準黑林的後心，扣動扳機的瞬間槍口一揚，砰！子彈掠過黑林的肩頭鑽入前方的山壁中，環繞彈道的衝擊波揚起黑林的長發，他本人在槍響時卻穩如泰山，一動不動。
“人情你還上了，命你還欠我的！”曹森盡管恨黑林，但不能不佩服他的膽量和氣魄。
“曹森，看你現在所為，我無法相信昨晚那些蹩腳伎倆是你的人幹的。”
“我做我該做的，輪不到你來評論。”
“你不是我的對手，曹森，嫌命長就盡管來找我。”黑林把黑色長袍穿上，又隱入一團黑影中，“我們走！”他命令門人。
看著飛行器騰空而起逐漸飛遠，曹森突然後悔，剛才怎麽不把槍口往下挪一寸呢？
“老大，”老樹皮又湊了過來，“老大，黑林身上的異能量非常強大，如果我沒看錯，他已經到了二十級，你可要小心。”
“嘿，那又如何？”
“你們不是要單挑嗎？”老樹皮奇怪的問。
“什麽單挑？特種兵向來強調配合作戰。”
老樹皮張嘴結舌無話可說，剛才還像個頂天立地光明正大的漢子，這會兒又說群毆，真不知道哪一麵才是真正的曹森。
“別愣著，去看看那蟒蛇怎麽回事。”
“是，是，老大，你剛才的演出，實在像個真漢子！”老樹皮說著跑向山洞。
這時梅苑的兄弟們已經繩降到地麵，騰飛過來問曹森：“剛才過癮嗎？”
“過癮。”
拋開道德品質不談，曹森和黑林都是男人中的男人，兩個人之間的對話是鋼鐵和堅冰的對撞，他們無需動手僅僅是語言和氣勢的較量，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換做普通人，不是在曹森霸悍的氣勢下投降，就是被黑林森冷的目光凍僵。騰飛是曹森的知己，所以才會問他過癮嗎。
“你是過癮了，我們可替你擔心死。”司馬德感歎著，他看著地麵上依然冰凍的區域用腳跺了兩下，“好家夥，黑衣人是什麽異能，這麽厲害？至少凍到一尺深。”
“很久以來白山黑衣門最擅長的就是冰凍，其次是精神控製。”霍雲說道，“剛才他們一起形成的冰團，就算是一個二十四級的異能者也抵擋不了。”
騰飛搖搖頭，“沒有多少實戰意義，就他們凝聚冰團的時間，足夠我們打光兩個彈夾。”
老樹皮用兩根樹枝挑著一塊拳頭大小的碎冰走回來，“諸位，開開眼，這就是那蟒蛇的內丹。”
內丹？眾人看著他手裏的碎冰。
“剛才我讓曹老大打碎蛇頭，就是不讓黑衣人得到它。幾百年前，我碰到過幾隻珍禽異獸，它們大多具備某種超能力，和人不一樣的是它們的異能來自體內的內丹，因為這個原因被很多修煉者看上想盡辦法捕殺，得到和自身異能相同類型的內丹，就可以大幅提高自己的能力。”
老樹皮說著把那塊碎冰扔出去，碎冰一落地，周圍幾米內的草葉馬上被凍結。
“碎了就沒效用了？”霍雲問。
“必須是完整的才有用，比如它，”老樹皮指指那塊碎冰，“現在它不過是一塊極寒的冰塊而已。”
“這蛇從哪裏鑽出來的？”李度問，“是什麽蛇？”
“不知道，我沒見過也從來沒聽說過。”老樹皮搖搖頭。
“曹森，你們別光站那裏說，去看看山洞裏是怎麽回事！”曹森耳麥裏傳來石達的聲音。
石達不敢繩降隻能呆在雀鷹裏，看到地上的幾個人圍在一起聊起天，他忍不住催促他們。
“門長，現在山洞都被那蟒蛇的死屍填滿，什麽也看不到。”曹森回答，“要想進去，看來要等到蟒蛇化凍以後了。”
“那要等多久？”石達作為異能者，對怪獸之類的事物頗感興趣，很想知道巨蟒從哪裏來，裏麵還有什麽。
“不知道，大概要一天吧。”
曹森何嚐不想進去看看，無奈黑衣人的異能非常霸道，尤其是破碎的內丹散發出的寒氣，那蟒蛇凍的異常結實，不用過去就能感受到森森寒意，也就是幾個人身體強壯，否則已經抵受不了附近的寒氣。
“回開元寺吧，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曹森招呼大家返回雀鷹。
“兄弟，以後你那些招數別用了吧？這黑林是個人物！”騰飛一邊走一邊對曹森說。
曹森點點頭沒說話，和黑林麵對麵的交鋒後，他也不想再用那些陰損招數對付黑衣門，不是說被黑林折服，而是曹森希望和黑林之間能有一場轟轟烈烈的真正戰鬥，再用那些陰招等於不尊重自己，也讓黑林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