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武器

在南泉市的東郊舍人鎮,有個半公開的地下黑市,無論你想買什麽,哪怕是飛機大炮,隻要你能出的起價錢,在這裏就能買到。

劉三麻子在這黑市中混得如魚得水,自從他失業後跑到這裏混飯吃,靠著機靈和麻利的嘴皮子還有良好的信譽,廣交四方豪客,建立了龐大的關係網,很多別人搞不到的東西他能搞到,別人幹不成的買賣他能順風順水的做成,因此掙了不少的銀子。

這天晚上,麻子吃飽喝足躺在自家小店前的躺椅上,自得其樂的哼著歌,看著麵前馬路上人來人往。一輛最新款的越野車引起他的注意,車是吉普2500,而且經過了改裝,排氣管從車尾移到車頭,貼在車身上高高的豎起像一根長長的煙筒。能舍得對新車下狠手改裝的車主並不多,這樣的車主來這裏肯定有什麽目的,興許他能從中撈一筆,麻子躺著不動,眼睛卻緊盯著吉普車。

吉普2500仿佛知道他的想法,車頭對準麻子的小店沒有減速徑直衝過來。麻子嚇了一跳,急忙跳起來躲避。眼見吉普要衝入小店時突然急刹車,寬厚的越野輪胎在沙粒路麵上發出粗糙的摩擦聲,在距離小店不足半米的地方穩穩停住,車頭幾乎堵住了店門。

麻子怒氣衝衝的走過去,卻見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下來一個粗壯的年輕人,他急忙變了臉色,討好的笑著湊上去,“喲,是敬哥啊,我還以為是誰呢。”

“少廢話,到你店裏說話。”郭敬揮揮手,先一步走到店裏。

隨著吉普車厚重的關閉車門聲,車上又下來三個年輕人,麻子偷眼觀察,不認識,但看上去都不好惹。

等都進入小店,郭敬冷著臉對麻子說道:“劉三麻子,最近沒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吧?”

“看你說的,郭警官,我哪能啊。”麻子笑著上煙倒水,“這三位是……”

“三位你絕對惹不起的人。”郭敬指著麻子的鼻子說,“他們來買點東西,我知道你肯定有,別藏著掖著,他們不會虧了你。不過你給我小心了,別黑我朋友。”說完他轉身出店回到車上。

郭敬的意思就是說,你們即將進行的非法交易我沒看到,更不會幹涉,但你必須完成這交易。

曹森抽著煙平靜的看著麻子,“劉老板,我們兄弟想買點熱貨。”

熱貨是黑話,就是那些擺不到台麵上而又危險的東西,比如槍。

麻子心中一驚,他們是什麽人,怎麽見麵就要這種東西?槍他有,長的短的二十多支,就在後院的地窖裏藏著,問題是不知道對方的來路,即便有郭敬引路,他依然不敢賣。萬一這些年輕人拿著自己賣出去的槍做出什麽大案子來,一準被牽連到大獄裏。

“嗬嗬,幾位朋友既然是郭警官領來的,我也不裝著聽不懂,隻是您三位要的東西,我這小店裏暫時沒貨。”

“放心,保你沒事。”騰飛走到麻子身邊小聲說了個人的名字。

麻子看了騰飛一眼,“認識馬爺的人可多了去了。”麻子說的馬爺就是昨天剛被郭敬收作線人的大騙子李隆。

騰飛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老馬啊,劉老板認生,不和我們兄弟談生意。”說著把手機遞給了麻子。

麻子接過電話說聲抱歉,走到後院通話,幾分鍾以後他笑著回來,“原來是自己人,剛才怠慢了,請三位理解,你們要的東西太敏感,我不得不小心些。”

“明白。”曹森依然用平靜的語氣說。

“來,三位請,咱們後院裏說話。”麻子看了一眼曹森,這年輕人夠沉穩的,以前從來沒見過,不知道是哪路英雄好漢。

四個人來到後院的地窖裏,麻子在地上劃拉了一把,從浮土裏揪出一根麻繩,用力一拉,地麵上又露出一個洞口,進到裏麵,曹森他們發現這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軍火庫。AK係列、M16係列自動步槍,雷明頓唧筒式散彈槍,還有幾把世界知名的手槍,都整齊的擺在墨綠色的彈藥箱上。

“各位喜歡什麽盡管挑,價格好商量,交個朋友嘛。”麻子大路的說。

“長的我們要散彈槍,短的要四把科洛克,還要四把沙漠之鷹,點44口徑的那種。”曹森說道。

什麽,你要沙漠之鷹?麻子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沙漠之鷹別稱“袖珍炮”,威力大的驚人,後坐力也大的驚人,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它的後坐力,它的擁有者幾乎被限定在斯瓦辛格那樣的壯漢,眼前這三個年輕人雖然健壯,但遠遠達不到斯瓦辛格的級別。更何況,這種凶猛的武器他根本隻是聽說,從沒有見過實物,就是想賣也無從賣起。

“劉老板,我們都是痛快人,你現在有的我們拿走,”曹森說著取出一個用報紙包裹的紙包,“這是這筆買賣的貨款,你收好。一個星期後,我們來取沙漠之鷹,每枝槍你給我配500發子彈,八個備用彈夾,記住,我要的是點44口徑的。”

麻子是商人,最關心的當然是錢,他揭開報紙一看,好家夥,全是百元大鈔,從厚度和寬度估計至少十四五萬,心裏就樂開了花,原本的猶豫就變成了一連聲的應承,“三位請放心,我在國際上有關係,航空公司也有關係,我讓朋友給你空運來,東西我一個星期後一定給你們準備好。嗬嗬……沙漠之鷹沒問題,點44的,錯不了……嗬嗬。”

曹森三個不聽他羅嗦,把四支散彈槍和四支科洛克手槍放進隨身的旅行包,又把能找到的所有9毫米帕拉貝魯姆手槍彈搜刮一空,也清空了所有的散彈槍子彈,拎著背包揚長而去。

麻子把錢抱在胸前,看著曹森離開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情。都是人,人家買槍連價格都不問直接扔下十幾萬,我他媽的下館子吃頓飯還要掂量掂量,真是不能比,人比人,要死人的!

麻子抽出所有的鈔票,認真點了三遍,抽了口涼氣,整整十六萬,好家夥,這三個年輕人到底是幹什麽的,怎麽如此大方?

麻子他並不知道,為了盡快獲得便於攜帶又可以和特種兵抗衡的武器,曹森四個人拿出了所有的積蓄,目的就是要刺激劉三麻子用最短的時間購買到沙漠之鷹。而那四把科洛克僅是用來防身的,散彈槍則是為了對付那隻厲鬼。

回到吉普車上,由郭敬開車,兄弟四個向南泉市的警備司令部駛去。在路上,曹森給司馬德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一會他們去軍區打靶。

當到達軍區大門時,司馬德已經等候在門口。他鑽進曹森的吉普車,引導著吉普駛向地下靶場。

“我靠,你們幹什麽?要造反當皇帝?”司馬德翻看著旅行包裏的槍和大量的子彈說,“你們發什麽神經了,放著手狗不玩玩起真槍?”

“昨天我們差點犧牲了,”丁海濤把昨晚的事情講述一遍。

“特種兵?”司馬德一聽暴怒,破口大罵,“我操他媽的混帳東西,是朱建軍這個雜碎搞的鬼,我日他八輩子祖宗,郭敬,調頭往將軍樓開,咱們今晚就抄了他的家!”

曹森很是疑惑,“等等,司令,你怎麽知道就是朱建軍指使的?”

司馬德慢慢收斂了怒氣,有些不好意思的歎口氣,“四位老弟,是我給你們惹的禍。”

原來司馬德和楊馨度完蜜月後,曾經找過朱建軍,告訴他不要招惹自己兄弟曹森等人,朱建軍當時一口答應,並說絕對不會做忘恩負義的事情。前兩天司馬德和朱建軍又在一次聚會上碰麵,司馬德舊事重提,警告了一番朱建軍,為了顯示曹森等人的厲害,他反複強調曹森抓住了朱建軍的某個重要把柄。司馬德知道以朱建軍的為人,絕對會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想這樣一詐,讓朱建軍心中有了忌諱,就不敢再動歪腦筋。

朱建軍當時笑著說自己光明磊落,不可能有把柄讓人抓,但也向司馬德保證將來不會虧待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成想,他說的不會虧待竟然就是滅口。

聽完司馬德的講述,曹森皺起眉頭,“要是按你的說法,朱建軍一定做了什麽,而且一旦曝光就會讓他徹底完蛋,所以他才狗急跳牆,派人來殺我們。”

“森哥,真是對不住你們,是我給你們惹禍了,你們放心,這事交給我處理,今晚我就去,媽的,兄弟拚了這條命也把朱建軍給搞定!”

司馬德說著抓起一把手槍就要開車門,曹森抓住他摁回到車座上,“司令,你也是好意,不怪你。再說你不說那些話,我和朱建軍依然是對頭,早晚要真槍真刀的幹一次,昨晚的事和你沒關係。”

騰飛心想這位司馬德真是個紈絝子弟,年紀比我們兄弟都大,辦起事情來卻不靠譜滿嘴的跑火車,哪有這樣威脅人的?那朱建軍也是個半吊子,因為司馬德的幾句話就來滅口,還動用特種兵,這哥倆一對神經病,我們兄弟怎麽碰到這兩位?軍區高幹的孩子都弱智嗎?

騰飛搖搖頭,司馬德做事沒譜是從小就如此,可朱建軍不像沒腦子的人,他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別的貓膩?比如說有第三方往我們身上嫁禍栽贓,司馬德又碰巧說了那些不走腦子的話,因此才有昨天的凶險。靠!騰飛心裏狠狠的罵了一句,想這麽複雜做什麽,哪天逮住朱建軍那小子,照死裏搞,把事情的緣由問清楚,那時什麽就都明白了。

丁海濤問司馬德,“你家老爺子和朱建軍他爹誰的官職大?”

“軍銜都是少將,我家的老頭子管的是軍備後勤,他爹管的是作戰部隊,軍區的特種部隊直接向他爹負責。”

兄弟四個恍然,怪不得朱建軍這小子可以調動特種兵,原來他爹是特種兵的頂頭上司。

朱建軍又說道:“其實朱建軍的老爹極其正統,軍區出了名的老牌軍人,就不知道怎麽養出這麽個兒子。他搞的那些事情都是自己私下裏弄的,要讓他爹知道,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找個機會我把這些事情捅給他老爹,不用咱們動手也滅了他。”

曹森兄弟四個一起搖頭,看怪物一樣看著司馬德。

“行了,行了,別這樣看著我。你們就這臭德行,什麽事情都要自己動手解決,操,早晚你們會吃虧。”

“操,他對我們下黑手,我們不親手報仇還算男人嗎?”郭敬不滿的說。

“打出生起兄弟就沒吃過那麽大的虧,我操他二大爺的,我們還救過那小子一命,他倒是真下的了手。不把朱建軍打出屎來,我他媽的是他爹!”丁海濤憤憤的說。

眾兄弟都笑了起來。

“你們千萬別小看朱建軍,這人很有些手腕,想辦的事情從來不讓他爹插手,還都能辦成了。”

“還不是借著他老爹的招牌,要不誰認識他是誰?”郭敬不屑的說。

“萬一不是朱建軍派的殺手呢?”騰飛提出自己的見解。

“昨晚的事情就算不是他幹的,滅了他也是正確的,森哥,我說的沒錯吧?”丁海濤一直看朱建軍不順眼。

曹森說:“南泉市我們沒得罪什麽人,能調動特種兵的也沒有幾個人,朱建軍是有些嫌疑。但這件事很奇怪,有些東西我想不明白,究竟什麽人想殺我們?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昨晚那四個人究竟是不是特種兵?”

曹森看著司馬德想說話,搖著頭對他說,“司令,我問你,假如你做了什麽不能見光的事,有個人跑來對你說朱建軍有你的犯罪證據,你會不會不做調查就直接殺了朱建軍?”

司馬德瞪著眼呆了一下,“不會。”

“所以,”曹森接著說,“這裏麵有太多的疑問,咱們第一步要做的是先把自己武裝起來,增加自保的能力。接下來就是調查,既然沒有別的線索,就從朱建軍入手。郭敬,濤濤,你們的工作有這方麵的便利條件,用所有的方式查這小子。”

兩個人點頭答應了。

“需要錢盡管找我要。”騰飛說道。

曹森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濤濤,郭敬,沒查清楚前,先不要動朱建軍。”

“揍一頓也不行?”郭敬不甘的問。

“就是,不揍狠了,揍到媽認不出兒子程度我們就收工。”丁海濤說著下意識的伸縮著手指。

“你兩個有沒有腦子?對付朱建軍這樣陰狠角色,蠻力解決不了問題。”騰飛不滿的說。

“沒錯,你哥倆先別動他。在沒找到確鑿證據之前,你們就當朱建軍是你們孫子,護著寵著都成,就是不能打。”曹森用警告的目光看著丁海濤和郭敬。

兄弟兩個無奈的歎口氣,小事上他們不把曹森當回事,大事上卻不敢違背曹森的命令。

“我做什麽?”司馬德問。

“你?”曹森看一眼躍躍欲試的司馬德,“你給我們提供練槍用的靶場就行。”

“司令,咱們可說好了,槍我們用自己的,子彈可要打你的。”騰飛說。

“甭廢話,以前你們連槍都是用我的。”司馬德下車給靶場的警衛打個招呼,吉普直接開進了靶場。

片刻後,原本寂靜的地下靶場裏響起震耳欲聾的槍聲,兄弟五個瘋狂的消耗著彈藥,每個人的右前方都是一片黃澄澄的彈殼,而給他們提供彈藥保障的就是整個軍區的彈藥庫。

一個好的手槍射手,至少需要數千發子彈的喂養和漫長的培訓過程。因為司馬德的關係,曹森兄弟平時沒少到軍區來打實彈,也得到過不少職業軍人的指點,因此他們的底子非常紮實。這次來打靶,不是來練習射擊技術,而是為了熟悉剛到手的槍械性能,讓人和槍充分磨合,使人與槍達到最佳配合狀態。

同時曹森還有個目的,就是讓兄弟們發泄一下心中的怒火。他太了解自己這些兄弟了,都是寧死不肯吃虧的脾性,不讓他們發泄一下,保不齊明天朱建軍就稀裏糊塗的成了發泄的怒火的人形沙袋。如果真是朱建軍做的,曹森不想打草驚蛇,對付毒蛇最好的辦法不是狠狠抽一頓,而是出手就掐它的七寸要害。

曹森比其他兄弟還多了個任務,他嚐試著用異能控製飛行中的子彈,然而子彈的速度實在太快,多次的嚐試都以失敗告終,曹森無奈隻好放棄。在昨晚的戰鬥中,對人對鬼他的異能都沒有派上用場,曹森很是失落,今晚又沒有成功頗不甘心,看到旁邊的司馬德抱著一杆散彈槍,砰砰的打的歡實,曹森就起了惡作劇的念頭,控製一枚剛剛掉落地麵的彈殼彈到司馬德的腳踝上,把司馬德燙的一撇嘴,大罵一聲:他媽的,見鬼了。

一直隱身跟著曹森的靜哲很奇怪,小聲對曹森說:“他也能看見我?”

曹森哈哈大笑,給手槍換上一個全滿的彈夾,對準靶心連連扣動扳機,靶紙被打的紙屑橫飛,中心處出現一個拳頭般大小的洞。

靜哲看著全神貫注射擊的曹森,他真厲害,要是每天晚上都能和他在一起該有多好,可是他會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