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廣廈城(九)
兩名隻穿墨綠色綢褲、腳登快靴的精壯漢子持刀擋住眾人的去路。
“哪個衙門的人在這裏放肆?”一名漢子厲聲喝問。
郭敬和曹森猶如耳聾,直直的走向二人。
“站住!否則刀下無情!”
聲音未落,兩把鋼刀舞了兩團亮閃閃的刀花,迎著郭敬和曹森跺了下去。
倉啷啷的拔刀聲中,曹森和郭敬揮刀反擊。兄弟二人都是相同的心思,在這冷兵器時代,他們想試試自己手上功夫,和這些終日舞刀弄槍的人有多大的差距。
一交手就發現,差距是巨大的。兩名漢子手裏的鋼刀就像他們手臂的延伸,靈巧、有力、迅疾,郭敬和曹森僅僅招架了兩個回合,身上的捕快服就多了幾個刀口,如果不是裏麵穿了有防穿刺功能的作戰服,兩個人身上已經添了幾個傷口。
緊跟在二人身後的齊學富和李度,從懷裏抽出上了消音器的科洛克手槍,咻咻兩聲,那兩名大漢被打倒在地。曹森和郭敬扔掉手裏的鋼刀也抽出手槍,剛剛的交手讓他們心中清楚,和這裏的人動刀是非常不明智的,人家的職業就是玩刀,咱的職業是開槍,生死相博還是不要想爆冷門。
闖入後院大門,眼前的場景讓曹森兄弟愣了愣。後院第一進院子不是居住區,而是……行刑的場所,七八條渾身**的大漢被吊在行刑專用的木架子上, 幾個衙役正用皮鞭猛抽他們。在木架子旁邊,胡亂鋪著幾張草席,上麵躺著幾名奄奄一息全身**的女子,身上青紫的傷痕表明她們已經受盡了折磨。
那幾個衙役打的上癮,竟沒有注意闖進來的眾人,依然揮著鞭子劈啪打的興起。被打的人中一名渾身是血的漢子也沒有看到曹森等人,對鞭打他的衙役破口大罵。
一名衙役邊打邊罵道:“你這邪教分子,我們公子是不是被你綁架了?捕頭大人被你殺害?說!頑抗到底隻有死路一條!”
“操你XX,趁早打死老子,老子剩一口氣也咬死你這兔崽子!”
“**?我先操你媳婦!”那衙役歇了手看一眼草席上的女子,“媽的,都髒成這樣了,來人,把他娘給我架出來,兄弟今天開葷,嚐嚐老太太是啥滋味!”
幾名衙役哈哈大笑,紛紛扔下手裏的家夥要去提人。
“你們縣令在哪裏?”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幾個衙役很是意外,扭頭看著闖進來的陌生人。
準備要開葷的衙役走上前一抱拳,“兄弟是這裏的副捕頭,請問諸位大人從哪裏來?找我們縣爺有何貴幹?”
副捕頭很納悶,這些人如何直接闖到後院的,怎麽一聲通報都沒有?
曹森一看眼前的場麵就知道三子和六子所說不虛,這些衙役的確是無惡不作且習以為常,麵對從未謀麵的另一群捕快,這副捕頭根本就沒有要掩飾自己惡行的意思,之所以這樣當然是因為天下烏鴉一般黑,但凡是穿捕快服飾的人都幹類似的事情,誰和誰也不用藏著蓋著。
曹森看這副捕頭很不順眼,當著兒子的麵強奸老娘,這樣惡毒的事情還像喝涼水一樣自然,不殺怎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他抬手就是一槍,那副捕頭撲通倒在地上。
咻咻聲中,幾名衙役額頭濺血變成了死屍。
曹森不滿的回頭看看幾個兄弟,也不留一個,好歹問了縣令的下落再擊斃吧?
李度很無辜的看一眼曹森,“我是準備留一個的,可被學富打死了。”
“我準備留的那個讓你打死了!”齊學富反駁說。
“你們來找縣令的麻煩?”被綁的漢子怒目看著曹森兄弟。
“沒錯。”曹森回答。
“放我下來,我帶你們去找他。”
曹森抬手一槍,高速飛行的彈頭像快刀一樣切斷繩索,那漢子落地雙手掙了掙把繩子掙開,從地上拾起一把單刀走到草席旁,默然站了片刻,手起刀落,一名女子被他砍死。他反身再揮刀,把被吊打的其他漢子也解救出來,那些漢子獲得自由後的第一件事,同樣的也各殺死一名女子。
“她是我妻子,受此大辱無顏苟活!”一名漢子向曹森眾人解釋。
“和他們羅嗦什麽!”另一名漢子怒喝。
“跟我來!”漢子拎刀前行。
梅苑眾人不知道該說什麽,默默跟在漢子後邊。這些漢子身體極其強壯,遭受過毒打依然生龍活虎,拎著刀在前麵帶路,但凡碰到縣衙的人不管男女揮刀砍翻,一路殺到一處精致的院子,再次碰到了強力阻擋。
五六名家人打扮的壯漢從院子裏衝出來,一手盾牌、一手砍刀前來抵擋眾人,和那些大漢打在一處,雙方你來我往刀光劍影,顯然都是身上有功夫的人,讓梅苑的人看的驚心動魄。這不同於看武俠、黑幫電影,那是實打實的生死搏殺,是冷兵器時代真正的戰鬥,看著雙方嫻熟的刀法、凶悍的力量,曹森兄弟都在心中揣測,如果換做自己能抵擋多久。
“夜長夢多!”騰飛小聲對曹森說道。
“殺!”曹森命令。
幾名隊員聞聲抬手射擊。
正在廝殺的漢子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家丁,也不問梅苑眾人怎麽結果了他們,踹開院子門衝了進去,慘叫幾聲又退了出來,一名漢子身上插滿了利箭像刺蝟一樣,卻兀自張開雙臂為其他人做掩護,直到咽氣依然站立在門口不倒。
靠!曹森心中罵了一句,揮手讓兩個小組去進攻。在丁海濤和郭敬帶領下,兩個小組從圍牆上發動突然襲擊,手槍點射清除了裏麵的弓箭手。眾人湧入院子,進入一間寬大而豪華的房間。
一名錦衣中年男子縮在八仙桌下簌簌發抖,被隊員抓住腿腳拖了出來。
“你是縣令?”騰飛問。
縣令哆嗦著點點頭,目光就像羊羔見了群狼。
“廢話不說,星石在哪裏?”曹森問道。
“不……不……知道。”
“不說實話,我把你交給他們。”曹森一指那幾個渾身浴血的漢子。
縣令嚇的連連叩頭,“我說,我說!星石讓我送給知府大人了,小的實在沒有第二塊星石。”
“你藏金銀珠寶的地方在哪裏?”曹森又問。
縣令顫抖著一指身後的牆壁,“我把所有積蓄都給幾位,請饒我一條狗命!”
“怎麽進去?”騰飛喝問。
“花瓶,轉動花瓶。”
齊學富看到靠牆的條案上有一對花瓶,過去試了試,一道暗門打開。他用戰術手電往裏一照,暗門中發射出一片黃澄澄的光芒。
“裏麵有大量金幣。”齊學富說道。
“搜。”曹森說。
幾名隊員進入暗室東翻西找,淅瀝嘩啦的聲音讓縣令臉上的肉不住的**。
“的確沒有。”李度手裏攥著幾塊金幣出來,“不過倒是發了點小財。”
“你們要找星石?我知道這狗官家裏肯定不止一塊,請讓我來審問他。”一名漢子對曹森說道。
曹森知道這漢子要假借追問星石下落來報複縣令,但他沒有說破,隻是點點頭,“留口氣,我不想讓他死。”
那漢子應了一聲,和一個同伴把縣令拉出房間。縣令已經嚇癱,一句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來,身子所過之處留下一條散發臭味的水跡。
“各處搜一搜,把人都集中到院子裏。”曹森不斷的下令,讓外麵留守馬匹的隊員和靜哲進入縣衙,在縣衙各處安排人手把手徹底控製這座建築。
隊員們分頭去了,曹森也不想留在這裏,味道實在不好聞。
幾分鍾後,院子裏站了五十幾名男男女女,個個膽戰心驚。
“誰知道怎麽找到星石,我就放誰一條生路!”曹森站在他們麵前說道。
這些人中有縣令的家屬,也有縣衙的仆役和捕快,人人心驚個個膽顫,不知道為何禍從天降,也不知道眼前這些人從哪裏來,隻知道性命即將不保,聽著廂房中縣令發出的慘叫聲,不少人嚇的站立不住癱在地上。
一名赤身**、渾身是血的大漢持刀衝進人群,把一個五十左右的老者拖出人群。
“你個狗才!我們全家七十一口,被你害的就剩下不到十個人!你說,我們哪裏虧待過你,要如此害我?”
“賈三爺,是縣太爺看上你家資產命小人下手陷害,和我一點關係沒有啊!”老者嚇的屁滾尿流。
“你個狗才還狡辯!”
那漢子說著掄刀就剁,被郭敬一把抓住,“你報仇我不攔著,但我們要找星石,問清楚了再動手沒人攔你。”
漢子憤憤的掙脫郭敬,死命踢了老者一腳才走到一邊。
曹森讓騰飛主持對俘虜審訊,他去找那幾個漢子了解事情的經過。開始那些漢子對曹森非常敵視,等曹森脫掉捕快的衣服露出裏麵的特戰服,表明自己是從天地罩外進來的,漢子才打消了敵對情緒,說出了他們的遭遇。
這些漢子都是賈氏家族成員,賈家一向以商業立足,在正覺縣是首屈一指的富豪。縣令在一年前到正覺縣走馬上任,開始對賈家還是比較客氣,後來在正覺縣站穩了腳跟,就對賈家下手陷害,以異教徒的罪名抓捕,財產充公,從案發到現在不過兩天,七十一口的賈家就被殺的不足九人,其中相當多的人是受虐致死,賈家幸存的人怎麽能不對縣令恨之入骨,對縣令的幫凶也恨的咬牙切齒。那個五十多的老者,就是縣令的師爺,構陷賈家多是他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