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營救

夜色蒼茫,南泉市寂靜無聲,在晨光來臨前的最黑暗時刻,一輛警車在南泉市市區疾馳。車上坐的是曹森、司馬德、靜哲和曲江,四人都穿著鬥佛戰甲,默默無聲。

司馬德問出線索後給曹森一說,曹森決定連夜去營救香香,留下大隊人馬駐守醫院,四名戰甲戰士出擊作戰。

具那吸血鬼說,在南泉市北郊有一座土地廟香火稀疏,在土地廟下別有洞天,是一處麵積相當大的地下建築,香香和很多血族就藏在那裏。

曹森和三個兄弟土生土長,對南泉市了如指掌,他們知道那土地廟,是整個南泉市最後一座祭司土地的廟宇,因為位置偏僻且環境髒亂,且一直以來就有鬧鬼的傳說,前去燒香的人很少,如果不是政府修繕維護那廟宇早就消失不見。如果真的存在地下建築,那裏倒是藏身的好地方。

警車熄滅了所有的燈光緩緩駛入一片荒野,這裏到處都是垃圾,不遠處高高矗立著幾座龐大的垃圾山,是整個南泉市處理垃圾的場所。土地廟就在垃圾山後。

司馬德駕駛警車停在垃圾山下,四人下車。一開車門,靜哲就忙用手捂住鼻子,這味道……精靈都是喜歡潔淨的。

曹森兄弟三人對氣味似乎免疫,走的穩穩當當,精靈隻好跟在曹森身後,走幾步邁著小碎步跑幾步,她要看清楚落腳點,總要選擇相對最幹淨的地方落腳,還不時的向四周張望看什麽時候才能走出垃圾的範圍。

靜哲真想飛在空中,可惜曹森不準許,她隻好蹦蹦跳跳的往前走,看到不遠處有幾塊殘破的預製板,預製板上倒是頗幹淨,精靈挺高興,沿著預製板走就可以走出垃圾山的範圍了。

她小小的飛了一下輕巧的落到預製板上,身體剛剛落到板子上,那預製板忽然傾斜,就像蹺蹺板一樣被她的體重壓了下去,另一端沒入垃圾山中,此時翹起來帶下一片垃圾,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曹森皺著眉頭回頭看一眼精靈,精靈知道做錯了事,吐吐舌頭,要從預製板上下來,咦?她輕聲詫異。

“森哥!”精靈小聲的說,用手指著垃圾山。

兄弟三個圍過來沿著靜哲指示的方向看,垃圾滾落後,垃圾山中露出一隻白森森的手臂。

曹森看那手臂纖巧細膩,似乎是年輕女孩,心中有些緊張,千萬別是香香啊。

他上前慢慢把屍體拉了出來,果然是個年輕女孩,十五六歲的樣子麵目清秀,脖頸下有兩個血洞微微腫起。屍體全身**,曹森目光往下一掃,這女孩死前顯然受過性侵犯。

盡管幾個人沒有一個是刑偵專業出身,但見的死人多了對屍體總有些經驗,一眼就看出這女孩死亡時間不過二十四小時。

司馬德在屍體脖頸下摸了摸,“是吸血鬼?”

曹森無言的點點頭,他非常擔心香香。

曲江目光銳利,視線在附近轉了轉,探手從垃圾山中又拽出一具男屍,年紀也不大,十五六歲的樣子,尤其是他也遭受過性侵犯。

“變態,媽的。”司馬德罵了一句。

曹森身上的鬥佛戰甲掠過一道細細的金光,從頭盔竄到手臂,正好他的雙眼中也流露出一絲怒色,無形的氣勢馬上蔓延開,附近的幾個塑料袋打著旋上升。

“曹森,注意!”司馬德提醒他。

曹森平靜了心情,“我們走,它們肯定就在附近。”

四個人沒走多遠,一道黑黑的影子伸展肉翅騰空而起,即便是在漆黑的黎明前,它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依然可以看的分明。它發現了四個人,掉頭就要飛走。

曲江幾乎是本能的揮手,身上的鬥佛戰甲驟然亮起的毫光匯聚到他揮出去的手上,一道細細的金線筆直的刺出,轉瞬間洞穿那吸血鬼的胸膛,又唰的回縮,帶回來一滴墨黑色的血。曲江甩掉血滴,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

靜哲驚奇的看著他,怎麽做到的?真酷,她不斷的向虛空甩著手,希望也能像曲江一樣射出一道致命的金線,奈何她的戰甲沒有一點動靜。

曹森等了一步讓精靈走到自己身邊,握住她不安分的手默然前行。靜哲嘴角微微露著笑意,心中得意的想,哈,曲江,你可沒有我這樣的好老公。

四個人來到土地廟前,司馬德揮手切開鐵柵欄上的掛鎖,率先進入土地廟。

這一手又讓精靈驚奇,她知道這是戰甲變化的妙用,可他又是怎麽做到的呢?

土地廟不大,隻有一間古建築,正中央供奉著土地公公,旁邊是土地婆婆笑容可掬。讓四人意外的是,祭台前正跪著一人,身體挺的筆直一動不動。

曹森凝目看了看他,輕輕的說道:“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吧。”

“你知道我?”那人問道。

“不知道,但我從你身上感覺不到殺氣,你很幹淨。”

“做了鬼,怎麽能幹淨?”

那人說著回頭,靜哲險些叫出聲來,她認得這人,或者說這鬼,是東山大學的一名學生。她在東大老教學樓生活了幾十年,暗中認識了不少學生,雖然沒有交流,學生更不可能看到她,但靜哲的確清晰的記得眼前的鬼曾經就是東大的學生。

“我喜歡直截了當,是朋友還是敵人?”曹森問道。

“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我隻是個多嘴的人……鬼,小心你身邊的同伴,你信服的未必可以信服。”

反間計?這是曹森首先想到的。

司馬德抽出血刀,“別說些莫明其妙的東西,你從哪裏來叫什麽幹什麽的有什麽用意,說!”

“它們都在下邊,你們消滅它們,我也好解脫。”那鬼一指祭桌,身子漸漸變的透明最終消失不見。

“它厲害嗎?”曹森問靜哲。

“說不上來,很怪的感覺,它的能力很怪,不像我以前那樣擅長速度,也不像教學樓的惡鬼那樣擅長攻擊,總之挺怪。”精靈做鬼的經驗遠比做人、當精靈的經驗豐富,“它好像擅長窺視。”

意外遇到的這個鬼魂,說的莫明其妙的話,曹森並沒有多考慮,現今營救香香是第一要務,其他事情都可以壓後處理。

司馬德拿出LED手電照了照供桌下麵,沒有發現暗道入口之類的東西,又把整個土地廟搜索了一遍依然沒有發現入口。

曹森看看外邊天色已經微微泛白,新的一天就要來臨,他希望香香也能在這天呼吸到新鮮空氣,何況太陽出來後血族或者陰靈生物的戰鬥力大打折扣,曹森不想麵對一群軟蛋,他需要用激烈的戰鬥繼續和鬥佛戰甲磨合。所以曹森不想等太陽高高升起再動手,讓靜哲站遠一些,一腳踢開供桌,穩穩站在當地,深吸一口氣,戰甲上金光溢彩匯聚到右拳形成一團金色的光球,他重重的揮拳下擊,地麵倏忽間向下凹陷,青磚碎土瀑布一樣往下流淌,一方黑黢黢的洞口呈現眼前。

曹森左臂一圈,一麵黃金戰盾出現在小臂上,遮擋住半個身體湧身跳下地洞。

靜哲真是太驚奇了,森哥怎麽弄的,那麵盾牌金光閃閃真漂亮,她也想要一麵,便用力揮舞左臂,她的戰甲沒有一點響應,又揮舞右臂也是沒有動靜。

精靈哄蒼蠅一樣舞動雙臂,卻發現土地廟中隻剩下自己,盡管經曆了不少戰鬥,她還是怕黑,靜哲匆忙也跳入地洞。

地洞裏黑乎乎的一片,前麵有三道明亮的光束在左右擺動,她知道那是曹森三人的手電光,光束照到的地方總是有金色的光芒閃過,然後就傳出幾聲慘叫。

靜哲在身上摸了一遍,什麽也沒有找到,這才想起戰甲上沒有口袋,她什麽也沒帶,奇怪,森哥怎麽就有地方放血刀還有手電呢?精靈一肚子的奇怪飛起來去尋找老公。

前麵曹森三人行動很快,一邊廝殺一邊探路,比正常情況下百米賽跑速度還要快,十幾秒鍾的時間已經深入地穴深處,地上不滿了被切成兩截的怪物屍身。

曹森的左臂是金色戰盾,右臂戰甲延伸出一把兩米長的狹長戰刀,隨著他的動作不斷伸縮飛舞,不知道有多少生物喪生在這把刀下。

當曹森把一道鑄鐵大門切開,一間地穴大廳出現在眼前,大廳中擺滿了紅黑色的棺木,牆壁上亮著昏暗的油燈,一個女孩被高高吊在房頂上,正對下麵破口大罵。

“朱建軍,有本事你放我下來,我一B夾死你!想強**?我夾死你個傻B太監!”

曹森聽了這話又喜又怒,喜的是香香果然在這裏,而且生龍活虎;怒的是這丫頭說的什麽話?

一名麵色蒼白、雙眼烏黑的年輕男子坐在棺木上,並不理會香香的惡言惡語,隻是呆呆的看著曹森,看著一身黃金戰甲威風凜凜的曹森。

“哈哈……!”朱建軍放聲大笑,“你怎麽才來?曹森,我足足等了你六十多個小時,不,我等了你整整一年,一輩子!”

朱建軍說著站起身來,雙腳淩空,一頭亂發群蛇一樣在腦後舞動,雙眼漸漸變成青綠色,十指逐漸伸長最終像十把鋼錐一樣在幽暗的壁燈下閃爍著綠油油的光芒,整個人看起來邪氣衝天、陰森凜然。

“森哥?!”屋頂上的女孩破衣爛衫,努力轉動脖子往背後看,“森哥真的是你?我操,曹森,你個王八蛋怎麽才來?我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你有本事就別放我下來,我下去就把你強奸了……”

“閉嘴!”曹森嗬斥。

香香馬上閉嘴不敢出一聲,一雙大眼睛骨碌碌亂轉,想著怎麽才能轉個角度看到曹森。

靜哲想飛過去救香香,被曲江拉住,示意她等待曹森和朱建軍的決戰。

“一直以來,在東大提到真正的男人,就是你曹森,說到真正的漢子還是你曹森,今天我們就看看,誰是真正的漢子!”朱建軍緩緩向前逼近,“你贏了,香香歸你,你輸了,我要她變成我的**!”

曹森看著詭異莫名的朱建軍,左臂盾牌和右臂的長刀倉朗收回戰甲,“建軍,你這副樣子就算是天下無敵又怎麽樣,你已經不是人類,在人類的世界裏你有什麽樂趣可言?”

朱建軍張嘴哈哈大笑,露出極其尖銳的一對犬牙,“我要的是力量,隻要能超過你,打敗你那些自以為是的兄弟,在哪裏沒關係!”

他說罷,炫耀一樣在大廳中極快速的移動,其速度之快足可以趕超音速。隻是這並不足以讓人震撼,讓靜哲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朱建軍後背有一條粗大的肉柱,肉柱沒入棺材中,像靈蛇一樣支撐著朱建軍快速移動。森哥說的沒錯,朱建軍已經不是人了。

“森哥,小心,他會吃人,他是吸血鬼!他是太監!”香香放開喉嚨大叫。

“你個小**!”朱建軍怒視香香,“我先吃了你!”

朱建軍和曹森同時撲向香香,兩人在空中閃電般交手。朱建軍忽然寧立不動,肉柱呼呼舞動著,帶動相連的棺木像巨大的重錘一樣狠狠撞向曹森。

曹森猝不及防,被沉重的棺木擊中,百忙中他雙臂交叉硬接下這一記撞擊,當——!震耳欲聾的金屬交擊聲中,曹森被狠狠的撞飛,重重砸在牆壁上,所有的壁燈同時被震滅,大廳陷入一片黑暗。

靜哲和香香不及叫出聲,黑暗中再次響起密集的打鬥聲,還有朱建軍得意的尖笑聲。

靜哲想去幫曹森,被曲江牢牢抓住,“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靜哲想說你們不是一直講究配合作戰嗎,話沒有說出來,卻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大廳裏接著陷入沉寂。精靈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她知道曹森肯定不會有事,可萬一呢?

“建軍,我不開燈,”曹森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安靜的走吧。”

朱建軍沙啞的聲音說道:“嘿,謝了,我這副樣子我自己也看著惡心。”

“你告訴我,為什麽要一直置我與死地?”曹森問。

朱建軍沉默著沒有回答,“給我爸說,他兒子是在國外探險的時候死的,屍骨無存。”

“好……”

“想的美!”香香插話了,“我偏把你這副鬼樣子告訴你爹……啊!”

在香香高分貝的尖叫聲中,大廳中央又響起了一次交手的聲音,之後靜哲感覺懷裏多了個嬌小的身子,正不安分的大吵大叫,“朱建軍,你死也要拽上我!”

“香香,我是靜哲。”

“靜哲姐姐?嗚嗚……姐姐你們怎麽才來……這兩天嚇死我了……嗚嗚……”

“小心!”

曹森低喝一聲,接著是金屬碰撞的聲音傳到靜哲的耳朵裏。

“哈哈……”朱建軍鬼哭一樣的笑聲又回響在大廳中,“我不是人你曹森怎麽殺死我?我根本死不了,你們都留下來陪我!”

曲江冷冷的說道:“未必!”

“朱建軍,現在幾點了?”司馬德突然問了一個莫明其妙的問題。

“你……你們想幹什麽?”朱建軍慌張的問。

“曬太陽!”

曹森話音一落,靜哲就感到強烈的勁氣從身邊直衝上天,緊接著身子被人抱住,連帶著香香一起被一股絕強的力道帶著往上升,身邊的碎石、泥土雪崩一樣往下落,期間還夾雜著朱建軍聲嘶力竭的咒罵。

當被朝陽刺的眯起眼睛,靜哲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地麵,麵前有個很大的大坑,道道明黃色的霞光射入坑內,下麵傳來一陣陣慘叫。

曹森攬著靜哲和香香遠遠的離開坑穴,司馬德和曲江一拳一拳的擊打著地麵,每一拳下去就有大片的泥土塌方,露出來的地穴中就會響起淒厲的慘叫和陣陣青煙,不久二人把土地廟在內的大片地麵擊陷,徹底讓地洞和大廳暴露在陽光下。

靜哲看看靠在自己肩頭的香香,她已經沉沉的入睡,雪白的臉蛋上布滿了泥土和淚痕,不知道這兩天吃了多少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