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對決

就在四名人質交錯的一刹那,鷹哥的眼睛急速轉變成銀白色,又一把寸許長的飛刀從他身上竄出,劃出一道銀光急速射向吳芳的脖頸。

飛刀眼見要紮入吳芳的咽喉,突然停滯不動,吳芳幾乎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哭了,勉強忍住眼淚站著一動不敢動。

楊馨看到妹妹又被敵人控製住,也站住不動,她不肯丟下妹妹獨自逃生。

鷹哥一聲冷笑,拉著朱建軍躲在楊馨和吳芳身後,“小子,你還是嫩點!”

曹森臉上看不出喜怒,平淡的回答說:“高興的早點了吧?你看看飛刀前麵有什麽。”

鷹哥疑惑的稍稍探頭,發現自己控製的飛刀刀尖上,正頂著一把同樣的飛刀,那把飛刀平著擋在吳芳的脖頸上,即便他真的想殺掉吳芳,刀也紮不進去。

曹森早就做好了敵人耍詐的防範,剛才他站在後院中央的時候,很隱蔽的把袖子中的飛刀順著褲腳滑落到地麵上,這一動作雙方誰都沒有注意到。當鷹哥發動異能的時候,曹森即刻發現了他身上奇異的能量流,馬上操控地上的飛刀做出反應,就算鷹哥想當場格殺吳芳,曹森也有把握擋住他的進攻。

同樣大小、同樣式樣的兩把飛刀,寒光閃閃的憑空架在吳芳的脖頸下,院子裏凡是能看到的人無不驚異這奇異的景象,暫時忘記各自的立場,睜大眼睛看這難得看到的一幕,隻有騰飛的注意力沒有被吸引注,他暗中小聲下達了一連串的指令,隊員們在他的命令下無聲無息的行動著。

鷹哥見威脅不到吳芳,控製飛刀紮向楊馨,曹森又招架住。鷹哥幹脆讓飛刀射向曹森,曹森當然不會讓他如願,當的一聲響,兩把飛刀在空中第三次撞擊。

曹森反擊,飛刀嗖的射向鷹哥的雙眼,鷹哥也招架住,兩個人你來我往,兩把飛刀就像兩隻銀亮色的蝴蝶在空中盤旋飛舞,並發出一串串清脆的叮當聲。

他們兩個人都擁有操控物體的異能,不同的是,曹森是操控的是力,把重力轉換成飛刀的動力,此時飛刀運動需要克服的力,隻有可以忽略不計的空氣摩擦力;而鷹哥控製的是飛刀本身,他需要克服飛刀本身的自重,然後讓它飛行,所以他要付出比曹森更多的精力,再加上郭敬丁海濤和司馬德一人還紮了他一刀,大量的失血讓鷹哥更感到精力不濟。雙方幾個回合下來,鷹哥已經力不從心,最終被曹森磕飛他的飛刀,並把刀尖頂在鷹哥的脖子上。

郭敬和丁海濤看到曹森取勝,急忙走過去把吳芳和楊馨迎回來,用身子把她們護住送進屋內。

“鷹哥,我敬你是條漢子,這一刀我讓你一次。”曹森說道。

“哼!”前院突然響起一聲冷哼,“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麵前顯弄。”

隨著聲音,前院裏突然飛起一把尺許長的桃木劍,淩空飛來當的一響把曹森的飛刀擋住。

曹森凝目一看,桃木劍劍柄上有一條能量流,像一條長長的絲帶一樣,一頭係在劍柄,一頭跨過院牆隱沒於前院,又一個超能力者?他的飛刀因為移開了目光失去了控製掉落在地,牆頭上的黑幫分子一聲歡呼,慶祝曹森的失敗。有幾個人跳下牆頭,把朱建軍和鷹哥扶回自己一方。

“你們都不要動手,”沉悶而明顯帶有外地方言口音的聲音說道,“讓我來會會這年青人。”

“森哥,一切妥當,你退回屋裏來。”曹森耳機裏傳來騰飛的聲音。

曹森做了個隻有他們兄弟才看懂的手勢,示意他知道了。卻並沒有移動腳步,還是站在當地不動,任由敵人把槍口對準自己。在這樣短的距離上,曹森身上的防彈衣根本抵禦不了自動步槍的射擊,但他好像沉溺於異能對決,渾然忘記了還有槍彈的威脅。他把目光往院子裏一撒,找到一條光順的樹枝,試了一下能控製它,就讓樹枝飛起來架住桃木劍。

“年青人,我這桃木劍不僅能降妖除魔,還能殺人,今天你就把命留在這裏吧!”外地人讓木劍飛起來,唰的刺向曹森的哽嗓咽喉。

曹森不躲不避,控製樹枝招架住,不想桃木劍的力量很大,樹枝沒有擋住,劍尖依然刺向他的咽喉,曹森急忙側頭躲讓,桃木劍嗖的從他脖子一側飛過,劍柄掃過他的皮膚,留下一條紅色的血痕,火辣辣的疼痛。

曹森知道碰到了真正的高人,打起全部精神增加對樹枝的操控力,不斷遮擋桃木劍的攻勢。

桃木劍如同握在一個隱形武林高手的手裏,疾風暴雨一般上下翻飛,對曹森發動了一波又一波的進攻,一劍過後又一劍,不給曹森喘息的機會。

樹枝在曹森的控製下猶如活了一般,靈動機巧左遮右擋,把曹森的要害護的密不透風,完全抵擋住對方的攻勢。

吳芳和楊馨趴在窗沿上,僅露出一對眼睛,目瞪口呆的看著院子裏的戰鬥,腦子裏都有類似的念頭,這個曹森到底有多大的本領?在她們看來現在的戰鬥根本不應該存在於人間,而是神話傳說裏的故事,劍和樹枝如同有了各自的生命,相對舞成一團,相互碰撞的聲音比除夕燃放的爆竹聲還要密集,幾乎響成連續的一片。

牆壁上的黑幫分子的眼早就看直了,就連朱建軍和幾名特種兵也被吸引住,為首的那名特種兵不怕曹森耍花樣,他端著步槍就站在院門口,如果對方有異動,他一槍就可以讓曹森爆頭,可以說站在院子裏的曹森就是他握在手裏的人質,如此短的距離,曹森不可能逃脫他手中槍的控製。

曹森似乎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考慮敵人槍口的威脅,桃木劍的攻勢榨幹了他所有的精力,桃木劍在外地人控製下,劍劍刺向曹森的咽喉,隻要曹森一個閃失,那鋒利的劍尖絕對可以刺穿他的脖頸。

外地人似乎感到了不耐煩,加強了對桃木劍的控製,劍身微微顫抖,發出嗚嗚的輕鳴聲,力量和速度都急劇提升,在旁人看來,高速飛舞的木劍已經在空中出現了殘影,如同有無數把木劍在圍繞著曹森發動攻擊。

而曹森卻注意到,那連接劍柄的能量流一分為三,三股能量流分別控製三把木劍,每把劍都是實實在在的威脅,而他的樹枝僅有一根,如何招架的住三把木劍?曹森沒有時間考慮為什麽一把劍會變成三把,隻能盡可能催動樹枝增加速度,拚命抵擋木劍的攻勢。

啪啪啪一連擋過三記攻擊,曹森後退一步才躲過一劍。木劍的攻勢越發淩厲,曹森隻能不斷後退,慢慢退到房屋的門口,再向後退時,腳被門檻擋了一下,曹森失去重心一下摔倒在屋內。

吳芳嚇得一聲尖叫,而朱建軍和那名站在院門口的特種兵則暗中欣喜,這下你曹森往哪裏逃?

三把木劍淩空飛舞,分左中右三個方向,夾著隱隱的風雷之聲,居高臨下狠狠紮向曹森的脖頸。

突然,一張木桌的桌麵出現在曹森頭頂,三把木劍咄咄都紮進桌麵,直透劍柄,與此同時曹森從後腰拔出沙漠之鷹,揮手就是一槍。

砰!那名站在院門口特種兵的小半個腦袋瞬間消失,頭盔飛起多高,紅白之物濺的到處都是,站在他旁邊的朱建軍則被鮮血和**糊住了眼睛。

密集的槍聲從四麵八方響起,前院裏敵人被擊中後的慘叫不斷響起,牆頭趴著的黑幫分子沒有任何躲避動作就被屋裏的隊員射殺。

曹森掀開桌麵,接過丁海濤遞過來的散彈槍,兄弟二人帶領著屋內的隊員殺了出去。敵人被突如其來的襲擊打懵了頭,戰鬥形成一麵倒的屠殺。

就在曹森和對方比拚異能的時候,騰飛指揮著A、C兩組隊員無聲無息的在屋內後牆上開了個洞,繞到前院搶占了各個製高點,幾名手持狙擊槍的隊員分別瞄準了敵人中的特種兵,還有一個盤膝坐在地上的人,C組組長郭敬推測這就是那個操控飛劍的超能力者,就決定自己親自照顧他。後院曹森的槍一響,郭敬雙手端著沙漠之鷹接連向那人開了兩槍,在他身上開了兩個碗口大小的洞,然後郭敬才去射殺其他敵人。

突襲打的非常漂亮,不到三分鍾就結束了戰鬥。

“打掃戰場,搜查所有房間。郭敬,帶著你的小組把敵人駕駛的車輛集中起來,看到院子起火,放火燒毀所有車輛。”

“是。”

“10分鍾後全部撤離。”曹森下達了最後時間期限。

隊員們各自忙碌起來,曹森先去看了受傷的隊員,傷員傷勢不重已經進行了基本的戰地包紮,治療後應該可以痊愈。他又在一地的死屍中巡視,仔細數了一下,對方共有四名特種兵,連同朱建軍、鷹哥都被隊員們擊斃。他歎了口氣,不知道今晚大開殺戒對還是不對,今後會不會逃過警方的偵查。

另外,那晚在教學樓碰到的四個殺手到底是不是朱建軍派的,是不是眼前這幾個被擊斃的特種兵,這些都因為朱建軍的死而沒有了答案。曹森隱隱感覺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但他又找不到這樣判斷根據,他搖搖頭,抬頭看著漫天的細雨,心中沒有一絲勝利後的喜悅,反而是沉甸甸的。

幾名隊員打掃著戰場,想把沒有損壞的槍械彈藥都收集起來。

曹森製止他們,“告訴大家,把我們所有的武器都扔在這裏,一會都燒了,不能帶走,使用過的槍械會給我們帶來大麻煩。”

隊員們雖然不舍,但還是遵從曹森的命令。

曹森看著這些好兄弟們忙碌著,心中好過了許多,自己有這些兄弟在,有什麽問題不能解決,何必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森哥,我們發財了!”丁海濤笑嗬嗬的拎著一個銀灰色錢箱走過來,拍一拍箱子說,“找到三個這樣的錢箱,滿滿的全是大鈔,估計怎麽也有百十萬。”

曹森笑著拍一下兄弟的肩膀,“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處理好屍體。讓郭敬多搞些汽油來,徹底燒了這裏。”

“是,長官!”丁海濤快樂的行一個標準的敬禮,又去忙碌了。

曹森走回後院,找到那支桃木劍,奇怪的是明明剛才有三把劍,桌子上也有三個洞,此時卻剩下一把。曹森問過旁邊的隊員,回答沒有人動過。這是什麽原因?可惜那人被打死了,不然可以問問其中的原因,肯定對自己的異能有很大幫助。

回想剛才的戰鬥,凶險萬分,如果不是丁海濤幫忙用桌麵擋下那最後的一擊,曹森知道自己根本躲不開,看來在異能這條路上,自己還有很遠的路要走。他想把桃木劍從桌麵中拔出來,劍插的非常緊,曹森不敢過於用力,隻好用格鬥刀把桌麵劈開,取劍在手反複細看,黑黝黝的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除了有些年頭,看上去僅是一把普通的桃木劍。

“森哥。”

“曹森。”

吳芳和楊馨走過來叫著曹森。

“你們沒事吧?”曹森問道。

“沒事……”麵對暗戀的男生,剛剛經曆了一次生死考驗,吳芳卻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曹森,我以為司馬德深夜出來又是玩特戰遊戲,就偷偷和妹妹跟了過來,山路我開車慢落在後麵,被他們抓住,給你們添了那麽多麻煩和危險,曹森,我對不起你們兄弟。”楊馨很坦誠的說出經過,道歉也很真誠。

“嫂子,是我們讓你陷入危險,不是你的錯。”曹森搖搖頭,他看到楊馨披著一件大號作戰服把殘破的上衣包起來,而吳芳的上衣卻依然破爛,就對一個路過的隊員說:“給吳芳找件衣服披上。”

“是!”那隊員片刻後拿著一件衣服回來要給吳芳披上,吳芳擰著肩躲避。隊員為難的看著曹森。

曹森接過衣服給吳芳披上,吳芳乖乖的站著不動。

曹森心中笑了一下,臉上卻沒有表情,“嫂子,讓司馬德送你和吳芳下山吧,這裏血腥氣太重。”曹森囑咐司馬德護送她們下山,就走開去忙別的。

吳芳不樂意的晃晃肩膀,“姐,你看他,也不知道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我。”

“丫頭,知足吧,你森哥沒板著臉凶我們,就很給麵子了。”楊馨勸解自己妹妹。

“姐夫都沒說我們,他憑什麽說我們?”女孩總要在別人麵前挑自己喜歡男生的毛病。

“憑什麽?就憑剛才他要用自己換我們兩個當人質,你這丫頭啊。”楊馨搖搖頭,“幸虧沒有因為我們造成什麽後果,否則……唉,今晚是我莽撞了。”

姐妹兩個說著悄悄話,司馬德帶著兩個隊員走過來。司馬德抱起自己媳婦,另一個隊員抱起吳芳,司馬德叮囑她們:“你們閉上眼,千萬不要在前院睜開眼。”

到前院的時候,吳芳偏要睜開眼偷看,一地奇形怪狀的死屍讓她一聲驚呼,緊緊抱住隊員的脖子,雙眼死死閉著再也不敢睜開。

司馬德和兩個隊員都笑了出來。

朱建軍的屍體壓在幾具屍體下,塗滿了血汙,在司馬德等人走過去後,他的身體輕輕動了一下,因為夜色中,這細微的異常並沒有引起誰的注意。

在所有隊員的努力下,院落裏的一切都搜檢完畢,屍體堆積在門窗桌椅劈成的柴堆上,又澆上了大量的汽油。曹森看最後一眼,擺擺手,幾個隊員把火把扔進院裏,熊熊的火焰衝天而起,很快蔓延到整座院落。不久,山腳下也燃燒起大火,那是郭敬在焚燒敵人駕乘的汽車。

血腥的一夜終於在這烈焰升騰中過去,然而事情能就此結束?曹森不知道今後能不能逃過警方的偵查視線,也不知道朱建軍的父親會有什麽樣的反應,無論他父親是怎樣的一個人,他畢竟是一個將軍,一個軍人,自己的兒子被殺,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