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迷中迷
西佛山血戰一個星期後,郭敬從警局內部得到的消息說,警方對於西佛山的血案偵破工作沒有絲毫進展,屍體幾乎被大火燒成灰燼確認起來非常困難,現場丟棄的武器燒毀情況也很嚴重,案件的調查沒有實質進展,隻是初步定性為以鷹哥為首的黑社會火並。
得知這個消息曹森鬆了口氣,如果警方按照這個方向偵破,他們不會落入警方視線。而朱建軍一個星期沒來東大上班,雖然也報了警,但警方沒有把他和西佛山的血案聯係起來。
至於賣武器的劉三麻子,消息非常靈通,早早就跑路躲開是非之地,這條線索一斷,警方就不可能從武器上查到曹森等人。而那兩名受槍傷的隊員,被騰飛幾人當夜就送到外省一家私人醫院治療,也沒有引起警察的注意。
曹森把血戰後的事情安排的非常妥當,幾乎沒留下明顯的線索,除非有什麽意外,否則不會被警方注意到。
然而意外還是發生了。
這天晚上曹森在食堂吃過晚飯想回宿舍休息,一個熟悉的人影讓他幾乎跳起來,他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已經死在西佛山的朱建軍!
朱建軍麵容消瘦一臉的憔悴,平靜的走到曹森麵前,“森哥,我想和你談談。”
曹森本能的伸手去摸槍,他的沙漠之鷹燒掉了,但科洛克手槍依然在腋下掛著,槍抽出一半他又插了回去,因為他用分辨能量絲線的方式觀察朱建軍,確定他是人不是鬼,周圍也沒有其他異常的人,沒發現什麽危險,而且既然朱建軍沒死,曹森必須知道其中的原因和經過,還有找自己要談什麽。
“好,去我的宿舍吧。”曹森知道女鬼靜哲在宿舍裏,萬一朱建軍有什麽不良企圖,靜哲會提前預警。
“可以,就去你的宿舍。”朱建軍答應的非常痛快。
兩個人默不作聲的往研究生宿舍樓走,曹森的心情微微有些緊張,他不知道朱建軍要做什麽,一個原本應該死去的人卻在身邊平安無恙的同行,曹森心裏實在有些異樣,或者說是有些害怕。
兩個人來到宿舍,靜哲隱身在半空非常驚訝的看著朱建軍,她知道這個人是死掉的,怎麽會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而且還和曹森和平相處,他們不是死對頭嗎?
曹森暗示靜哲注意監視四周的動靜,對朱建軍說:“請坐。”
“有煙嗎?”朱建軍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接過曹森遞過來的煙深深吸了一口,沉默良久才說道,“曹森,我真想殺了你!”
聽到這句話曹森心裏反而放鬆下來,朱建軍這樣說是一個正常人的正常反應,光明正大的威脅所帶來的壓力要遠遠小於朱建軍的突然複活,曹森從來不懼怕別人對他的威脅。
“現在你可以動手。”曹森直視著朱建軍說道。
“我不僅想殺你,還有司馬德、騰飛、郭敬、丁海濤包括吳芳、蘭兒還有楊馨我都想殺!”一連串的名字慢慢從朱建軍嘴裏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顯然他是恨極了這些人。
曹森沒有說話,他有點明白對方來的意圖了。
“你們把我的一切都毀了,毀的幹幹淨淨,什麽也沒剩下。”朱建軍兩口把一顆香煙吸到底,扔在地板上用腳狠狠踩滅。
他又要了根煙點上,“曹森,你是個真正的男人,所以我今晚來找你,我找你的目的是來求和,來討饒,求你放過我。”
曹森知道他這話的意思,不管朱建軍用如何方式死裏逃生的,隻要被曹森兄弟發現,一定會繼續追殺他,朱建軍沒有把握能躲過追殺,幹脆直接找上門來求曹森放他一馬。如果朱建軍說的是心裏話,曹森可以答應他的要求,但萬一呢,萬一朱建軍又玩什麽陰謀詭計,曹森不想一念之仁給自己和兄弟們帶來危險。
“你為什麽不報警?”
朱建軍笑了,“我做的那些事情你不是不知道,我怎麽報警?報警就是同歸於盡。”
曹森有些迷惑,你做了什麽我怎麽知道?
“森哥,你要是再裝糊塗就不像個男人了,不久前為了爭奪一塊地產,我和鷹哥親自動手殺了一家公司的兩名高級職員,你和騰飛他們不是碰巧撞見了?”
曹森頭有點暈,什麽跟什麽?“等等,你慢點說,我什麽時候看到你殺人了?”
朱建軍仔細的看看曹森,他了解曹森的秉性和智慧,沒必要在此時此刻同他裝糊塗,他也有些迷惑了,“難道那天晚上不是你們四個?”
曹森回想最近發生的事情有些明白朱建軍話裏的意思,“就是說,你和鷹哥殺人的時候有人發現,而你認為是我和騰飛他們,後來司馬德又告訴你我們掌握了你的把柄,於是你就派了四個特種兵來殺我們,對不對?”
朱建軍點點頭,“就是這樣。”
曹森苦笑了一下,“我們都被人給玩了!”
“那晚不是你們?”朱建軍吃驚的問。
“你那天在哪裏動手殺的人?”曹森問道。
朱建軍一一回答,曹森想了想說:“你說的那天我在宿舍練習我的超能力,騰飛他們三個具體做什麽我不知道,但我敢保證他們沒去你說的地方!”
朱建軍吃驚之下站了起來,“森哥,你不要騙我。”
曹森搖搖頭看一眼朱建軍沒說話。
朱建軍讀懂了曹森的眼神:你現在都這樣了,我有必要騙你?他頹然坐到椅子上,喃喃的說:“是誰給我設了這個套?他媽的玩死我了!”
如果朱建軍沒有誤認為曹森看到他殺人,就不會派特種兵來滅口,曹森他們也就不會大肆購買武器尋求報複,那麽西佛山的一幕也就根本不會發生,說不定他朱建軍現在正坐家裏舒舒服服的數錢玩。朱建軍越想越懊惱,越想越後悔,到底是誰精心布置了這個圈套?是針對我朱建軍還是曹森?
“朱建軍,那天晚上你看清楚沒有,是不是我們兄弟四個?”
“看清楚了,我清楚的看到你和騰飛他們站在不遠處對我冷笑,然後就走進黑夜裏消失不見,如果我沒有看清楚,難道就衝司馬德那自作聰明的幾句話,我就來殺你們?可是,你說不是你們,天底下哪裏找四個和你們一模一樣的人?難道說我見到的是鬼?”朱建軍說到這裏臉色突然變得慘白。
曹森心裏也掠過一絲涼氣,聯係教學樓的厲鬼,變成老人孫德榮的樣子去鎖門,再加上挑起他和朱建軍之間火並的圈套,隱隱的他感到有條線能把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可他又抓不到這條若隱若現的“線”。
“森哥,你說這世界上有沒有鬼?”
“為什麽你這樣問?”
“我派來殺你們的特種兵對我說,那天晚上眼看他們就要得手,突然在狹小的樓道裏迷失了方向,還有一陣陣的陰風,就像傳說中的鬼撞牆。我知道那些特種兵的能力,如果沒有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他們有心算無心,你們肯定逃不出他們手心。”
“所以我後來沒有貿然動手,而是找了個世外高人,就是在西佛山操控木劍的那個人,想請他來看看你們兄弟有沒有鬼魂幫助。事情也湊巧,你們攻入山頂的時候,我的人正帶著世外高人往山上來,準備商量下一步怎麽對付你們兄弟四人,結果一場大戰下來,我徹底輸了。”
朱建軍又點了一顆煙,“森哥,事情都到這份上了,你就給我句實在話,這世界是不是真的有鬼,你身邊有鬼魂幫你,對不對?那些冒充你們的人,也可能根本不是人,而是鬼魂變化的樣子,挑起我們的火並,我說的沒錯吧?”
曹森也點了顆煙,在嫋嫋的青煙中看著朱建軍,“你隻要知道我有點普通人不具備的能力就可以了。”
朱建軍知道雖然眼下兩個人看似推心置腹的交談,但實際上曹森不可能不提防自己,一些問題他不會在曹森這裏得到答案。
“既然這樣,我也不多耽誤你時間,森哥,我們已經知道這是一場誤會,以前的事情咱們就揭過去,今後從頭來過,你看行不行?”
“嗬嗬,”曹森笑著說,“你說我會相信你的話?”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一些話不用說透了。
“好,森哥是痛快人,我也不藏著,今後我要是想找回你們給我造成的損失,我朱建軍絕對不會針對你們的人身安全,不動用武力,這是我朱建軍的保證。”
“好,就這樣,”曹森點點頭,“我們兄弟也不會直接攻擊你本人。”
“一言為定。”來找曹森的目的已經達到,朱建軍起身告辭。
曹森當然不會挽留,把朱建軍送出宿舍,門一關上靜哲就現身出來,氣鼓鼓的說:“你就這樣把那個壞蛋放走了?不是他把蘭兒逼到妓院裏去賣身?你該好好揍他一頓!”
曹森回答說:“朱建軍是聰明人,他不會不做準備就敢來我這裏,如果今晚動了他,明天就會有不利於我的證據出現在警局。”
靜哲不服氣的說:“可他剛才沒說準備了證據啊。”
曹森想告訴靜哲,有些話是不必說出來的,可他突然靈機一動,不對,要是朱建軍在回家的路上出了什麽問題,就算不是我幹的也要算到我頭上來,媽的,要把他安全護送回家。
曹森急忙打開窗戶,大聲喊道:“朱建軍,等等。”
朱建軍剛走出宿舍樓,聞聲停住腳步看著樓上的曹森。
“我送你回家,路上不好走。”
朱建軍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曹森的用意,笑著說:“那麻煩你了,森哥。”
曹森抓起一件外套,“靜哲,我們一起去。”
靜哲不快的噘起嘴,不情不願的隱身跟著曹森下了樓。
第二天的中午,曹森召集騰飛和司馬德他們來到東大食堂,在一間安靜的包間裏,他把朱建軍的事情說了一遍。
“沒死?”司馬德吃驚的說,“那天忘記打掃戰場了,每個人再給他補一槍。”
“你真豬腦子你,”丁海濤說,“朱建軍死了,我們怎麽發現這其中的陰謀?”
騰飛思索著,“會是誰給我們下套呢?這樣做有什麽好處?”
郭敬霸氣十足的說:“不管誰,發現了就一個字,滅!”
“寒假快到了,我想出去走走,”曹森突如其來的說了一句。
“別拐彎抹角的,說你想做什麽?”丁海濤問。
“你們發現了沒有,事情幾乎都和鬼魂有關,我想到深山名刹去走訪高人,學一點這方麵的知識,然後再回來調查事情的原委。”曹森說道。
騰飛歎息了一聲,“唉,又一個被俠義小說毒害的青年,什麽高人,什麽深山名刹,那些都是小說裏的東西,現實裏的深山名刹隻有一些騙人錢財的假和尚、假道士。”
“不對啊,我最近老聽我媽嘮叨,說臨齊市的太峰山菩薩靈驗的很,而且那裏聚集了不少能人異士,靈氣衝天,我媽幾乎天天要我開車送她去拜佛,煩都煩死我了。”丁海濤說道。
“拜什麽佛?咱森哥就是佛,沒看他在西佛山上露的那手,那叫個厲害!”司馬德感慨萬分的說,“啥時候偷著練的?哪天也教教我,學會了我也甭上班受那份罪,看誰錢包裏鈔票多,直接移到自己錢包裏,不出一年就百萬富翁。”
“沒錯,我們一直沒仔細問你,你那特異功能怎麽來的?”郭敬也感興趣的問道。
“嗬嗬,想知道?”曹森笑嗬嗬的說,“告訴你們,記得當初咱們在五峰山被雷劈的事?”
騰飛和郭敬、丁海濤連連點頭,司馬德聽吳芳提過這事,也把腦袋湊到曹森近前。
“我這能力就是給閃電劈出來的,你們要是也想擁有異能,再打雷的時候就找根避雷針攥手裏,雷雨結束了,你們也就變的比我還厲害。”
靠!騰飛三人失望的罵了一句,要是說曹森的異能和閃電有關,他們三個在五峰山被閃電擊中的次數不比曹森少,怎麽沒見到有什麽異能出現?
司馬德卻把曹森的話當真,認真考慮此事的可行性,“這個……曹森,按你說的做會不會被雷給劈死?我聽說閃電有幾百萬伏的高壓呢。”
“會,怎麽不會,死了就可以飛升成仙。”騰飛心想司馬德腦子裏不是真少根弦吧?這麽簡單的玩笑也當真。
“說正事,”曹森把話題拉了回來,“我也聽說那裏有些門道,所以想到太峰山去看看。你們要上班沒時間,我自己去就成。”
“噫,誰說要陪你去?”騰飛故作驚訝的問。
兄弟們都笑過了,還是囑咐曹森注意安全,尤其要提防隱藏在暗處的黑手。
司馬德一本正經的對曹森說:“兄弟啊,你知道吳芳如今住我家裏,天天和我媳婦同床,搞的我成了婚內光棍,你從太峰山回來就把喜事辦了吧,咱哥們親上加親,做個兩橋。”
曹森板起臉不接司馬德的話題,“都小心些,那個算計我們的家夥很不好對付,司令,你要看好自己媳婦和小姨子,別讓她們再有麻煩。”
司馬德做出一副苦惱而無能為力的樣子。
“哎,那些錢怎麽辦?”騰飛說道,“給傷員看病沒花幾個子,還剩下不少,咱們怎麽處理?”
“廢話,這也要問?”郭敬說,“當然所有兄弟平分了,這叫劫富濟貧,媽的,我所有的錢都送給劉三麻子了,最近正窮的很。”
曹森點點頭,“就這樣了,騰飛,你算一下,十九個兄弟每人拿多少,兩個傷員拿雙份的,找個機會聚一次發下去。”
“等等,我媳婦和我小姨子也算出力了吧,咱們怎麽不表示一下?”司馬德理所當然的說。
操!兄弟們一同罵了他一句。
“每個人能分多少?”丁海濤感興趣的問。
“嗯……大約這個數,”騰飛伸出手指做了個五的手勢。
五萬,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