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七十五章 以法律名譽

冥王發出一聲倉惶的嚎叫,一道黑影風一樣飛奔過來,肉眼幾乎看不清的速度讓鳳凰和靜哲來不及攔截,黑影已經闖入戰團,他的背後背了一個巨大的包袱,曹森眼角餘光掃過,見黑影有一雙橙黃色的眼睛,心動刀到,把黑影連帶背後的包袱一刀兩端,包袱裏有不少黑乎乎的東西落在地上,吱吱的尖叫聲中,上百隻田鼠在地上亂竄。

不好!曹森想起觀目大師說過的話,冥王的驅魂奪舍可以在任何動物間使用,冥王要借體形小而更靈活的田鼠逃離。

“靜哲、鳳凰,燒!”曹森大喝一聲,拽著史龍脫離戰團。

鳳凰沒有猶豫,張嘴吐出一團烈焰,雙翅一展,烈焰瞬間變成火海,把方圓百米的地麵籠罩。

靜哲飛到鳳凰身邊,舒展天火之翼,一道亮白色的光圈由火翼生成,光圈周圍的空氣扭曲升騰,和附近的冷空氣碰撞摩擦發出劈啪的聲響,以極快的速度墜落,和地麵一接觸,光圈升起三米多高的火牆,把方才交戰的區域圈到裏麵。鳳凰不斷向火牆內噴射烈焰,熊熊的烈火映紅了夜空。

曹森看著眼前的大火心中感覺不妙,冥王一向老奸巨猾,怎麽會沒有完全準備就敢在自己麵前露麵,“停!”他喊道。

鳳凰止住火勢,大火慢慢熄滅,而靜哲施放的火牆還在燃燒。

“地上有很多洞啊!”小鳥驚叫著。

果然這老東西有準備,曹森恨恨的想,又讓冥王跑了。寒冬深夜,誰也沒注意黃土地上比拳頭還小的洞口,曹森不用挖開看也知道,這些土洞肯定深入地下通向遠處,既可以躲避火焰的灼燒,也可以躲避刀槍的進攻,而那陰人則準備好大量田鼠,冥王一旦發出信號,陰人過來釋放田鼠,冥王驅魂奪舍進入田鼠身體鑽洞逃亡。

“這個老不死,真狡猾!”鳳凰憤憤的說。

靜哲擔心冥王剛才的威脅,“森哥,要是他真的讓人攻擊父母怎麽辦?”

曹森搖搖頭,“虛言恐嚇而已,要是他真能招集大量陰人行動,今晚至於這麽狼狽?”

“可是,冥王隻要派一兩個陰人去南泉市,他們的速度也很難防範的。”靜哲還是擔心。

“嗬嗬,丫頭,咱們追捕冥王有兩天了吧,如果他能派,早派了。”曹森笑了,“就像今晚,如果我是冥王,我會先派一名陰人攻擊一次南泉市,威懾一下梅苑,或者幹脆抓個人質,然後再談判。”

靜哲聽的心中一緊,冥王真這麽做怎麽辦?

“你看,冥王沒有這樣做,他的腦子不如我好用?鳳凰,你說呢?”曹森突然問了鳳凰一句。

“啊?冥王啊,”鳳凰正左右張望著找點東西發泄一下,聽曹森問它隨口回答,“你們都老奸巨猾的,不過,冥王不如你流氓。”

史龍微笑,這小鳥有意思。

曹森對靜哲笑了一下。靜哲明白了,既然曹森能想到,那麽冥王也該能想到,他沒有這樣做說明沒有這能力。

“就是不知道剛才冥王要給我們說什麽。”史龍有些奇怪,冥王似乎想談判,他有什麽籌碼來談判?

“我們和冥王的關係,就是一個殺字,”曹森說道,“今晚之前也許冥王還有別的想法,今晚之後冥王就會明白這點。”

也就是說,以後會更難抓住他的行蹤,而冥王的反擊也會更加凶狠。

返回車隊後曹森把剛才的過程給大家講說一遍,眾人都惋惜,也都想知道冥王要說什麽,不惜冒著被殺的危險,曹森的狠辣冥王應該非常清楚。

這次冥王的出現很失算,讓曹森摸清了他部分底牌,曹森相信自己的判斷力,冥王無力針對南泉市反擊,他可以放心追捕冥王。

“曹森,”騰飛示意他接聽電話。

曹森抓起車載電話,聽筒裏傳來神龍部隊主官狄峰的聲音,“兄弟,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麻煩,冥王比魚還滑溜。”

“我手下的兄弟審了了那一家三口,套出點東西,對兄弟可能有幫助。”狄峰說道。

曹森大喜,“他們都說什麽了?”

“路野說,陰人通過精神傳遞接受指令,隻聽從冥王一人的命令,沒有冥王的指令,他們也無法變身成陰人,一直過著正常人的生活。而且變過陰人後,他們每個晚上都會自動成為陰人,第二天天亮恢複正常人狀態。”

“就是說冥王啟動一名陰人,他就很容易暴露。”

“沒錯,我估計,冥王的遙控範圍不超過一個縣的規模,路野一家就住在臨齊市,位置靠近太峰山脈。”

曹森想這就好辦了,他最擔心冥王向全國的陰人發布命令,匯集力量反擊。

狄峰繼續說道:“關於有多少陰人,陰人之間有什麽組織架構,路野一家並不知情,也許存在有組織的陰人團體,也許沒有。”

“就我對冥王的了解,他不會搞個團體出來。”曹森琢磨著,“還有什麽情況?”

“我們測試了陰人的攻擊力,那叫蒙蒙的女孩很有殺傷力,她的指甲可以穿透所有型號的避彈衣和防穿刺服,兄弟,你們可要小心。”

“領教過了,很難對付。”曹森並不在乎狄峰說的攻擊力,他頭疼的是新型敵人的速度。“對冥王,軍方有什麽布置沒有?”

“嗬嗬,有你們在追捕就足夠了,”狄峰笑的很狡猾。

“難幹的活扔給我們梅苑,你們在原古世界享福,峰哥,別忘了你們才是正規部隊。”曹森希望軍方能設置一個包圍圈,把冥王變成池塘裏的魚,進池塘撈魚可比大海裏逮一條魚方便多了。

“誰說我們享福我給誰急!”狄峰很委屈的罵道,“兄弟啊,你們走了才是幹淨,陰界裏跑出來的那些玩意真不是玩意,五花八門什麽玩意都有,生命力強的讓人難受。我給你說,一隻山羊一樣的怪物,我手下的兄弟打出三枚雲暴、六枚四零火,扔了半車手雷,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曹森很感興趣。

“我操,那怪物沒事一樣,滿世界吃草,根本不拿武器當回事。”

“你們不是有許多獨門武器嗎,怎麽不拿出來用用?”曹森問道。

“一刀殺了有啥意思,平時打靶找不到個活物,這玩意過癮……”

“操,狄峰,咱們換過來,你來抓冥王,我打怪物……喂?喂?”

狄峰說漏了嘴已經掛掉電話,曹森嘟囔著罵了一句扣上電話,很是向往在廣闊的草原上追捕怪物的生活,冥王,老子要抓緊滅了你!滅了你還來得及回原古世界打獵。

車隊再次出發,直奔五鉤鋪。梅芳勉強又發動了一次搜神術,確定五鉤鋪還有冥王的氣息,管他在不在,曹森決定碰碰運氣,至少在公路上出現的五名陰人有可能藏身那裏,把他們辦了也不是沒有收獲。

當天亮後,車隊開到一片山丘前,路沒了。查看了地圖,翻越山丘就是五鉤鋪,曹森等人下車,給當地警方打個招呼讓他們派人來看守車輛,一行人登上山丘。

所有人中,最開心的是小冰原,他沒見過這樣的山丘,看不到石塊,全部黃土組成,雨水和風曬讓土丘奇形怪狀,猛看上去像各種各樣的生物。他一會兒喊著媽媽媽媽,你看那裏有隻牛,一會兒說那是老虎,孩子的想象力充分發揮,在他的眼睛裏土丘是童話世界。

孩子的快樂感染了大人,互相打趣開著玩笑騙著幹兒子,兄弟們走的輕鬆快樂。

曹森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迎著朝陽爬上一座土丘,手搭涼棚向四周眺望,土黃色充斥視野。

香香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這破地方,和黃土世界一樣。”

“你是說降魔陣裏的黃土世界?”靜哲問道。

“可不,這裏的人真懶,也不知道種點草啊花啊什麽的,怪不得是全國最窮的地方。”香香大言不慚的指點江山。

“這裏好像沒有水份。”靜哲也不太明白為什麽沒有植被。

“要不說這裏人懶呢,沒水不會澆水?”香香怒其不爭。

她們身邊的元遠忍不住笑了一聲,香香馬上瞪了過去,“湯圓,你笑啥?”

湯圓是香香給元遠的外號,元遠一向嗬護女士,不肯和女孩計較,“我笑自己,笑自己呢。”

嘿嘿,香香笑的不懷好意,她第一喜歡欺負老樹皮,第二就是這個湯圓了。

“湯圓,我走累了,你背我好不好?”

“這個……香香,我有自己的位置,我背了你,就會影響我們的隊形。”

香香前後左右看看,這才發現男人們的確在有意無意的保持一種陣形,有戰甲的人在外側,沒有戰甲的在內側,而且很有層次感、錯落有致,女士則在核心。

香香噘起嘴,我不需要男人保護,我要走在最前方。她緊跑幾步趕上曹森,“我要做尖兵!”

曹森沒理她,繼續往前走。

香香越過曹森非要走在前邊。

“想當尖兵也成,”曹森說道,“萬一遇到情況,你先做什麽?”

“衝上去,打掃幹淨,遇山開路,遇水搭橋。”

曹森知道香香在故意亂說,這丫頭其實在行軍隊列上下過點功夫,白天陰人不會出現,能碰到的充其量是小毛賊沒有危險,讓香香過過癮也好。

見曹森答應了,香香興高采烈的叫上靜哲一起跑到前麵開路,跑的飛快一溜煙消失在一座土丘後邊,尖兵看不到大部隊,大部隊也看不到尖兵。

曹森搖搖頭,這尖兵當的。

曹森右後側是丁海濤,嘴裏叼著煙,“咱這活做完了幹啥?”

“給你娶個媳婦,兩口子再生個孩子,我們也就沒別的想法了。”齊學富在曹森左後側,很滄桑的長輩語氣。

曹森笑了,“嗬嗬,也是,咱們還能盼你什麽,不就圖個全家平安熱鬧?”

“得,你兩誰是爹,誰是媽?”丁海濤並不生氣。

“我們都又當爹,又當媽,誰讓孩子淘氣呢?”曹森接著發揮。

“你兩個玻璃,滾!”丁海濤吐掉煙頭罵了一句。

兄弟三個玩笑著登上一座山丘,曹森的視線剛剛越過山丘最高點,突然蹲下做了個隱蔽的手勢,丁海濤和齊學富馬上下蹲,嘩啦兩聲輕響,人蹲下,槍在手,子彈已經上膛。

曹森半趴在山丘頂部,又探頭看了幾眼回頭一看所有人都做出了戰鬥準備,就連小冰原也被氣氛影響緊攥著拳頭眼睛瞪得溜圓,他哈的一笑揮手解除警報,但人並不起來還是趴在山丘往前看。

“搞什麽搞?”齊學富嘟囔著前移幾步探頭往外看。

山丘下是一片黃土平地,不遠處有一村落,在村子和山丘之間有一條六七米寬的土溝,土溝極深,向兩端延伸看不到頭,上麵用破舊的木板搭了座木橋,說橋是高抬它,沒有護欄也沒有橋墩,隻在土溝兩邊豎起幾根粗木樁,用繩子拉住木板中段起加強作用,木板一不足一米寬,香香和靜哲就被困在這木橋上。

木橋兩頭各站著四五個漢子,頭上亂發幹枯髒澀,臉龐烏黑精瘦,穿著破舊的棉襖拎著鐵鍁,正和兩位女士對峙。

“我告訴你兩,不交車船稅,不交養路費,你兩誰也甭想打橋上下來。”土溝對岸一名中年男子趾高氣揚的說,他在所有人中穿著打扮算是規整的,尤其頭發很有特色,腦門上油光鋥亮梳的齊整,腦後一團亂麻,很像加工到一半的半成品。

香香怒衝衝的看著半成品,“我靠,你什麽東西要收我的稅?”

靜哲奇怪的問:“我們是過橋,你就是要收也該收過橋費,怎麽收起車船稅來?”

半成品表情肅然,“當然收你車船稅,我們是村辦公室的人,要知法守法,不能亂收費亂攤派,這橋是為了方便百姓的公共設施,不收費,但車船稅你必須交,養路費也不能少!”

靜哲更奇怪了,看樣子對方不像不講理的人,可說的道理怎麽聽怎麽荒謬,養路費也到罷了,在這黃土連天的地方竟然收起車船稅,也太離譜。

“少他媽的廢話,讓不讓開?”香香煩了,要動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