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150章 談判
三天後的上午，天河堡。
天河堡已經被魔獸占領，曹森等人到達的時候意外的發現，魔獸們已經把劇戰後損傷嚴重的天河堡修複完畢，除了門窗被擴大了許多來適應魔獸巨大的體形外，這座要塞式建築並沒有什麽改變。
曹森讓護送的部隊留在天河堡外的草原上，他帶領所有戰甲戰士進入了天河堡。
沒有列隊迎接，也沒有誰來引導他們進入會談室，這情形很怪異，天河堡裏值勤、巡邏的魔獸士兵們在問清了他們來此的目的後，就沒有誰幹涉他們的行動，也沒有人前來帶路，司馬德隻好一路詢問著終於找到了會談的地方，所有人心中都有種奇怪的想法，好像不是來談判的，而是在一個陌生城市尋找一個陌生的旅遊景點。
搞什麽鬼？
曹森慢慢走進一間寬敞的會議室，驚訝的發現空無一人，談判用的桌椅、茶杯等倒是都準備妥當，兩張長條桌對麵擺放，中間竟然還放了幾盆花卉做點綴，看不出魔獸中還有懂得風雅的人物。
和魔獸談判曹森設想了幾種開場的方式，唯獨沒想過會這樣。
騰飛進來了也非常奇怪，搞不懂魔獸要做什麽。
“郭敬，在附近請位魔獸來問問。”曹森說道。
郭敬答應著和丁海濤一起去了。
片刻後，哥倆硬拽著一名黑熊走了進來。
“長官，這位是一支巡邏隊的隊長。”郭敬很是鄭重的給曹森敬禮，目的是捧起曹森的官威。
黑熊足有兩米二三的高度，壯的像一堵牆立在那裏，一對粗大的熊掌似乎無處放置，一會兒抱在胸前，一會兒放在體側，神態緊張不安，低著碩大的腦袋躲避曹森的目光。
“我們來談判，代表人類和你們談判，你們的代表在哪裏？”曹森用平靜的語調問道。
曹森說第一個字的時候黑熊就哆嗦了一下，後麵一句話有幾個字，熊就哆嗦幾次，話音一落，熊抖的就像風中的枯葉，抖的是那麽的劇烈甚至發出咯噠咯噠的聲音，那是牙齒在打架。
香香看著奇怪，繞著黑熊轉了一圈，“你，哆嗦什麽？我們長官問你話呢，會說人話不？”
“會。”
粗聲粗氣，倒也說的清楚。
“那你是成心不理我們長官，對不對？”香香瞪起眼睛，說實在的，她很想擎出狼牙棒一棒拍扁這家夥，石頭山惡戰的後遺症，見到長毛的家夥就想動手。
黑熊萬分緊張一頭大汗，一對蒲扇大的熊掌連連搖晃，“不不不……不敢，我我我……我怕他。”
怕他？香香更奇怪了，“你見過我們長官？”
“見見見……見過，石頭山。”
香香恍然，原來如此。這黑熊肯定參加過石頭山之戰，切身體驗過曹森無邊的威勢和凶悍的殺伐，所以才嚇成這樣。
“那你回答我們長官的問題，否則，殺了你！”香香凶巴巴做了個砍腦袋的姿勢。
撲通，黑熊顫抖的雙腿支撐不住身體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掌抱著腦袋抖成一團，那樣子看起來又可憐又可笑。
香香瞪大眼睛，靠，不至於吧？
騰飛輕輕搖頭，他倒是挺理解黑熊。當初在石頭山大戰中，騰飛率領弟兄防守另一座山頭，曹森在一次反衝鋒殺退敵軍後過來查看陣地情況，剛從戰場上下來的曹森衝天的殺氣和威勢還沒有散盡，人一上山頂，騰飛竟然被他的氣勢壓的說不出話來。
騰飛自認不是弱者，更是曹森的生死兄弟、並肩戰鬥的戰友，麵對非作戰狀態的曹森依然有些駭然，可見他的強悍與無雙的霸氣。完全敵對下的魔獸們，麵對殺紅眼的曹森，要承受多大的壓力騰飛不想知道，總之那時能和曹森過幾招的絕對都是強者。
眼下這黑熊顯然不是，曹森已經變成了它的天敵，就像兔子與狼的關係，發自內心的害怕和恐懼。
騰飛對靜哲打了個眼色，精靈點點頭走到黑熊身邊蹲下，輕輕拍拍它的肩膀，柔聲說道，“不用怕，我們是來談判的，不是打仗。”
精靈一向最易被各種生物所接納信任，一句溫柔的話讓黑熊感覺好過了許多，從指縫裏偷看一眼曹森，急忙又低下頭，這一眼又讓它不可遏製的顫抖。
靜哲看著大塊頭很可憐，就像撫摸大號毛絨玩具熊那樣不斷的安撫它，總算是起了點效果，黑熊漸漸平靜下來。
“你們和我們談判的人到哪裏去了？”精靈細聲細氣的問它。
“沒有，沒有來談判的。”
沒有？眾人愣住了，難道這是陷阱？
“本來有的，他一來，它就跑了。”黑熊繼續說道。
靜哲冰雪聰明，“你是說，代表你們談判的人見到我們長官來談判，被嚇跑了？”
黑熊連連點頭。
靠！郭敬罵了一聲，膽子這麽小？
曹森給曲江和薑波使個眼色，二人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對曹森做個安全的手勢。
看來真的沒有埋伏，曹森想，還真不知道我在魔獸中有如此高的威望，嘿嘿，他自得的背著手踱著方步，很爽的感覺。
香香又嫉妒又羨慕，用力拍了黑熊腦袋一下，“你怕他，就不怕我？”
黑熊偷偷看一眼曹森的位置，卻沒有理會身邊的小姑娘。
哈？香香要耍威風，被月兒拉到一邊，“怪可憐的，別欺負它。”
“看它那窩囊樣我就來氣。”
怎麽辦，對方的代表被我方的代表硬是給嚇跑了，這和談還如何進行？
騰飛溫言問黑熊，“你們的代表在軍團裏是什麽職務？”
“少將，是我們軍團長的兒子。”黑熊見曹森的確沒殺它的意思，略略有了些膽量，忍不住就多說了幾句，“它啥本事也沒有，就仗著有個當大官的老子，石頭山一戰，這小子跟著我們衝鋒，被……曹閻王嚇壞了，第一個回頭跑，拉了一尾巴稀屎，跑的比兔子還快。”
原來魔獸和人類士兵一樣，都把閻王這稱呼送給了曹森。
“那位少將來談判總有個助手什麽的吧，你們駐紮在天河堡，也總該有個長官吧，難道它們也被嚇跑了？”騰飛繼續問。
“它們倒是都在……為什麽不肯出來見你們，咱就不知道了。那個，我可以走了吧？”黑熊緊張的看一眼曹森，擰著身子做出向外爬的架式。
“回去給你們長官說，要麽找人來和我談判，要麽帶我到你們總部去談判，這是我的要求，我不想被拒絕，去吧。”
聽到曹森最後兩個字，黑熊擰身就跑，比兔子慢不了多少，一陣風刮過，沒了。
“嗬嗬，長官，您可真威風，”司馬德笑嗬嗬的說，“以後咱們也甭打仗了，您就往前一站，我們後邊等著接收俘虜好了。”
“這個建議很有可行性。”曹森很有把握的樣子。
“不會是圈套吧，我怎麽感覺很怪異？”齊學富皺著眉頭。
“圈套又如何？”郭敬不屑的說，他很想打一仗再來一次血戰，曹森的外號激發這個硬漢的好勝心。
的確，在場的都是戰甲戰士，月兒的齊音鐲也威力無窮，他們的組合也許不能完成所有類型的任務，但要是想離開某個地方還真沒有誰能阻止，至少在天河堡沒有人能做到。
又等了30多分鍾，還是沒有誰來招呼他們，幾個兄弟可就煩了，這是故意冷落吧，應該做點事情反擊一下，郭敬躍躍欲試。
一直在外邊警戒的史龍進來了，身後跟著畏畏縮縮的黑熊，努力把自己藏在史龍身後，樣子很可笑。
“長官，它有話要說。”史龍說道。
“長官，我……我們長官要你去它那裏。”黑熊底氣不足。
“說一下，你長官的職務，還有這個……種族。”騰飛說道。
黑熊挺聰明，馬上回答，“我們長官是犀牛戰士，中將銜，管著天河堡裏的一切。”
中將？曹森想了想，盡管處在敵對狀態，軍銜的高低還是要講究的，去見一位中將也說的過去，他示意大家留下，要一個人跟著黑熊走。
騰飛暗示一下靜哲，精靈馬上跟上了曹森的步伐，麒麟也顛顛的跟在他們身後，再加上曹森懷裏睡覺的鳳凰，騰飛認為很安全了。
黑熊不敢正眼觀察，偷眼看到了精靈走過來很高興，連忙往她身邊湊合。
黑熊小心翼翼的走在靜哲身邊帶路，曹森邊走邊四處觀察。天河堡被魔獸占領後，裏麵的防禦設施和各種軍事用途的建築都得到了合理應用，地麵和四周的環境也很幹淨，看得出魔獸部隊有相當的紀律性。
很多魔獸遠遠的看著曹森，等他走近了就一哄而散，跑遠了再回頭看，很像人類中十一二的男孩，好奇心重又膽小。
曹森問了黑熊幾個問題，都是關於魔獸編製、習俗上的，黑熊倒也回答的痛快沒什麽隱藏。
曹森了解到，魔獸中將軍其實並不值錢，地位有點類似於人類中的上校到少將，元帥才是魔獸軍團的高級將領。
他們來到天河堡原指揮部前，幾名高大的牛頭戰士攔住了去路，其中一名要搜身檢查，曹森也不喝斥也不反對，隻用目光一逼，牛頭戰士訕訕的退了下去。
“嗚嗚哈，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像吹向號角的笑聲傳了出來，嗓門嘹亮如戰角，隨著聲音還有敲擊重鼓般的腳步聲，一名近三米高的龐然大物走了出來，正是一名犀牛戰士。
曹森目光掃過它的肩章，上有兩枚金光閃閃的圓豆，周圍以金色狼牙浮雕環繞，這就是魔獸的中將標誌吧。曹森想了想，對犀牛立正敬禮。
犀牛一愣，停住腳步用右拳在胸口重重捶擊了一下，嗵的一聲悶響，仿佛香香的狼牙棒砸在巨石上，這應該是魔獸的軍禮。
曹森放下右臂微笑著說道：“中將，我是曹森，代表人類軍團與規軍和談。”
“嗚嗚哈，”犀牛又笑了，“裏麵請，咱們裏麵說。嗚嗚哈，這位美麗的女士曹將軍還沒給我介紹。”
出乎曹森的意外，犀牛將軍竟然頗懂人類的禮節。
“我的夫人，寧靜哲女士。”曹森介紹道。
“你夫人真美麗，真美麗！”犀牛將軍讚歎著，語氣和表情分外真誠。
“謝謝您的讚美。”靜哲微笑著回應，“很高興能見到將軍。”
犀牛想和精靈湊近乎，看一眼曹森改變了主意，站在曹森一邊把二人請進了屋。
這間辦公室原本是軍方在天河堡的司令辦公室，曹森來過，如今除了桌椅更換了特大號的以外，其他沒有任何變化，牆壁上甚至懸掛著一麵人類軍團的軍旗。
賓主落座，勤務兵送上香茗，一切都如人類的禮節，隻是茶杯大了些，靜哲估計這一杯子水喝下去，她兩天不用再喝水。
“曹將軍，你們這次來有何貴幹？”犀牛裝傻。
“和談談判。”
“哈哈嗚，”犀牛又笑了一聲，“曹將軍，您在開玩笑吧。”
曹森不語看著它演戲。
“我們和你們之間從未放過一槍，和談什麽？本來就是很好嘛。”
曹森心中一愣，這不睜著眼說胡話嗎，天河堡一戰傷亡了幾萬戰士，這還不叫戰爭？
精靈看看曹森，她說話了，“將軍，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就在我們腳下，一個月前剛剛進行了一場慘烈的戰役，您怎麽說沒開過一槍？”
犀牛怡然自得的撫摸著自己的大肚子，“我知道那事，你們雙方打的都很英勇，我很敬佩。”
曹森聽出了眉目，“將軍，我能知道你部隊的番號嗎？”
犀牛將軍又大笑了一聲，指著自己臂章上的虎頭標誌說道，“我們是虎頭軍，和你們打仗的是獅頭軍。說來慚愧，我們魔獸軍團的後勤建設不到位，製式軍服和臂章最近兩天才發放下來，是我們虎帥借鑒你們人類軍服樣式親自設計的，它們獅頭軍還沒有這樣正規的軍裝。”
靜哲心想我說呢，看著你的軍裝感覺眼熟。
曹森不動聲色的問道：“虎頭軍和獅頭軍不都是在冥王率領下的強悍部隊？”
“冥王？知道，一個很高明的老頭。”
犀牛的回答讓曹森和靜哲大吃一驚，犀牛用這樣的語句來說冥王，難道魔獸軍團並沒有被冥王完全掌控？眼前的犀牛將軍這次露麵，明顯帶著重要使命，它要給人類傳遞一個重要信息，那就是它們魔獸並不是都想和人類開戰，它所屬的虎頭軍是友好的。這可是非常重要的信息，曹森不敢大意要仔細核實。
“將軍，我們對你們的情況知之甚少，能否詳細解釋一下？”
“開誠布公，開誠布公，應當的。”犀牛喝了一口水，這一口的水量足有一升多，看的的精靈直眨眼。
“我們魔獸共有三十萬大軍，建軍曆史有幾百年，分作虎頭和獅頭兩部分，獅頭你們應該挺熟悉了，它們共有十五萬戰士，現在嘛，嘿嘿，不到十一萬。”犀牛的語氣裏有明顯的幸災樂禍的味道。
它繼續說，“虎頭軍和獅頭軍都由一名五星元帥統領，我們的大帥是一位萬分、非常、特別雄壯英明的巨虎戰士，十五萬虎頭軍對它老人家忠心耿耿。”
精靈聽著心中好笑，都是些什麽形容詞。
曹森卻知道這些話的重要性，早把身上的錄音筆打開，仔細傾聽它的每一個字。
“你所說的冥王，對我們魔獸軍團的建設幫助很大，我們用的武器基本都是他的人提供的，正是冥王在十年前把我們從冷兵器時代帶入了熱武器時代，所以我們上上下下對他一直非常尊重。隻是，”犀牛將軍說到這裏炯炯有神的看著曹森，“隻是，對人類的戰爭，我們虎頭軍並不讚成。”
曹森點頭回應著。
“獅頭軍把冥王當作了精神領袖，冥王的想法就是它們的命令，這個我們幹涉不了，但我們要和平不要戰爭，它獅頭軍也好，冥王也罷，誰也不能左右我們的決定！”
犀牛的語氣陡然加重，用力拍一下桌子來表明它這話的份量。
“將軍，這話我讚同，”曹森立刻表明立場，“我們人類一直有一個堅定不移的宗旨：和平。和平開發，和平發展，和平是一切的基礎。任何一個人類都不想看到戰爭，我們所有武裝的唯一目的，就是維護和平。”
犀牛聽著連連點頭，精靈聽著在心中連連搖頭，要說人類極大部分都愛好和平這沒錯，但肯定不包括她的老公，還有郭敬那幾位。
“握手，我要和曹將軍握手，咱們是真正的知己，哈哈嗚。”
犀牛和曹森握手，犀牛的大巴掌足可以頂曹森三隻手，但還是緊緊握在一起。
靜哲很興奮，她看到了和平的希望，更看到了解決掉冥王的希望。
“將軍，你剛才的講話對我們人類說，異乎尋常的重要，我希望有機會落實每個字的準確性。”曹森不再在乎措辭，他急於要把真實情況打探清楚。
“沒問題，哈哈嗚，沒問題，畢竟你們剛和魔獸戰士打了一場大仗，我們會做出安排的。”犀牛幹脆的說道，“曹將軍肯定會奇怪，所謂的談判進行了一個月，為什麽那些人類代表不知道我們虎頭軍，對不對？”
“沒錯。”
“哈哈嗚，”犀牛摸一摸腰間的彎刀刀柄，“我們魔獸戰士，隻和真正的勇士做朋友。你曹將軍在石頭山一戰，威名傳遍整個魔獸軍團，我們虎帥說了，要對話，就要和您這樣的人對話，其他人類，哈哈嗚。”
“坦率的說，你們魔獸戰士的勇猛我也佩服，尤其是那近衛團的戰士，都是強悍的戰士。”
犀牛一撇嘴哼了一聲，“近衛團？哼，一群沒腦子的笨蛋。”
這就很清楚的傳達了一個信息：虎頭軍對冥王並不友好，甚至有些敵視。
曹森有很多問題要問，他選擇了最關心的一個，“冥王此刻在哪裏？”
“獅頭軍總部。”犀牛大聲對外麵喊了一聲，那名黑熊又跑了進來，手裏捧著一個兩米多長一米多寬的木頭盒子，恭敬的放到犀牛前的桌子上，偷偷看一眼曹森又跑了出去。
“曹將軍，這是我們虎頭軍送給你的見麵禮。”它示意曹森過來看。
曹森一看心中驚喜，這是一副沙盤，用岩石雕刻而成，清楚的標明了虎頭軍和獅頭軍總部的位置，從沙盤的山峰、地理特征來看，曹森認為這片區域是在人類探索以外的地方，接近探索的極限區域。
“我們不知道到貴軍的坐標係統，”犀牛說道，“但我想以你們的科技力量，完全可以找到這裏。”它一指獅頭軍總部。“另外，我們虎帥希望曹將軍近期可到我們總部作客，這是正式的、最真心實意、最……”
犀牛拍拍腦袋尋找著恰當的詞匯。
精靈忍著笑補充：“最真誠、最熱誠。”
“對對，就是這樣。”犀牛高興的說。
“我代表人類軍團，榮幸的接受邀請，一定去貴軍作客。”
此刻曹森的心情不知該如何形容，驚喜、驚訝、懷疑、患得患失交織在一起，勉強保持麵部肌肉的平靜，總算沒有把心事流露在臉上。
“哈哈嗚，說定了，將軍方便的話，我們就定在後天如何？”犀牛也很高興的樣子。
“隻要獅頭軍不來惹麻煩，我們後天一定拜訪虎帥。”
“哼，”犀牛重重的哼了一聲，“在這天河堡，論不到它們做主。”
二位將軍又交談了些雙方關心的話題，曹森急於把這消息告知基地，婉謝了犀牛將軍留餐的邀請，和兄弟們會合後返回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