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力量
山洞裏的幾個男生勸不住晶晶和吳芳,他們隻好一起出來尋找。當找到曹森等人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心驚肉跳。
距離山洪不遠處,曹森、郭敬、騰飛、丁海濤還有朱建軍散亂的躺在山坡上,渾身上下焦黑一片,即使有大雨的洗刷,還是冒著屢屢的青煙。並且他們的頭發都怪異的直立著,手腳不停的抽搐昏迷不醒。
而那兩個女生,一個也在昏迷,蘭兒則是雙眼無神的看著天空中的大雨,嘴裏喃喃自語,看上去像一個癡呆人。
“他們被閃電擊中了!”一個男生喊了出來。
“蘭兒……蘭兒……你怎麽了?”晶晶抱著癡呆的蘭兒,哭喊著搖晃她的身體。
蘭兒渾然不覺,一直呆呆的看著天空。
吳芳和其他人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曉得怎麽救治昏迷的人,圍著蘭兒想問出剛才發生了什麽。
曹森第一個醒了過來,茫然看看四周,再看看自己,媽的,命夠硬,落入山洪,被閃電擊中,又被雷劈,竟然毫發無損,今後老子不叫曹森,改名叫小強。
郭敬兄弟三個也醒轉,看到曹森坐在一邊嗬嗬的笑,都是驚喜過望,狼嚎一聲撲過去抱成一團。
哈哈,我們兄弟都活著!
“我操,你蟑螂啊你,這樣都死不了?”丁海濤兩隻手用力捏曹森的臉蛋,拽的曹森直翻白眼。
“啥也不說了,趕緊回市裏。”騰飛嚷嚷著。
“回市裏幹嗎?”郭敬湊趣的問。
“買彩票!”騰飛雙眼放光。
兄弟四人抱成一團再次放聲大笑,讓吳芳等人看得莫名其妙,不是死裏逃生後高興過頭腦子壞掉了吧?
朱建軍也清醒過來,翻身坐起,茫然的看著四個大笑的人。
“走,哥幾個,咱們也不用拜佛了,就咱們這命,誰他媽的也收不了,自己的命咱們兄弟自己作主!”曹森豪情萬丈。
“老天爺,我操你二大爺!”丁海濤仰頭幹嚎。
一道耀眼的光芒在兄弟四人中間炸開,轟隆隆的聲音消失後,曹森四人徹底變成非洲兄弟。
“我靠,沒事。”郭敬驚訝的發現,他們對雷劈已經適應了,除了身體有些發悶和麻痹感,沒有任何不良後果。
兄弟四個互相看一眼,默契的同時仰首向天,運足了底氣同時發出了雄性動物最雄性的呼喚:“我們一起操你二大爺!”
轟轟,天地間一時雷鳴電閃,一個個落雷準確的落到兄弟四人的頭頂,四具年輕的身體幾乎被閃電發出的強光照成透明。
吳芳等人看的目瞪口呆毛骨悚然,他們看到的是一團耀眼白光中的四具骷髏,骷髏被電的每根骨頭都在顫抖,卻還在大張著嘴巴咒罵,瘋子,四個徹底的瘋子!
雷電終於停了下來,兄弟四人也都癱坐地上,張大嘴巴喘著粗氣,縷縷青煙從大張的嘴巴裏逸出,渾身上下也沒有不冒煙的地方。
嘿嘿,沒事。曹森露出全身唯一白色的牙齒,“走,我們回市裏買彩票!”
兄弟四個沒事人一樣站起來,不再管吳芳他們,自顧自的往山下走。
“哎,你們別走,你們走了我們怎麽辦啊?”吳芳焦急的跺著腳。
“你也操他二大爺!”
曹森一句話讓兩個女生差點掉到山洪裏,隨即又嗚嗚的哭起來,她們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當天晚上在一間酒吧,曹森四人圍著一張桌子喝酒。凡是經過他們桌子的人,都小心翼翼的保持最大可能的距離,因為這四位看上去實在嚇人。光頭,麵目黢黑,不僅是臉皮黑,而且所有**的肌膚都呈焦炭狀的黑色,偏偏他們又穿了黑色的體恤和黑色的褲子,在燈光昏暗的酒吧,活像四個鬼影,最過分是他們笑得時候,全身都融合在昏暗中,隻有一副白的發亮的牙齒一張一合,那情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酒吧的門一開,進來三名清秀無倫的美少女,其中一人仿佛大病初愈的樣子,那怯怯的表情和柔弱的雙肩,看到她的男人都想上前好好嗬護她。
讓酒吧所有人意外的是,這樣三位美女卻徑自走向那四個惡鬼。
“你們怎麽來了?”曹森意外的看著三個女孩。
“我帶蘭兒來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晶晶低著頭說道。
“我叫任蘭兒,謝謝你們上午救了我,我……”蘭兒說到這裏講不下去,輕輕啜泣著。男友的背叛,生死間的徘徊,讓這個柔弱的女孩提到上午的事情就忍不住淚水。
曹森一皺眉,“行了,謝謝你也說了,我也聽到了,該幹嘛你就幹嘛去,別在這裏添亂。”
騰飛心想,唉,咱們這森哥實在夠……平時對女生硬一些也就罷了,這會你擺什麽架子?
吳芳不幹了,柳眉一豎,瞪起好看的大眼睛,“幹什麽曹森?你覺著你這樣很酷、很男人對不對?你這實際上是幼稚!”
曹森往上一甩眉毛,這是他要發作的標誌,郭敬急忙摁住曹森的手,對吳芳說:“坐,別站著說話,你們請坐。”語氣用詞都很客氣,手上指的卻是另外一張桌子。
丁海濤哈的一聲笑,晃著腦袋看天花板,也是不歡迎的架勢。
吳芳和晶晶氣的直發抖,蘭兒哭的更傷心。
騰飛看不下去了,一人給了一拳,“都客氣點,她們是女生,況且今天受了那麽大的驚嚇,你們都給我溫柔點。”他站起來給女生搬椅子、要飲料,把三個女孩安頓好。
吳芳原本賭氣要走的,蘭兒和晶晶坐了下來,她也隻好坐下,眼睛瞪的溜圓氣鼓鼓的看著曹森。
曹森看到吳芳的目光,無所謂的說:“別衝我瞪眼睛。”
“我沒衝你瞪眼睛,我的眼睛長的就是大,我就這樣!”
曹森被憋的啞口無言,騰飛和郭敬撲哧把啤酒噴了出來,就連蘭兒也笑了,偷偷看一眼曹森的單眼皮。
曹森笑著擺擺手,“得了,我不和女生計較。蘭兒是吧,上午的事別放心上,再說救你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我這些兄弟都有份。”
吳芳小聲嘀咕:“這還像個人話。”
蘭兒又站起來,對兄弟四個分別鞠躬,連聲說道謝的話。
騰飛讓蘭兒坐回到椅子上,“我們兄弟不講究這個,您也甭和我們客氣。哎,你怎麽會掉那石頭下麵去,不是和朱建軍一起嗎?”
這樣一問,蘭兒又哭了起來。
晶晶代替蘭兒解釋了經過。
上午蘭兒發現自己的男友朱建軍和一個女生野合,她去理論被打,然後就來了暴雨,三個人不敢在峽穀裏呆,到處找躲避的地方,朱建軍發現了那個山凹,蘭兒不想和朱建軍站在一起,便躲到鬆樹下的岩石上。朱建軍過來叫她躲到山凹裏,她不去,兩個人爭執起來也不知怎麽就滑到石頭下麵。蘭兒喊朱建軍救命,卻沒聽到他的回應,就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曹森救了她。
“靠,那小子見死不救?”郭敬吃驚的問,原本他以為朱建軍誤認為蘭兒掉入洪水,已經沒有生還得可能所以沒有去救助。
蘭兒點點頭,猶豫一下又小聲說:“也許……也許他沒聽到我的呼救。”
曹森和兄弟對視一眼,表情有些凝重。
原本他們就對上午發生的事情有些疑惑,當時朱建軍為什麽要拉曹森?假設不是那一下,曹森不會掉進洪水。如果說是故意為之,又沒有充分的理由,兩個人無冤無仇的,朱建軍為什麽要害曹森?況且殺人尤其殺自己的救命恩人需要的不是一般的膽量。
如果朱建軍連自己女友的生死都可以不理,那麽他故意讓曹森掉進洪水裏也不是做不出來,這樣的假設成立的話,朱建軍一定有他的理由。曹森想起胡老師給他說過的話,競爭優秀畢業生的名額,或者說是競爭留校的名額,胡老師曾經說過,他和朱建軍的條件類似,一個留校名額就從兩個人之間選擇,難道就是這個原因?
曹森感覺自己有些好笑,僅僅因為這個原因朱建軍便要殺自己,太想象力了吧?應該是不小心拽了自己一下,人在生死一瞬間,會不自覺的有怪異舉動,這樣的解釋最合理。
“你們怎麽不說話了?要是不歡迎我們,我們就走,不會在這裏討人嫌。下午我們打你宿舍的電話,你宿舍的人說你們來了酒吧,我們就一個個的找,我們跑了多少個酒吧,你們……你們還這樣……”吳芳感到受到了委屈,我們怎麽招你們了,不給好臉看,拿話噎我們,這會又不理人,難道我們就那麽讓人討厭?
“嗯。”曹森並沒有聽到吳芳在說什麽,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吳芳臉蛋通紅,起身要走。
曹森知道是誤會了,他的性格強硬但不是拿捏,就笑著說:“別走啊,回去的路上你不怕碰到鬼?”
“那你道歉。”吳芳依然氣鼓鼓的。
“好,我道歉。”又是無所謂的語氣。
“而且你不能對我們無所謂。”吳芳最討厭曹森這樣漫不經心的對待她。
“嗬嗬,你想讓森哥怎麽對你有所謂?”丁海濤別有用心的問。
“就你多嘴,黑猴子一樣。”吳芳反擊。
晶晶拉住吳芳,吳芳趁勢坐下。
“我們這四隻黑猴子最喜歡欺負小猴子。”丁海濤是不肯吃虧的。
“好啦,你們不要欺負我們,說說你們怎麽救的蘭兒,後來又怎麽掉進洪水裏怎麽逃生的。”晶晶出來打圓場。
“朱建軍沒告訴你們?”騰飛奇怪的問。
“他說那會被嚇暈了,什麽都不記得。”
四個男生又交換了一下眼色,騰飛便把上午的事情敘述了一遍,講到曹森如何逃出生天的時候,騰飛讓曹森自己來說。
曹森當時被炸雷壓到水底,想盡一切方法也沒能爬到岸上,而那時泥石流已經全麵爆發,混合著強大的水流把曹森牢牢壓在水底。也許常人會絕望,曹森卻絕對不會放棄,強大的求生願望讓曹森體內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在一瞬間,曹森似乎看到了平時沒看到的景象,他發現了許多透明的絲線,有著明顯的流動方向,絲線存在於山洪、滾動的石頭、狂風暴雨中,而山洪中存在的絲線最密實也最粗壯,他想抓住那些絲線,卻抓了個空。
胸腹間的氧氣已經消耗殆盡,臨近的死亡讓曹森全麵爆發,腦子中無意掠過那些絲線把自己拖出山洪的畫麵。於是奇跡發生了,那些絲線如同有了生命,卷起曹森把他扔到岸上。
這些是發生在當時的真實情景,曹森卻無法向女孩們說出來,聽起來就像編造神話故事,沒有誰相信。於是他隻是向女生們解釋說雷響了以後,和其他人一樣被氣浪掀到岸上。
即便曹森隱去自己的真實經曆,事情的經過仍然可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幾個女生聽的直拍胸口,晶晶用崇拜的目光看著眼前四個男生:“你們好偉大,真厲害,比好萊塢大片都驚險,可惜我們沒能親身經曆。”
“謝謝你們,你們冒著生命危險救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們。”蘭兒淚光盈盈,她說的是“你們”,一雙俏目卻隻看曹森,目光中包含了許多東西。
一個女孩剛經曆了負心郎的薄情寡義,生死危難之際又突然有個男人從天而降舍生相救,這女孩怎麽能不感動,怎麽能不動情呢?
曹森為人老練,看到蘭兒的目光就知道這丫頭對自己動心了。
他咳嗽一聲轉移話題,“你們工作的事情怎麽樣了?”
晶晶看著好友蘭兒失望的眼神,輕輕歎了口氣,這個曹森太難以接近了,他為什麽要這樣疏遠女生?
吳芳一提起工作就頭疼,歎口氣說道:“唉,南泉市我可能留不下,要回老家去。”
“你姥爺不是很厲害,南泉市怎麽留不下?”丁海濤問道。
“正因為那老頭厲害,我才留不下,媽媽要我回到她身邊。”吳芳鬱悶的猛灌一口飲料,“我真舍不得南泉市。”
“嘿嘿,是舍不得哪個帥哥吧?”丁海濤嬉皮笑臉的。
“嘿嘿,是我舍不得你這口好牙,也不照照鏡子,笑起來就像鬧鬼!”吳芳取笑兄弟四個的樣子,“還有啊,提起鬼,我曾經被驚嚇的心髒又難受了,今晚你們要把我們送回宿舍!”